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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那些鱼喂饱,大约是过不去的。继续前行吧。顺利的话,我们能很快过了这片死亡之地,伤亡会比那条路少很多。”就算傅月影不愿意,也知道无名说的都是真的。 短短七天,他们从一百三十多人锐减至不足六十人,这些人全都葬身在泥潭里。到后来,傅月影已经麻木了。因为每死一个人,戴清让就会提醒他一句,就算没有死在这里,过不了多久也会化为脓水…… 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他这些日子想的最多的一句话。 终于走过了那一大片泥潭地,剩下的路总会好走一些了吧?然而并不是。原本在东南方向的水泽,不知为何竟横在了他们面前。河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金光,犹如一条金色的缎带,铺在无边无际的沼泽上,由东至西,目力难及。 戴清让怛然失色,是他们走错了? 无名皱眉道:“不是说在东南么?为何会在这里?” “这……”戴清让没有想到算来算去终究躲不过这一劫。他回头看了眼剩下的人,叹了口气,这次不知道又要死多少?“天水之泽的凶险就在于它变幻莫测,老朽实在不知为何这条河会变得如此长。莫不是连老天都在阻止我们?” 无名道:“事在人为,怨天又有什么用?” “目测这条河有二十余丈,怎样过去?”戴清让苦笑一声。 无名极目眺望,盘算了一下,这个距离,他用轻功飞过去不成问题,但傅月影的轻功虽好,内力却很差,想要飞过河,中间必须要借力,河面波平如镜,根本没有能让他踩的东西。除非……除非他留在河中间,助他一臂之力。 他一只脚已没入水中,却被傅月影拉住,“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无名取出匕首,亮给他看,“有它在,你怕什么?河面太宽,你内力不足,飞不了这么远。待我行到河中时,你施展轻功,中途可踩在我身上借力,当没有问题。” “不行!”傅月影不假思索地摇头拒绝,“你怎么办?万一……” “没有万一。”无名敛起神色,沉道:“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过河等我。” 那么一瞬间,傅月影被无名的表情镇住,妥协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无名揉揉他的黑发,唇角微弯,“记住了?” 戴清让道:“我掩护你。” “不必。”无名道,“如果可以,你多照顾一下后面的人吧。”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他真怕傅月影会崩溃。 行到河中,便有食人鱼一跃而起,在水面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入水中,直朝无名而去。无名回头喝道,“就是现在!快过河!” 傅月影提起一口真气,足尖一点,朝河中飞去。无名双掌合并,举过头顶,傅月影落在他的双手上。无名用力往前一送,傅月影飘然落到对岸。 傅月影回身见河中晕开一片血红,惊道:“你受伤了!” “没……”无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心头像炸开了一样,刀割斧刻般的痛传遍全身。七石膏的毒方才就已发作,但为了送傅月影过河,无名一直极力忍着。 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腰腹忽然一阵剧痛,那食人鱼尖锐的牙齿已没入无名的腹部,他眉头紧锁,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几欲晕厥。 戴清让见他神色有异,顾不得其他人,立即游过来,举剑便往水里刺,不忘吩咐道:“快来保护公子!” 留在岸上的人下汤圆一般,“扑通扑通”纷纷跳进河里,将无名围在中间。 傅月影几次欲下河,对上无名刀锋一般的视线,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只望着他,泪流不止。 河里犹如一锅被煮沸的水,银白色的鱼不断翻滚。它们尤其爱攻击人的腰腹,一旦咬住,就三五成群地围上来,合力将人拖到水里撕烂,生吞入腹。 鲜血染红了整个河面。 无名将手中的匕首递给戴清让,慎重交代:“不要管我,我还能自保。用这把刀……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戴清让点点头,接了刀,往水里一顿猛刺。 无名两眼一黑,仰面向后倒去,但却没有预想中的那样跌入水中,而是被一只手紧紧搂住。良久,他睁开眼,叹了一声……果真是他啊! “你为何非要下来?”他疲累不堪,笑得有些发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你周全。你为何还要下来?” “我应该听我爹的话,用心练功,说不定也能保护你。”傅月影泪眼婆娑,连连摇头,“可是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和你同生共死……” 那颗冰冷了十二年的心,一次次被眼前的人温暖着,宛若浸泡在一坛芬芳迷人的杏花酒中。无名从未想过,他沾了无数鲜血的手,有一天会颤抖到无法控制。“月影……”沾血的双唇吐出这两个字,轻雾一般,消散在风里。 无名缓缓闭上眼。 傅月影提起内力,连发数掌击毙伺机进攻的食人鱼,搂着无名一步步朝前走。就算被几条鱼同时围攻、撕咬,他也没有停下脚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无名平平安安地送到河岸。 奇怪的是,方才和嗜血如命、凶残无比的食人鱼忽然翻了白肚,硬挺挺地浮在水面上,其余的鱼,发疯了般四散溃逃,一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这一河的血水,真难想象就在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 一众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 戴清让喝道:“快,上岸!” 过了河,傅月影给无名包扎伤口。食人鱼的牙齿锋利无比,无名腰上有几个极深的齿痕,已咬破皮肤,血流不止,但这些鱼并没有撕扯,似乎是松了口。 戴清让清点了遍人数,还有三十一人。众人团团坐在岸边,方才的经历实在心有余悸,个个默不作声,一时静得可怕。 傅月影抱着无名,呆呆坐着,亦是不语。 戴清让为无名把脉,“他中过毒?” “嗯。”傅月影的鼻音很重,沉闷地点点头。 “这种毒,毒性很烈,难得他能撑得过去,一般人怕是要痛死了。”戴清让不说还好,一说,傅月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掉个不停。 “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去了琢玉山,他说不定就有救了。” “真的吗?”傅月影惊喜地抬起含泪的眼,“真的有救?” “……嗯,很有可能。”戴清让给了个并不确定的答案,但傅月影还是欣喜若狂。 戴清让又道:“你可知这些鱼为何会离去?” 傅月影见他将目光落在无名身上,惊道:“你的意思是跟无名有关?” “你们之前可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傅月影细细回想跟无名在一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戴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