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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地。若是使用极品灵石或直接由他自己灵力驱动,那大概一个昼夜可到。 但最近左右没事儿,时间十分充裕,他觉得慢悠悠乘船过去也不错,还能顺便看看这太清大陆的河海风光。 见那仙船在海上泊稳了,司明绪掐了个指诀轻轻一弹,它便缓缓驶了过来,停靠在码头旁。 裴云笑了笑:“城主这件法器倒是稀奇,属下还未曾见过。只是属下要留守碧霄城,无缘乘坐了,实在可惜。” 司明绪也有些遗憾:“我原本也想带你同去。可姚容至今未归,若是你也走了,城里大小事务无人做主。有你看着这碧霄城,我也放心一些。” 肖衡看着这白色的仙船,悠然出神。仙船固然精致绝伦,他此时所想的,却是数月之前,中元节在海边放水灯的时候,司明绪教他叠的那一只简简单单的纸船。 他当时照着司明绪的手法,依葫芦画瓢,自己做了一只纸船放入水中,而把司明绪所叠那只小船偷偷藏了起来,回去后放入了贴身香囊里。 这只小小的香囊现在就紧贴着他的胸口,他似乎能感觉到香囊里那只小船上,还残留着那人手指的余温,很温暖,很妥帖。 “愣着干嘛,上船了。”司明绪扭头看了他一眼。 肖衡回过神来,才发现司明鄢和曲霂霖等人早就上了船,而司明绪站在甲板边瞪着他。他对司明绪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不管去哪里,只要有他在,就很踏实。 …… 仙船从碧霄城下的东海入海,一路向南行驶。海上风光旖旎,碧波万顷,日升月落,繁星点点,令人忘俗。 入夜,船只安静地在海上行驶。漆黑的海水如同大片起伏的缎子一般从船底飞速滑过。暗蓝色的苍穹之中,一道极其明亮的璀璨银河徐徐铺展开来,万点繁星如梦似幻。 曲霂霖今日在船上给司明绪施了针,两人都十分疲惫,早早便在船舱中歇下了。 肖衡独自一人躺在宽阔的甲板上,出神地望着夜空中那道灿烂银河。星汉清冷的光芒虽不温暖,却让人内心很宁静。 “……衡哥哥?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在做什么呢?”司明鄢走出船舱,脚下顿了顿,而后走过来,轻轻在他身旁坐下。 “没什么。”肖衡淡淡道。 “你骗人。衡哥哥,你真是一点儿也不会撒谎。” 肖衡不想多说,淡淡唔了一声。 司明鄢见他不吭声,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边躺下来,仰望着夜空。 “真美。”他望着那璀璨星汉,由衷地叹了一声,“衡哥哥你吧,素日里只知道修行练剑,叫你出来玩也是千难万难。这次呢,却毫不犹豫地跟我们一同去扶摇阁。为什么?” “我不想说。”肖衡坦然道。 司明鄢不以为忤,反而轻声问道:“……你可是打算去扶摇阁寻凶?”他顿了顿,又道,“即便你不回答我,我也能猜到你想去找谁。可是那一位,你能奈他如何?何况……别以为我哥哥真的会帮你,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啊,哈哈,不说也罢。” 司明鄢的轻笑声十分清脆,可肖衡莫名觉得很是刺耳。 他拧紧了眉毛,终于开了口,语气沉沉十分不悦:“……你想表达什么?你可是他的弟弟。” 司明鄢嗤笑一声:“我那好哥哥,可是折磨了你整整三年。将你放出来,也不过一年功夫,我看衡哥哥你就把那鞭子的痛,忘得差不多了。” 他微微扭头望着肖衡的侧脸,轻声道:“衡哥哥,你知道吗,当初我还偷偷向黑牢的狱卒打探过消息,想助你逃跑。只是城主令还没偷到手,哥哥便把你放出来了。他如此行事,我也很是意外。后来,我仔细想了许久,倒也理解了他的做法……真是可怜可笑。”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肖衡拧紧了两道眉毛。 司明鄢翻身坐起,从上往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肖衡,他莹白色的脸庞在星光水色中毫无瑕疵,显得格外动人:“我知道哥哥许多秘密,衡哥哥你想听吗?我猜你会吓一跳哦。” 肖衡盯着他:“什么秘密?” 司明鄢狡黠一笑:“衡哥哥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他抿了抿自己嫣红的嘴唇,歪着脑袋看着肖衡,模样很是纯真。 “……你这人真是脑子有病。”肖衡霍然站起身来,扔下一句话便进了船舱。 司明鄢也不生气。他躺在甲板上,舒展着四肢,自言自语道:“我脑子有病?哈哈,倒也没错。司家的人,脑子都他妈有病,贱得慌。” …… 三日后,船只在东海的沧白江入海口西转,沿着沧白江向西再行驶四日,就是灵州府白石渡口。 这日沧白江风平浪静,仙船经过数日航行后,终于进入了灵州府境内的黑龙峡。 进了黑龙峡,江面陡然转窄,水色也与方才大为不同,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碧绿,如同绝佳的翡翠一般通透。 峡谷两岸壁立千仞,抬头望去只得窄窄的一线碧空,蔚为奇观。两岸百余丈高的灰褐色绝壁上,零星点缀着翠绿欲滴的松柏,树上不时有赤黄色的猿猴攀援跳跃,好奇地对着船只叽叽喳喳啼叫。 司明鄢很少出门,此时颇为兴奋,指着岩壁叫道:“哥哥,你快看,岩壁上好多窟窿啊。” 司明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河道两岸绝壁的上方,布满了成百上千个缸口大小的洞xue,密密麻麻延绵不绝。 “那是寄死窑。”肖衡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俩身旁,也抬头望着那些洞xue,淡淡道。 “衡哥哥,什么是寄死窑啊?”司明鄢好奇问道。 “前些年,本朝曾发生过四王夺嫡之乱。连年内战加上又恰逢大旱,河流沿岸许多百姓家缺衣少食民不聊生,有些村落便将家中病弱的老人带到河边,用吊筐将老人放入河道两侧悬崖的洞xue里,只留三天的干粮饮水。”肖衡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待得日后涨潮,水面浸没了洞xue,数日后又退潮,江水便将这些老人的尸体带走了。毫无痕迹。” 他笑了笑:“我当初遭逢巨变,从栖霞山庄一路流浪到碧霄城,路上经过许多河道,都有这种窑洞。” 司明绪望着那些洞xue,许久没有说话。 曲霂霖不知何时也摇着轮椅上了甲板,他叹了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打青岭上宗谢玄风年年摆阵布雨以来,这些寄死窑便逐年废弃了,谁家儿女愿意把自己爹娘放进去呢。” 船只缓缓驶过黑龙峡,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窑洞,众人默然无声。 忽然,一阵极其微弱的呼喊声从崖壁上传来:“救命啊!救命啊!” 那声音嘶哑仓皇,满是绝望和悲怆,听起来是个老妇人。 司明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