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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你冰箱里都不放饮料的吗?哪怕放瓶可乐也行啊,这么热是想渴死谁?” 郎一衡把他的书包从地上捡起来放到沙发上,说,“冰箱里有水。” “穷酸。”夏一树并没有要喝水的意思,用力把冰箱的门一甩,拿出手机开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一边划一边问郎一衡,“你要喝什么,给你一起点。”说着也不抬头。 楼下就有一个冷饮店,郎一衡本来想说我给你去下面买,还少一些配送费,但是话到嘴边,又想起夏一树刚刚说的穷酸,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不喝,你自己点吧。” 郎一衡这才打量起夏一树来,他个子又长高了些,留着短短的寸头,从头到脚一身名牌,就连他脖子上挂的那个耳机,都要比自己的一件衣服还贵,郎一衡倒是不觉得心酸,只是怕他mama把夏一树惯得太过骄纵了,他们这个年纪,最是叛逆的时候。 夏一树感觉出来郎一衡在打量自己,也抬起头来看他。郎一衡因为知道夏一树要来,今天没有穿着顾成川的衣服,而是穿上自己的衣服,夏一树看着他身上最平常的短T牛仔裤,虽然看着清爽,但还是觉得穷酸。 “你说你也是命不好,你爸要是有钱,妈也不会跑了跟我爸,你爸也不会死,你也不会过成这样儿。”郎一衡虽然是夏一树的哥哥,但是夏一树从来给过他应有的尊敬,平时最多的称呼就是“哎”,有的时候连称呼也没有,而这种当面戳人伤疤的事情,他也并不觉得有多过分,他觉得谈论郎一衡的身世就和他跟同学谈论周末去哪儿玩儿一样平常。 “你别胡说八道,我爸是先没的,妈才走的。”郎一衡不爱听,但是也不好发作,努力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 “啊?”夏一树这个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点开他手机里的游戏正准备开一局,听见郎一衡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他,“怎么跟邻居说的不一样?” 郎一衡被他气得头疼,他居然听了外人几句话就能随便诋毁自己的亲妈,如果不好好管,以后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事情来,不过郎一衡知道自己也是瞎cao心,他妈如果不是溺爱夏一树,他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哎呀管他一样不一样,反正妈就是不要你了就对了,要我说,你还是命不好,不像我,有个有钱的爸爸,我就是现在不去上学,将来也不会饿死。”夏一树见郎一衡不说话,又歪着脑袋说了一句。 郎一衡已经说不出话,他觉得夏一树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平静,真实,又残酷。 mama不要他了,郎一衡5岁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爸爸车祸刚死,mama把他送到一个亲戚家寄养,很少过来看他,直到小学毕业,他才被接回到这个爸爸留给自己的唯一的房子里面,满心欢喜地想要跟mama一起生活,但是却发现mama又有了一个孩子,他还记得她那天笑着对自己说,一横一竖,十全十美。 郎一衡知道mama后来找的那个男人很爱她,因为不是这样,一树不会叫这个名字,这个跟自己有关系的名字。 他们一家人,现在应该很幸福吧,郎一衡想。 顾成川中午回来的时候,果然拎了一大兜子菜,进门就看见夏一树躺靠在沙发上打游戏,脚还伸到了茶几上,顾成川看着他皱皱眉,“脚。” 夏一树正玩游戏玩儿得认真,突然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顾成川,赶紧把脚从茶几上放下来。夏一树害怕顾成川,从第一面见到他胳膊上的纹身就怕他,更别说他时时刻刻冷着的那张脸和说话时候阎王索命一样的低气压了,不明白郎一衡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为什么非要跟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当室友。 顾成川换了鞋,把菜放到一边,看了一圈没看到郎一衡,于是问夏一树,“你哥呢?” 夏一树看着顾成川指指厨房:“做饭呢。” 顾成川不再说话,也不看夏一树,径直朝厨房走过去,一开门,果然看见郎一衡在里面忙活。 “我帮你。”顾成川说着走到郎一衡边上帮忙摘菜。 “小瑾的情绪还好吗?”郎一衡问。 顾成川“嗯”了一声,然后说,“最近好多了,我天天晚上过去陪她,她好像也不那么烦我了,话也多了。” 顾成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快,郎一衡知道他心里开心,又安慰道,“放心,会好起来的,你毕竟是她亲哥,她就算怨你,也不当真的。” 顾成川点点头。 “我现在更担心你的身体,上次发烧还没好利索,现在又要天天往医院跑,白天还要上班,我真的怕你吃不消。”郎一衡知道顾成川要强,有什么事情又不爱说,特别怕他硬撑。 “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顾成川看着郎一衡,“再说,不是还有你嘛。” 郎一衡看着顾成川笑笑,眼睛又笑成了一条缝儿。 第五十七章 开完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赵星见跟余冲乘同一个电梯出来,最近项目对接的事情有点儿多,他们两个几乎天天碰面。 尽管这样,赵星见还是觉得尴尬,那天晚上余冲喝醉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但是那之后他没有再提过,赵星见觉得,余冲应该不想再跟自己有感情上的牵扯了吧。 最近几天没有开车,到了大厅才看到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赵星见的心又开始“突突”地跳。 余冲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发现赵星见没有跟上,扭头就看他站在大厅中央发呆。赵星见今天没有戴眼镜,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西服被他脱下来挂在胳膊上,熨帖的西裤衬着那双腿笔直修长,余冲挂了电话,多看了他两眼。 “不走?”余冲问赵星见。 “啊,没开车,我刚刚叫了一辆车,你先走吧。”听见余冲跟自己说话,赵星见才从外面的雨声中回过神来。 余冲本来想说我送你,但又觉得未免过于暧昧,便什么话也没说,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大厅已经没有人,赵星见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大雨砸得模糊的玻璃门,心里越来越乱,噼里啪啦的雷声响起,赵星见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最近几年,赵星见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刚有赵思那两年,他跟江楠离了婚,自己一个人在北京带着赵思,虽说叶淑雅经常过来帮忙,后来又有保姆帮衬,但是赵星见为了赚钱,还是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时间久了,就添了头疼的毛病,有时候疼起来甚至必须要酒精麻痹才能缓解。他去医院,医生说是精神压力太大,吃点药缓解一下就好,赵星见也听医生的话,乖乖吃了两年药,后来家里这边发展建设的不错,赵星见才又带着赵思回来,在这边安了家,压力也相对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