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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妾身?” “并非,只是近来烦心事多些罢了。”说着,便起身穿衣,又转过身替她掖好被衾,推门而出。 李容若一出门,便大口呼吸起来。他惊诧不已,他竟在那时想起樱梨树下幕幕。 怕是,忘不得了。只是,他们……注定错过,注定世所不容,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要杀他,他欠他却亦要谋他,他究竟该如何做? “看来李公子需要一碗孟婆汤?” 李容若偏头,见月下白须白眉老仙人正清逸而来。 “老仙人为何有此言?” “此为何处?” “桃花庵。” “既是桃花庵,世上情事如何能逃过老朽之眼?” “不知老仙人……如何得知……” 桃花仙人在他对面坐下,轻扫几遍长须,吟吟笑着,连眼睛亦跟着笑成了弯。“为情所困,可写在眼里呢。若是再如此下去,李公子怕是再不能踏进这桃花庵了。” 成了寻花问柳之人么?只是花在何处,柳在何方? 他明明是一柄锐利的剑,若是成花成柳,如今倒不必如此神伤了。 老仙人见其垂眸不语,心下怜惜。他自是知晓庵中女子并非他自娶,心中所系之人,远出飘渺岛。如今却要为此进退抉择。 “公子,那女子可是正规门家?” 他一笑,道:“王侯之家。” “可貌美?” “天下独步。” “可有才?” “舞剑绝伦。” “可有德?” “天下大贼。” “如此,秦姑娘身世才貌亦可与她堪比,且德之一面更是比之高上千层,公子为何偏偏心系那女子?” “那人恶劣至极,却皆因……情不知所起。” “老朽不敏,敢问公子那人……当真是女子?” 李容若笑得意味深长,反问道:“老仙人为何有此言?” “公子抬眼夜空,可有见何异象?” 李容若随着老仙人手指那方看去,一惊,随即一笑,道:“荧惑守心,帝位飘摇。” “天下大贼,可是此意?” 李容若怔怔看着依旧一脸慈祥温和的老仙人良久,随即眯起了眼眸,眸中冷意如电。“他会成天下大贼么?” 老仙人手又一指,道:“那人可在北方?” “是。” “北方星沉,唯一星湛亮,不好说。” “老仙人可否再指点一二?” “世事纷扰,纷争不息,老朽还能指点谁?”说完,站起身,踱进屋去了。 李容若满头沉滞,第二日一早,便离开桃花坞回那片夺来夺去的土地去了。 初春,冬雪初融,新年未至,安朱与大曜又爆发战争。 据千机台探子所报,安朱原本打算休养至仲夏,却不知为何军师忽而震怒挥师。虽诸将极力劝谏,无奈军师授有安朱帝王圣谕可按需行军,故在军师一意之下,他们亦不曾料想整片山河五个国家会为此提前进入马蹄践踏的征程。 “可陵,回靖南。” “是,少主。” 为避开战事,两人打算绕道嵯峨山往回赶。两马奔腾,扬鞭中,那座巍巍山峨便赫然出现在眼里了。 两难 城墙上,萧煜正与宫之善看着下方紧张的两方对阵,号鼓一起,双方皆有序趋赶上战船。 随着喊杀声,烟雾四起,火光在阳光下黯淡,却深深烧灼着众人心头。江面渐渐浮起些淡红来,入水扑通声此起彼伏。 生灵涂炭,枯骨塞流,不过皆是为了一人之荣,希冀着而后或可天下荣辱与共再无祸起。 “王爷,大事不好了。” 萧煜转头,皱着眉头盯着奉命回都城的探听消息的隐舍中一人赵无奢,道:“何事?” “陛……陛下……” “快说。” “陛下……薨了。” 萧煜一脚发软,扶住了城墙,颤了颤嘴唇,道:“杀头之罪,不可造谣。” “王爷,千真万确,都城见值此战事,秘不发丧。已向颜妃娘娘证实了,事出突然,颜妃娘娘却也不知为何。” 如此一来,大曜乱矣。 一战胜后,折兵损将一万,即便胜了亦觉悲痛。 “王爷,赴丧吧。”苗行源擦掉老泪,拱手道。 “不可,既未昭告天下,如此一来怕会影响战事,加之四方虎狼,大曜危矣。”白何掩了掩悲痛的眼神,冷静分析道。 宫之善将萧煜拉离几步,附耳道:“王爷,三皇子如此做,除了为大曜着想外,末将以为,亦是一个局。” 萧煜沉默着点点头,众人皆以为萧煜如此是由于过于沉痛,然几位大将却深知,萧煜心中的雀跃与犹疑。 众人商讨不下,出了门却都似无事人一般。纵然悲痛难抑,为大曜社稷着想,亦只能全将平常带给士兵们。 深夜,宫之善偷偷潜入萧煜卧房,两人细细窃语。 “王爷,回抑或是不回?” “难以抉择。” “若是回,怕中了三皇子设计。如今皇城定然已在他掌握之中,对王爷极其不利。” “若是不回,他借故忽然昭告忽然登基,日后倒成了本王谋逆了。再者,天下人若要指责本王不孝不义,不利争位。” 萧煜忽而一怔,紧紧盯着他,道:“之善,倘若他先为王,你要站大曜还是站本王?” 萧澈若登基,他便是大曜之主。大曜臣民,如何能不听不从? “萧兄,我宫某可是那等见利小人?” “他可是天子了。” “天子?不过凡人一具罢了。” 不管宫之善站在哪方,他如今准备未足,怕是胜算不大。而况,无名之战,只会被扣上反叛之帽。“之善觉得为何父皇会无故薨逝?” “仅从猜测来看,有三,一三皇子与其党羽所为,二急病,三诈为。” “本王猜想,或许还有外敌所为可能。” “若是如此,莫不是三皇子勾结外邦?” “不好说。” “王爷担心二皇子么?” “按理,本王领着兵,萧澈还不太敢轻举妄动。然并非长久之计。” “那不如将二皇子接来?” “他并未封侯,若是此般长久外出,萧澈怕会从中作梗反倒不利衍。派人送信,若是情势所迫,便护他来靖南罢。” 两人商讨着,便闻得一声鸡鸣。 萧煜道:“谨慎起见,暂且先不回都城,看后来情况如何罢,而况大战已发,如何能置之不顾?将士们会产生诸多想法,对己不利。” 第二日,安朱擂鼓行船,大曜却人心不定,军队迟迟不愿作战。 千钧一发,再不出战,靖南将成空城。 “将军,你倒是说啊。” “王爷,陛下真的薨逝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