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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浑身僵硬,“这、这不是真的……不……” “少爷,您醒了。”丫鬟笑着走进来,“您怎么不穿鞋,地上多凉呀。” 这时,翟永回头,与那丫鬟对视,当即将丫鬟吓得跌坐在地,“少、少爷,您的眼睛……” 翟永的眼睛呈猩红色,像两汪浓血。 —— 黎臻在成恩侯府门前下马,绷着脸大步走上石阶,他身后跟着身穿墨蓝色飞鱼服的宋映白。 径直来到翟永所在的院子,而这时正好赶上太医问诊出来。 黎臻将太医留住,在廊下问道:“翟公子怎么样了?” “回黎大人的话,翟公子眼睛赤红,却不像一般的红眼症,通常只有眼白是红的,可他连瞳孔都是红色的,太吓人,老夫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太医叹道:“而且,翟公子一直说是一只怪鸟害了他,恐怕神智也不太好。想来是眼睛突然发病,无法接受现实,故而受了刺激,乃至妄想。” “我知道了。”黎臻道。 太医朝他拜了拜离去了,而此时屋内传来翟家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哭是必然的,眼睛跟妖怪一样赤红,驸马肯定是做不成了。 黎臻袖手站在廊下,看着列队的锦衣卫校尉们,大声宣布:“今日就到这里,明天你们继续回锦衣卫衙门当差,这里不用再来了,好了,程东一,你将人都带下去吧。” 准驸马得了怪病,婚事告吹,没必要再保护他了。 程东一得令,带着校尉们撤离了成恩侯府。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宋映白才走上来,看了眼屋内,然后对黎臻小声道:“皇上让咱们收队?” “吕公公之前来过一趟,将翟公子的情况告诉了皇上。”黎臻轻描淡写的道:“皇上已经在考虑另选驸马了,翟公子得了奇怪的疾病,没法治愈,如果传给公主和孩子,万万不可。” 宋映白心说道,这不就是你说服罗刹鸟的理由么,新婚当日啄瞎翟永,驸马还是驸马,想要他痛苦,最好提前下手,让他失去驸马的地位。 而且驸马的眼睛变红,虽然眼睛能看得见,看见的却都是世人的嘲讽和嘲笑。 不仅从驸马的位置上跌下来,还要被看热闹的人笑话,远比他眼瞎博得其他人的同情来得痛苦。 害怕眼病遗传,恐怕也没好人家的女儿给他做媳妇,翟家就他一个独苗,弄不好要断子绝孙。 罗刹鸟想看翟家的人痛苦,自然选择最解恨的方式。 而对宋映白来说,准驸马自然发病,跟他们是一点关系没有,不用怕问罪。 对于永嘉公主,不用给瞎子当妻子,逃过一劫。 他严重怀疑永嘉公主私下见过翟永,对驸马年画似的长相很不满意,背地里偷偷去求过皇帝哥哥,而皇帝则派了黎臻办这件事,如何在不得罪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基础上,将婚事给毁了。 黎臻来这么一手,罗刹鸟,锦衣卫和永嘉公主三方都满意。 而对于原本会失去眼睛的翟永来说,至少保住了视力,至于下半辈子有没有人愿意给他当媳妇,那就另说了。 之前,黎臻对付小诸葛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卑鄙又腹黑,果然还是一点没变。 宋映白不知该不该庆幸,至少黎臻看不惯他的时候,选择了情绪挂在脸上,而不是暗地里对付他。 他心里感慨,那晚他真的以为会大打一场,打服找翟永麻烦的那只罗刹鸟,没想到最后用谈判就解决了。 想想也是,做官不就是这样么,怎么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最大的问题,或者说怎么做能实现最大的利益,就怎么做。 黎臻身上,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正想着,黎臻的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和他勾肩搭背的往院外走:“现在事情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保护不周被问罪了。”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黎臻确实解决了这个难题。 “都说了咱俩是朋友,道什么谢啊。” 这时候韩榕从外面带着一队人匆匆走进来,看到黎臻和宋映白两人,不由得一愣,心说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黎臻本能的身体一僵,就想放开宋映白,但转念一想,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怕什么啊,没必要心虚。 他们坦坦荡荡。 于是腰杆一挺,将宋映白揽得更紧了。 第44章 韩榕是来轮班的, 今天本该他带队保护翟永,就算前几天出了翟公子眼睛发病的事,但是上面没下令, 还得继续保护。 只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黎佥事和宋百户,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很亲近。 他俩关系有这么好么, 在宋映白之前也没见过黎佥事如此器重一个下属啊。 不过,器重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有的时候脾气合,怎么看怎么顺眼。 最重要的是, 上司的心思, 还是不要乱猜得好。 韩榕面色如常的给黎臻作揖, “大人。” “人都撤了吧, 明天开始也不用再来了。”黎臻一副“你懂的”的语气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韩榕心领神会,这翟永算是废掉了, 对旗下的人手道:“今天放假,明天照常回衙门当值。” 等校尉们走了, 韩榕走上来, 笑道:“最近可真是太辛苦了,今日正好有时间, 我做东请客, 还请黎大人赏脸。”又看向宋映白, “不知, 宋百户有没有时间, 不如也一并来吧。” 韩榕是千户, 哪能让他请客,宋映白忙道:“我不在这几天,多亏了您帮我照顾着这边的事情,哪能让您破费,今天这顿酒,一定要我请。” 韩榕还想推辞。 黎臻以玩笑的语气道:“韩千户,你就让他请客吧,他最近手头富裕了,咱们得让他出出血。” “就听大人的。”韩榕笑道:“那就走吧,我知道一家好酒楼。” 韩榕转身在前面带路,黎臻这才将搭在宋映白肩膀上的胳膊拿了下来,而宋映白也感到轻松了不少,被他这么揽着实在难受。 忙了这么久,事情告一段落,宋映白他们找了家酒楼“犒劳”自己,顺便聊一聊。 到了一处酒楼,叫了雅间,韩榕本想叫唱曲的歌伎助兴,但是黎臻觉得闹人,于是这个提议作罢,三个大男人干巴巴的喝酒。 不过酒过三巡,聊起天来,倒也不觉得冷清了,韩榕不是外人,就将发生在翟家身上的事情也跟他说了。 韩榕眯起眼睛思忖,“风水真这么厉害?盗风水能盗个驸马出来?” “但是反噬起来也很厉害。”宋映白抿了一小口酒,“我觉得自打上次地震,将墓xue震出了裂纹,这个风水局就破了,李家的人能遇到我和黎大人,多少意味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