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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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草草收拾了一下,穿上昨日他叫人新裁的衣裳,听说是现在京城的贵族最喜欢的款式。那是一种极淡的蓝色轻纱,将女孩曼妙的身姿包裹的窈窕有致。织金的飞鱼繁复,从两肩上蜿蜒而下一串珍珠嵌在襟口,将脖颈衬得修长白皙。 绕过院中间的池塘,就远远看见那人一身白衣,毫不顾忌的蹲在花田里,衣摆已沾了些污泥。旁边宫伯捧着两盆开的正盛的花站在近处凉亭里,见她来了笑着迎了上来:“王妃来了,王爷刚刚还在跟老奴念叨您呢。” 夏子启面上一郝,假装没听到,继续在花田里翻松泥土。 “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了,怎劳王爷亲自动手?”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除了看书下棋,就喜欢侍弄花草。贵妃娘娘也知他秉性,今儿个差人送了两盆花来,都是御花园培植的异品芍药。王爷给这两盆花都取了名字,一盆黑色叫霓裳舞衣,一盆猩红叫秋江夕照。” 她看了看这两盆娇艳美丽之花,又看了看不远处躬身在花田里的人,忍不住笑道:“王爷真是学富五车,连这两朵花的名字都起的这般风雅。” “那可不,咱们王爷的才学比那些大学士也不遑多让。王妃若是多花些时间了解王爷,定会……” 话还没说完,便被花田里的人打断了。 “宫伯,今日的话是否有些多了?”他走过来接过老人手里那两盆花,若无其事地冲她笑了笑,“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说完又返回花田,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朵花从窄小的花盆移到更宽敞的土地里。 她也忍不住跟了过去,参观这片被精心打理过的花田。很快,花田一角的枯树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树大可十抱,年代久远,已成石质。而然走近一看,那最细的枯枝上,居然生长着一株待放的白花。花茎细如雨丝,娇嫩不堪一握,仿佛风一吹便会折断。颜色素白无芬,花苞上犹自带着纯净露珠。她不由心生怜爱,小心翼翼伸手抚摸。 没想到她这一碰,那花竟直接开了! 花蕊怯怯张开,同是不染尘埃的白色,迎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淡雅香气,和夏子启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王爷快看,那花开了!” 那主仆二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神色古怪地打量着她。 “这花怎么了?”她一头雾水。 “王妃有所不知,这花稀奇得很。贵妃娘娘要生产的前一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佛祖送给自己一朵花,第二天王爷诞生时满京城的树上都开了这花,那阵仗都说是仙童转世哩。” “奇怪的是那满城的花一夜之间又都消失了,只找到这棵老树上的一株。后来娘娘请了个高僧解惑,那高僧说此花与王爷本是同体,这最后一株花只为王爷的命定之人所开。” 听罢,她看了看那朵开得正盛的花,不知怎的心漏跳了半拍。 命定之人,应该指的是元婼吧……总归不可能是她。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声音听不出情绪,“宫伯,这儿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说完勾起她的手,走入早已沏好花茶的凉亭中。这凉亭不大,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藤椅,若是一个人坐着便十分宽松,但现下挤着两个人就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王爷叫我来,是有何事?” 夏日炎热,衣衫本就单薄,这般挤在一起几乎与rou贴着rou没什么区别了。她局促的想要站起来,却被他反手搂住腰按了回来。 “元府转交过来几封书信,我想你该过目一下。”他指了指桌上散乱的几封信,信封都写着元婼亲启。 他抬手将已经拆开的一封递给她,“这信封的不严,我就顺道看了一眼。” 心里突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攥紧裙摆,强装着镇定将那张折好的纸打开—— 鸾儿,见字如晤。 我很想你。 边关寒苦,不过与见不到你相比,这些苦都算不上什么。 ....... ....... 盼卿回信,哪怕一封,足慰我心。 元殊。 她略过那些rou麻的文字,看到落款是元殊,心里一跳。他给她写的信,恐怕都落在了夏子启手里…… “他为什么叫你鸾儿。” 夏子启抬起手将她微微汗湿的刘海捋顺,动作是无比的轻柔,却教她浑身冰凉,“你不是元婼,对不对。” “你知道假冒王妃是什么罪名吗?” “我……” 他目含笑意,将颤抖的少女揽入怀中,“别怕,我不会怪你。”单手轻抚着她的脊背,“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么。” “……我叫无鸾……无中生有的无。” “好名字。往后我便叫你鸾儿或者夫人,可好?”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吭声,他也不恼:“夫人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那这些信,还要看吗?” “……不看了。” “乖。” 他似乎很满意,如玉般的面上绽开笑意,修长的双指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的脸对着自己避无可避,淡樱色的唇瓣贴了上来。馥郁的香气扑面,不疾不徐如水般浸润万物使她无法抗拒。起初只是温柔缱绻,却渐渐染上些情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