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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贞反应慢一拍,听到这里,轻轻笑起来。 艾文涛瞧他笑了,眼睛快速眨了一眨,他扭头看周子轲,又看汤贞,有点不敢看似的:“这时候我就琢磨,怎么回事啊,他的那根胡萝卜比我的好吃是怎么着?因为的确啊,现在有些胡萝卜它吃着确实没胡萝卜味,不像原先乡下种的那么好吃,”艾文涛说着,一拍手,“所以下回上课再发胡萝卜呢,我就把我哥们儿拦住了。我说,哥们儿,别急着喂,把你那根胡萝卜给我。” 汤贞安安静静看他,等他继续讲。 艾文涛两只眼睛又黑又圆的,也看着汤贞,好像在等汤贞说什么。 汤贞紧张了,抿了抿嘴。这时小周从前边儿低着头走路,突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要跟我换换。” 艾文涛一下儿笑了,说:“我不是要跟他换,我拿过来我自己先尝尝。” 汤贞一时半会儿没捕捉到小艾和小周的意思。他问:“好吃吗?” 艾文涛愣了。 “还行吧。”他苦笑道。 周子轲在前面扭过头来,心情颇不错地看他们两个。 “我这哥们儿,从小就特别有爱心,”艾文涛对汤贞讲,“人特别好,对马对狗,对什么牛啊羊啊我们小时候夏令营一块养的那些小动物,就别提多好了。” 汤贞认真听着。 “以前我们小时候喂马,每天上学,我跟他一块去,就看他那书包里放的,大苹果,这么大一个,”艾文涛拿手给汤贞比划,边比划边笑,“好几个大苹果,切好了的胡萝卜条,整整齐齐好几盒,估计是他家保姆给切的。还有方糖,各种糖块,一小盒。” 周子轲走过来了,走到汤贞身边,用他牵缰绳的手握住了汤贞的手。 艾文涛说:“他是我们班当时第一个因为把马喂得营养过剩,以至于被批评了的同学!” 汤贞笑道:“我第一次听这些。” 艾文涛笑了:“我也是第一次讲这个段子的时候,听到我哥们儿从旁边亲口接一句的。” 汤贞抬头去看小周,发现小周低头在他身边慢悠悠地走,好像很自在。 “我之前从没见过小周的朋友。”汤贞诚实告诉艾文涛。 艾文涛搓了搓手,一听这个,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哥俩儿四岁就认识了。”艾文涛贴近了,低声告诉汤贞,像说一个小秘密。 汤贞点头。 “我之前也从没见过……”艾文涛边对汤贞小声说,边瞧着周子轲在一旁的表情,“我哥们儿追谁追了这么些年,一直没追上。你看,现在好不容易追上了,还过来正式介绍给我认识的。” 汤贞在马棚里和小周拥抱着,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他感觉小周整个人都放松多了,不再那么累,不再总是精神紧绷着。小周把头埋进汤贞摘下头盔后的头发里,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小艾和小周一定是很好的朋友。汤贞想。他把脸也贴到小周的衬衫里去。 几位驯马师从外面进来了,帮小周把“山茶”的马鞍和笼头卸下来,给马儿做惯例的检查。汤贞让开站在一边,也帮不上任何忙。“山茶”高高站着,让包括它的主人周子轲在内那么多人围着它打转,它的马尾在空中抽动了一下,前蹄子迈了两步,脖子忽然伸过来,蹭到了汤贞面前。 它的头摇了摇,鬃毛摇动,它用鼻子去顶汤贞的手。 汤贞起初也不敢动,抬头看到周围的驯马师都在鼓励他,汤贞才伸手又去抚摸“山茶”。 “山茶”性格冷静,却要求所有人的宠爱。它黑色的大眼睛近近在汤贞面前,一眨一眨,似乎在说,它不想看到汤贞孤零零地独自待在一旁。 汤贞怕陌生人,却很快就不怕陌生马了。似乎和人类拥有的共同的语言相比,和马儿的交流要更加真实,更依靠“心有灵犀”。汤贞从驯马师手中接过了几根胡萝卜条,手掌摊平了,看“山茶”从他手中衔去胡萝卜,慢条斯理,嚼嚼嚼嚼。 汤贞很开心地抬头去看小周。这时“山茶”忽然又低下头来,用它巨大的牙齿轻轻衔住汤贞肩膀上一撮长头发。 它又在撒娇了。 驯马师说,周先生不常来,平时都是杜师傅照顾“山茶”,偶尔也会有一些马场皇家会员进到马棚里,远远观赏,但也不能带它出去玩。 汤贞又要来一些糖块和切好的西瓜喂给“山茶”,有越喂越停不下来的趋势,很快就被小周制止。 驯马师们都出去了,周子轲摘下手套,亲自弯腰,搬起那箱调配好了的燕麦、干果,搬到了“山茶”面前。他洗了手,伸手把马棚的半栏门关上了。接着他走到汤贞身边,撑着地面坐下。 地上有些干草,垫在腰后面,很柔软。汤贞也在小周身边坐下了,他还穿着防护背心。小周伸手搂他,把他身上的防护背心解开,脱下来。 汤贞里面的T恤出汗了,贴着身体,汤贞一开始还去摘小周马靴上沾的草屑,想帮小周清理干净似的。小周把他拉过去,笼过他的手。 汤贞坐在小周怀里,乖乖闭上眼睛了,也不乱动了。 周子轲席地坐在这马棚的木地板上,倚在干草堆里。这么走了一路,他马靴上粘的全是细的草屑,用手摘要摘到猴年马月。 周子轲在汤贞额头上仔仔细细地亲过去了,亲了鼻头,又亲汤贞的嘴。 汤贞仰起头来,是个对周子轲予取予求的样子。 哪怕在发小开的马场,周子轲也总希望有一些属于他自己的静谧时刻。 上次来的时候,他一个人跑到外头去抽烟,发泄那么多的不愉快。 这一次,终于又有汤贞在了。 人们都说,马是种安静平和的动物。胆小,敏感,天性不受拘束,生来热爱自由。汤贞在周子轲怀里待着,眼睛阖上了,好像全身心都专注在周子轲的吻里。周子轲却悄悄睁开眼了,抱着汤贞,眼睛看那雪白的马儿——此时此刻,它正静悄悄站在马棚的另一角,睁着那双大眼睛看周子轲,观察周子轲怀里那个人。 也许它也能和周子轲“心有灵犀”。 艾文涛打电话来的时候,马棚里有悉悉簌簌的声音。周子轲的手机在马棚窗台上不住震,“山茶”的脖子原本都伸到窗外去了,它在望外面那些来来去去的驯马师,还有路过朝它打招呼的热情的客人。一听到那震动声,“山茶”不自觉把头缩回来,蹄子还在地面上扑腾了一会儿,是被惊吓到了。 汤贞躺进了干草堆里,被周子轲压着搂着亲了脸,然后是脖子,T恤衣领里面。汤贞一直没睁开眼睛,也许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每天这样的亲热了。 他只会有点呼吸加快。 甘霖甘老板站在赛道转弯口,面对那扇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