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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醉,低头闭眼沉浸。唯有角落一人,透过重重昏暗,又越过那层白纱,把目光直指白纱后隐隐约约的面容。曲不醉人,人自醉。此等妖孽,活该避世。更何况萧煜听出了那琴音中不安分的奔腾之声,更是心下暗下决定——此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唯有杀之。 历史上多有避世者,不过是韬光养晦蓄势待发。如今面前的琴师,到底如何,却又是不可知的。萧煜此为,确是聪明做法。 成大事者,何能妇人之仁守着那小仁小义?千军万马,死生之地,能仁则仁,若是不能,诡道变之亦无不可。 他萧煜,世人只知向来风流。 他微微一笑,收回目光。 曲终,人未散。 当小镜子从沉醉中转醒过来,蓦然发觉主子不见了。他焦急环顾,无奈他小小身躯上的双眼却被站起鼓掌的众人挡得满满。 此时,容貌心性皆如十四五的小镜子又恼恨起自己的身高来,他虽已将近十九,却比自家主子低了两个多头。若是与一般十九男子相比,亦要低出一个多头。人群中,他若是看不到主子,那是极其正常的事儿。一阵焦急过后,他幽幽叹了口气,心想自家主子武艺高强,怕是他人要遭殃方是。于是,竟然淡定地站在原处等待萧煜回来。 等了一会儿,闻得众人一阵惊呼,只见众人齐刷刷往台上看去。小镜子嘴角扬起了笑,兴冲冲便往舞台方向挤去。小镜子了解自家主子,随性惯了,有时天不怕地不怕总要整个大篓子给他收拾。此时,如此动静,不消说又是他主子在做好事。 台上,萧煜合起的折扇一点,便将琴师下巴挑起。隔着白纱,萧煜能够感受到那种淡如清风的不焦不怒,这使他极为惊讶。一般而言,不管是何人,若是当众被如此轻薄,若不是哭爹喊娘便是强硬对抗。而这琴师,他着实看不清楚。亦正因如此,他更觉此人不简单。 临危不乱,淡定从容,非是佛家心态,便是将者之姿,甚而王者之风。将与王,只差看他是否能成仁。 萧煜神情轻佻,道:“琴师好风姿、好手艺,不知在下可有荣光能一睹琴师姿容?” 世人只知他风流。 淡淡回响,如山中幽谷白梅,淡然却傲然。“恕在下难以从命。” “呵,果真是个男子。”萧煜收扇,围着他走了一圈,细细端详着,良久,方道:“若是,在下势必要揭你面纱,如何?” 琴师不理会,双手抚上七弦琴,打算收琴打道回府。萧煜瞧着他手指,眼眸微眯了眯,一声不响便朝他送去一记虎爪。 琴师无奈,闪身避开。面纱挡住了他面容,连眸中神情亦一同挡住了,若非如此,萧煜会选择在此时逗一下便住手作罢了。可惜,命运开始转动,谁亦不能未卜先知,谁亦不能抽身逃离。 不休地试探与防备,他们终究还是陷入计算与付出的深潭中,说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言壮语却不得自救。 点到即止的交手中,白纱隐隐翻飞,清瘦的下巴便藏不住了。 萧煜眉眼开朗起来,似是寻到什么好玩之物一般,招数便加了几分火候。一把抓住琴师左衣袖,一拉一扯,将右衣袖亦纳入右手中,左手趁势一挑,笠帽便斜了斜。只是未曾掉落,便被一只洁手又扶正了。 琴师似乎不愿再与他纠缠,一招追魂发了半势,却蓦地顿了一下。小小迟疑,终于还是成为一个被无限放大的漏洞。萧煜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笠帽便翻飞了出去。 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呈现在他面前,尤为让他印象深刻的除了那双如水般柔静的眼眸外,便是那眼角的一颗红痣。红痣暗红,不大,却令人突觉满目流光,只是,红痣印在这般脸面上,祸水,不祥。 祸水,不祥。 他又不是女子,怎能听那茅山道士瞎说? 萧煜缓缓放下手来,再度仔细端详他。 如玉公子,神容清淡,风骨自成。他竟有几分醉了。 心下一凛,为方才自己的意识而发毛。 未等到自己完全释怀开来,身后便传来一声惨叫。萧煜重新看向琴师眼眸,却为此一寒。 此人,究竟留不留? 琴师从肩处抓了一把长发遮掩半面,转身拾起笠帽,重新戴好。 正如潇潇洒洒而来,又潇潇洒洒而去。只是,世人却再不能只将他当做那个技绝天下的琴师了。 萧煜一把抓了他飘在身后的衣袖,神色戒备,道:“为何?” “见我容貌者,非亡即瞽。” 如此冷漠,与方才判若两人,萧煜忍不住心头微微发起冷来。 “我亦看了。” “……” “方才你本欲一招结束,箭在弦上你却收了,怕是此功夫有独特之处能令他人瞧出哪门……” “你若想死,在下不介意帮你一忙。” “你若想杀,岂留我到此时?” 萧煜松手,朗声大笑,转身便朝台下走去。 琴师转身,瞧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截路 世人只知他风流。 烟花柳巷,浮沉人生,何处不能去? 暮春初夏,天边的云是清朗的,山樱却已悄悄走上归路。 数年前移植到庭院里的山樱,如今早已花开几度。只是亲手移植之人,却早已步入黄泉不知寄往何方。 母妃…… “哟,我们的风流花公子终于回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翩翩从厅堂迎了出来。 “怎的?没带你去你寂寞了?” 男子暧昧一笑,道:“安王爷瞎说的什么实话?” “你既叫我安王爷,必定又是有事情要来烦我,说吧,所为何事?” “这不父皇寿辰要来了么,我想破脑袋都不知究竟要送何物,所以来请教请教皇兄。” 寿辰么?又一年了罢。 萧煜调转身子,朝那几株山樱下的石桌而去。樱花飞瓣,死亡原来亦可以如此浓烈唯美。 母妃…… 七年前,堂堂大皇子因强迫朝中权重之臣之女而下狱,结果便是永生剥夺成为大曜继承人的资格,顺势被封为“安王爷”。而如今成为太子者,不是他,亦不是与他同母的弟弟二皇子萧衍,而是第三位皇子萧澈。 朝堂内外,对于萧煜当年所犯之事讳莫如深闭口不提,表面上看起来竟似慢慢被淡忘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臣们方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至于为何封号为“安”,按萧煜自身理解,情理之中便是“安分守己”之意。每每被人称为安王爷,他内心便又浮起那磨人的“安分守己”四字。父皇对于他,究竟有多么猜忌?连平日里都要他时刻接受命运的折磨,好让他记得他的身份、他的立场。 他厌恶。 自此后,他便整日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