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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隙 昏暗的房间中,厚重的黑色窗帘将落地窗细细遮掩,透不进一丝一毫的光。 “阿棠,阿棠……” 齐少渊叹息一般的低声唤着沈棠的名字,头埋在他颈边轻轻磨蹭片刻,唇凑到他肩颈处吮吸。 沈棠眯起眼,一巴掌将男人的脸推到一边。 “怎么?”齐少渊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泛上一片血气,他最不耐的就是被拒绝,尤其不能接受被沈棠拒绝。沈棠是他接回来的,合该是属于他的。 齐少渊扣在沈棠腰间的手臂缓慢的收紧,力道大的让沈棠生出腰会被他勒断的错觉。 “痒。”腰间的压迫使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沈棠却没有挣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表情依然淡淡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齐少渊脸色稍霁,手臂松了松。 齐少渊很明白自己用了几分力,他偏执一犯,就控制不住自己,然而沈棠脸色都憋闷的充血泛红也依然乖乖的待在他怀里不挣扎,这很好的安抚了他。 “阿棠……”齐少渊沙哑着声音又开始叫他的名字。 沈棠抿了抿唇,背对着齐少渊的脸上,表情阴郁的过分。 他是跨坐在齐少渊膝上的,两人面对面,本就紧贴在一起,齐少渊又死死环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揉进血rou里的架势,这让沈棠十分烦躁。 沈棠最厌恶被人束缚控制,而齐少渊不仅控制欲和占有欲极强,偏偏还是沈棠目前无法拒绝的人。 强行压下内心激烈翻涌的反感,沈棠推着齐少渊的肩膀从他腿上下来,脚刚着地,手腕就又被死死抓住,沈棠停下动作,面色平淡,微蹙的眉心带了几分倦意:“我累了。昨天沈烜熬夜做功课。” 齐少渊依然箍着他的手腕,只是力道小了一些,听他提起沈烜,冷笑了一声:“怎么,又给那东西当保姆,伺候了一夜?阿棠,你是不是忘了,他可不是你亲弟弟。”说到这里,齐少渊恶意的摩挲了一下沈棠的手腕,笑的意味深长,“有时候,我真想让沈烜这个名字,再没机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沈棠慢慢掰开他的手,眼眸中有几分冷意:“他和我亲弟弟没什么分别。还有,齐少渊,我记得告诉过你,别动他。” 一旦涉及到沈烜,沈棠就会动怒,这一点齐少渊很清楚。 可是,他偏偏就最爱沈棠动怒的模样,那一双眼眸里不像平时那样冷冷淡淡,而是像一团燃烧的烈火,一柄出窍的利剑,气势迫人,凌冽锋寒,美得惊心动魄。 齐少渊顺着沈棠的意思松了手,视线凝在了他一双眸子上,那双眼眸中漂亮的冷芒让齐少渊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仰躺回椅子里,嘴角的弧度格外明显:“好,好,我不会动他。我答应了阿棠的事,必然都会做到的。” “都做的到吗?那么,之前你答应过会找人来教导沈烜,我希望你也能尽快做到。”沈棠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服,表情又恢复到平淡无波,“我走了。沈烜应该回来了。” 齐少渊目不转睛的看了他几秒,拉开抽屉取出一副香槟色细框眼镜,微微抬起身帮沈棠戴上,看着那一双眼眸被遮掩住再看不真切,才满意的点点头,露齿一笑:“这是赔我捏坏的那一副,阿棠果然还是戴着眼镜好看。” 沈棠不作理会,却也没有拒绝。他视力不算很好,没有眼镜虽然不妨碍什么,但还是戴着眼镜看一切更清晰些。 比如此刻,齐少渊一直掩饰在笑容下面的戾气,他就看的很清楚。 齐少渊快忍不了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沈棠移开视线,在齐少渊定定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从房间里走出来,沈棠一眼就瞄到拐角处蹲着的人影。 少年略显瘦弱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头呆呆的仰着,清秀的小脸上一双眸子黯淡无光,失了魂一样。 沈棠冷笑了一下,走上去抬脚就踢:“滚起来!什么样子,败家犬一样!” 少年被他踢了也不躲,眼珠慢慢动了动,木木的看向他,“哥。” “怎么了,这幅蠢样子。”沈棠居高临下的看他半晌,抬手捏起少年的下巴,“沈烜”,沈棠的声音冷的可怕,眼眸渐渐染上一片暴戾的血气,“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沈烜看到对方动了真怒,慌慌张张的否认,顿了一下,咬咬下唇,因为惊慌而睁大的圆眼睛里泛上水光,带着哭腔开口,“是哥,他欺负哥……” “……看见了?”沈棠眸色一暗,记起进房间后齐少渊刻意虚掩起来的房门,心里冷笑,面上却柔和了一些,他松开手,顺势揉了揉沈烜的脑袋,“没事,亲几下而已,你哥我又不会少块rou。” “可,可是……”沈烜抽噎着,眼神委屈又无助,“哥为什么……” “为什么会主动配合,为什么不拒绝?”沈棠挑眉,沈烜软弱的表情让沈棠手痒的想抽他,“为了生存,蠢货。”发现沈烜还要继续说,沈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比瞪视更让沈烜害怕,呐呐的闭了嘴。“沈烜,我相信,即使你的智商,也知道我们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你虽然可以像个正常高中生一样上学,但是你知道的,你不是。” 沈棠扯起沈烜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冰冷的眼神直直对上沈烜的,几乎将对方冻伤,“想活下去,就用尽手段,无论是尊严还是道德,都没有活着重要。丢掉你的天真,我们做不了正常人。” 沈棠第一次后悔把这个弟弟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讲了那么多,没见到对方有一丝明悟,反而瞪大眼睛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他有些疲惫的丢开手,沈烜踉跄着站稳,小动物一样怯怯的后退了几步,似乎觉得距离足够安全,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一瞬间被无力感击倒,沈棠自嘲的笑了笑,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天花板上一排排的白炽灯,将走廊照耀的如同白昼,沈棠身上浓重的无奈和悲哀,亦无所遁形。 齐少渊在门后站了片刻,按耐不住的抬腿走出去:“哟,教育失败啦?”他径自蹲到沈棠面前,皱眉看着那双失神的眼睛,掌心贴上沈棠的额头磨蹭,“我的阿棠,看来是没有当老师的天分呐。” 沈棠抬眸瞥了他一眼,眸中刹那间光影流转,不复死寂。 堂堂一个帮派掌舵人,也不知贴着门板偷听了多久,真是有够无聊。 看到那双漂亮的眸子因为自己而恢复神采,齐少渊立时弯了嘴角,转而想到让它黯淡的罪魁祸首,笑意淡了下去,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阴狠,冷声道:“阿棠,你何必白费心思,你字字句句为着他好,他却未必领情。” 沈棠没有回答,捏了捏抽痛的额角,疲惫的闭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