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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什么?” 真真是奇也怪哉。 这边秦晋步履轻快,一路翩然下到山底,正瞧见上回那虎仍执着守于原处,见人便眼冒凶光,伺机而动。秦晋大方亮了亮剑,把其吓得夹着夹不住的尾巴逃走方罢。 秦晋不再耽搁,一蹴奔至昨天那户猎家,竟连门也不叩,伸腿进了院子。 主人本坐在檐下擦拭钢叉,见他进来倏尔一惊,立时站起去看身后。秦晋摆一摆手,笑道:“放心,只我一人。”他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抛给男子,道:“呐,你要的虎尾。” 男人松下口气,接过后持叉往石阶上一点,他家妇人便立刻打里屋冲出,饿虎扑食般冲向秦晋。秦晋脚尖画圆,身形转动,令其扑了个空,可妇人不依不饶,俯身起掌,劲风压向地面,殃及院里一应青苗。秦晋瞧她动起真格,忙凝神施以巧力化招,四两拨千斤般推她手臂,只没料到妇人等的正是这一刻,反手扣其手腕,顺势一拉一甩,便将秦晋骑在了身下。 妇人面貌丑陋,身形粗笨,声音却是娇憨可爱。她往秦晋脸蛋上一拧,嗔道:“死小子,还敢登门?” 秦晋脸被她扭得生疼,忙冲那男人道:“老师父,管管你家婆娘!” 男子怀抱钢叉,沉面不语。妇人格格一笑,坐于他胸膛之上翘起腿脚,拍手道:“现下里想起来称师道父了,前两日使唤我俩时嘴怎不甜?” 秦晋抱拳求饶,笑道:“嫩师父饶命,也不过是一碗药一顿饭一间房而已,我不是留过元宝么?” 妇人啐他一口,骂道:“一锭元宝打发老娘?只那一碗药汤便花掉你老师父半年心血,不然以你中的那劳什子破毒,怕将我们这屋顶都要掀塌了!” “横竖有你们,任什么毒也奈何不得我。” 秦晋笑道:“所以这番特地登门道谢,便是问你们要什么,我找给你们,抵得清罢?” 男子皱眉,刚欲说话,妇人却欢喜起来,道:“那我要好好想想。” 她用指尖儿绕了把花白发梢,忽想起一件事,嘲道:“我听你那晚叫唤半夜,敢是小相好功夫不赖,第二天起来我看你俩坐在一处吃饭,俱是一般的大个子、粗眉毛、挺鼻子……” 秦晋细听她意思,乐道:“般配?” 妇人略一揪他鼻尖,瞪眼道:“亲起嘴来这里不会碰歪么?” 秦晋:“……” “图谱现世,必遭劫祸。”男子忽然插口道:“你带着他,以后须,加倍小心。” 他未说清究竟是哪个“他”,秦晋只是点头,思忖道:“我只疑楚陆恩那日明明得手,却故意授以春毒,是要使得图谱提早显形现影么?……那他是知道这图谱的所在和方法的?” 那日他突遭楚陆恩暗算,最初也只觉得血艰气涩、运功不畅,真正发起情来却是在背了楚朝秦一路回来之后,继而发生的所有事情皆是理所当然,似乎一切顺遂。 但细想来,似乎又有不少蹊跷。 妇人忽而暴起,兜手给了他一巴掌,怒道:“我还未问你,谁允你教他功夫了?这图谱上的功夫咱们学不得,还等着他练好了报仇不成?” 秦晋奇道:“报什么仇?找谁报仇?我教给他,他还能害我不成?” 妇人哑口,随即辩道:“岂不平白便宜了他!” 秦晋一哂,道:“这本该是他的,为何学不得?” 妇人不愿理他,故意扭过身去。男子捻起胡须,慎重道:“他可问起过当年之事?” “当然,”秦晋如实道:“我说了他不听,只管作天作地地胡闹,便被我关在谷里……兴许关两日能好些。” “好个屁!”妇人愤愤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秦晋朝向妇人,温言软语哄道:“莫生气,我讨个魔教头子来给你做媳妇儿可好?” 妇人啐他一口,道:“训汉子不是这般训法,改日老娘得空,亲自教你。” 秦晋乍一寒战,忙以双手托起她腰身,道:“你得空且抬尊臀先,千斤压顶的名号在外未响,在家怕是先要压死徒弟了!” 妇人忽喜忽怒,照脸糊他一记响亮巴掌,问道:“他养的你,我养的你?兴他压得,我压不得?什么道理?” 秦晋告饶道:“你对你对,起来冲你磕个头可好?” 妇人方罢,把脚尖一点,跃起后扭身坐回高高的门槛之上,随手从框内抽出一根嫩紫甘蔗,放在口中嗤嗤两下撕开了皮,凶神恶煞般啃嚼起来。 秦晋爬起,一溜烟跑到男子身旁。男子细细瞥他面色,摊手道:“坐。” 秦晋会意,坐好让男子摸他脉相。其实当初自他从清凉山上下来,男子每半月便要为他摸脉,雷打不动,秦晋只当是例行,仅随口聊道:“老师父,我这回下山,将断龙山庄那案却打听了些许头绪。” 男子沉默,似没听见。 他口里舌头被裁掉半截,每次皆是少言寡语,好在秦晋早已司空见惯,便自顾自说道:“断龙那董庄主结仇无数,尤其与魔教因旧事积怨已久,此番一朝被灭,若不是早知楚霆谷死了,甚至连我都要相信是他亲手所为。楚陆恩虽然jian险无耻,功夫却远不及我,而小魔头更是不精,楚霆谷连基本心法都未传授于他,却找来左右一群旁门左道教他拳脚,你说这楚霆谷安的究竟何心?” 男子抬眼看他。 秦晋忽然笑道:“小魔头该不会不是老魔头亲生的罢?” 男子松开他手腕,蹙眉沉吟良久不动,秦晋这两位师父互为伉俪,双双名不见经传,双双又身怀绝技——男子擅药,妇人喜毒,以嫩师父所言便是她之毒天下无药可解,他之药又可解天下奇毒,倘若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那天下便要遭了秧。 秦晋对天下无甚兴趣,所以对此话也是一笑置之。不过他亦知晓在老师父思索时切不可随意搅扰,于是扭脸去看妇人,悄声道:“过些时日,待小魔头消停些,我打算带他出去一趟。” 妇人啃得正爽,听见便停下来,问道:“做什么去?” 秦晋笑道:“楚朝秦凭白受冤,断龙一案也亟待解决,毕竟云胡之事过去已久,如今连楚霆谷都没了,偏又旧事重提,我疑是正道中有人居心叵测,指使楚陆恩这在这里掀风起浪,欲置小魔头于死地。” 妇人道:“死便死去,干你屁事?” 秦晋笑道:“魔教余患未平,以后如何过得安心日子?” 妇人想了一想,道:“那不如我先弄死了他,省得外人挂心,再扰了老娘清净。” 秦晋:“……” 妇人洋洋一乐,改口道:“横竖你将人藏在了这里,我蠹居虽小,但在外潜形谲迹,于内机关遍布,谅他们找不到也进不来,你怕个什么?” 秦晋将胳膊搭她肩头,惫赖道:“你当外界无能人不成?连他那魔教还有分支,叫甚忘了,当心什么时候闯了进来,连锅端走你们这井蛙一对。” 妇人瞪眼,挑衅道:“刚巧来哇,老娘许久不活动筋骨,拿他们磨磨牙才好!”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