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
都让人收拾了个干净,就连头发也好好的束了起来。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薛照青探着脑袋看着,只见他刚刚在小楼门口看见的那个穿淡紫色衣服的姑娘端了一个茶盘进来,茶盘上还放了一些精致的点心。 一见薛照青醒了,姑娘显着很兴奋,把茶盘往桌上一放,径直走了过来。 “公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浑身还疼不疼?” “我……”薛照青不明所以:“是姑娘救了我?” “嗯,先不说这个,公子肯定是饿了吧,我先喂公子喝些甜粥。”说着把桌上的甜粥端起来,一勺一勺的喂到了薛照青的嘴巴里。 薛照青心里虽然有一万句话想问,可脑子敌不过肚子,一碗粥下了肚子,他总算觉着浑身有力。 “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公子叫我琪红吧,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至于我的本名,早就不记得是什么了。”琪红答的利索,似乎丝毫不已自己身陷红尘为辱。 “鄙人,薛照青,在此谢过琪红姑娘救命之恩。”说着,薛照青靠在床榻纸上,微微冲琪红低了低头。 “薛公子,万不必如此,薛公子贵人事多,可能早已经把琪红忘在脑后了,可琪红却一直记着您的长相,若那时不是薛公子施舍了一个馒头,琪红和弟弟想必早已经饿死了。” “嗯?”薛照青疑惑,可任是翻遍了头脑里所有的记忆,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位琪红姑娘。 “去年十月,您在西安府往西南方向的官道上,从一辆蓝色的马车上下来,在茶馆老板那买了两个馒头交给了路边的两个小叫花子,你还记得么?” “是你?”薛照青忽然想起来了,那时他跟薛忠一起,薛忠还问他认不认得路边这蜷缩的二人。 “嗯……。我那时家乡糟了难,我爹娘因为交不起地头税,让官府的人捉了去,后来听说在牢里活活给打死了,我只能带着弟弟一路往渭北来,投靠亲戚,在茶馆旁边见到公子的时候,身无分文,若不是公子给的两个馒头,我和弟弟估计已经活活饿死在那里了。如今居然又在渭北见到公子受难,又怎能不救?”说着,从圆桌上的茶壶里又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了喂到薛照青嘴边。 “琪红请郎中来给公子看过了,身上和腿上都是一些皮外伤,好好养着敷些药慢慢就能好,麻烦的是这双手,虽然没有伤口伤及筋骨,可郎中说十指连心,手上的伤恢复起来最是麻烦,最好什么活也不要干,水也不要碰,我于是让郎中给您全部包扎了,省着您不小心自己磕了碰了。公子身上的衣服是我让小厮给换的,临时买了一套干净的里衣给公子,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琪红姑娘,在下如今只是一个落魄之人,得姑娘救下性命已属万幸,怎敢再多有介怀?” “公子,恕琪红多问一句,去年琪红见您时,您还是身带随从的阔家少爷,举手投足莫不是一番清雅不俗,这不到一年过去,您怎么沦落至此。” 薛照青听了,满满一肚子的话竟不知如何说起,去年秋天,他刚回家时,三原县人人议论,那时是何等的风光,而今,他身受重伤为红尘女子所救,孤身一人在外毫无依靠,世事变幻如此之快,实在令人不防。 “若公子不想提,就不用说了,琪红也只是随口问问。”见薛照青脸色变幻不定,琪红怕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劝慰道:“只是,公子在这世上还有能依靠的人么?” “尚有一个,他是我的……兄弟,名叫牛耿。”薛照青虽有犹豫,可还是说出了牛耿的名字。 “牛耿?”琪红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公子可确定他在渭北?” “其实,并不十分确定,只是听他老家的人说,他往这里来了。” “这样,便要棘手了,公子不用担心,您于琪红有救命之恩,您养伤的这段时间就放心住在这里,每天会有丫头小厮来照顾您,至于其他,您不必担心,您的那位兄弟,若当真在渭北,琪红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帮您找到的。” 说罢,琪红收了桌上吃剩的碗碟,只留了一壶茶和茶果,又叮嘱了薛照青好好修养后,便离开了。 在这怡红院将养了半个月之后,薛照青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一双手上的绷带也拆了,手上虽然还有些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但吃饭喝水拿笔写字已经不成问题。 这半月以来,他与琪红姑娘日渐熟识,亦知她也是投奔亲戚不成为了养活弟弟才流落到了烟花之地,同样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薛照青身体好了大半之后便不愿拖累他,听小厮说了这怡红院里尚缺一个账房先生,也不顾琪红反对,便自请去了。 大乡绅薛乾的嫡长子竟在烟花之地做起了账房先生,若真传出去,可能让人笑掉大牙了,就连琪红都觉着这活路简直辱了薛照青的名声,可薛照青却不怕这些,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如何累积些钱财,快些找到牛耿。 是夜,亥时刚过,渭北的大街小巷已收了白日的繁华,各家劳作的人们吃了晚饭及早便吹了灯睡了觉,整个渭北静悄悄的,除了这彩裙飞舞,香粉四散的怡红院。 薛照青坐在大厅一角的一个小门里面,哪一个桌子上消费了多少银钱,给了姑娘多少赏钱。哪个大爷点了哪个姑娘,打赏多少全都由一个个小厮报到他这里来,他一笔一笔的记好,再交给怡红院的mama看了,从中按一定的比例抽成下来之后的,才是留给姑娘们的银钱。每日从亥时到丑时是记账最忙的时候,薛照青常一坐坐在小隔间里没法休息,只有寅时之后,他才能稍稍歇歇。 薛照青看看手里的账本,今夜记下的已经差不多了,打更的大爷刚刚打完寅时的更,怡红院的大堂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个婆子在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二楼三楼的包房里到还有些亮着灯的,一些房间里,甚至不时传来不堪的声音。薛照青转转脖子,坐了一个晚上,连个上茅房的时间都没有,他站起身来,先松了松坐麻了的腿,继而穿过大堂,往茅房走去。 薛照青低头走着,大堂里还有几个喝多了的客人,他缩着身子,尽量让自己不太显眼,正要穿过大厅通往后堂的小门,忽然右侧身子一痛,一股巨大的力气沿着他身体右侧而来,推的他不禁往后连退几步,最后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半束的发散落到了一边,挡着薛照青的半张脸,他抬头一看,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正眯着眼睛看着他。 那男人似乎喝的飘忽,看人的眼神游移不定,整个人似乎站不稳似的,脚下虚浮着,一张黄脸被酒气熏的透红,浑身上下都是脂粉和酒气混合的味道。 “哎呦,我这是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