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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驰?本君可不敢指点你啊。倒是需指摘你一番,为何抛下舍妹一人独守你却来此逍遥快活?” “原来天华帝是如此重视李某内人的?怎的当初不知?” 秦项懿看他一声轻轻冷哼,放下折扇,道:“初时,本君本想来个狸猫换太子让臣女代紫沫嫁于你,偏偏那丫头……”他看他须臾,眸中似有怨恨。“李少主可还记得紫沫?” 李容若沉了沉眉,烛火便照不到眼里去,只在眼眶一带留下一片阴影。料想秦紫沫嫁于他除却利益勾连外,定还有些内情,只可惜他却不知晓。“既是我妻,如何能不记得?” “啊,如此看来竟是忘了呢,可惜了那傻丫头这般执着。” “帝君有话尽管说。” “有些话,本君说便是吃力不讨好了,还是看那丫头何时告诉你吧。李少主‘这时节’前来,可是来探望探望本君?” “明人何必说暗话?” “李少主还是过于天真,他日定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他看了看棋盘与上方稳稳坐着的两罐棋子,续道:“既娶了紫沫,便好生护着她,莫让她淌这些不清不白的血水。” 李容若忍不住轻笑,道:“失却方懂得珍惜,怀念从前有何意义?帝君好不糊涂,既不舍,当初何必把她当作棋子?” 此番轮到秦项懿笑了,他轻叩棋盘,道:“执棋之人,遍想通局,唯胜可图,棋亡棋存,不过形势。只是因着血缘,因着往事,多了几分不忍罢了。李少主,”他紧紧扣住他神容,笑得愈发灿烂而阴险,“你岂非亦是此般人物?多次亲近萧煜,不惜以生命作注博取信任,可比本君厉害绝情多了。本君尚未能真切得你这妹夫,你利用情感倒是真切得了个安王爷,看来本君需见你思齐呢。只是本君甚是担忧,亲近多了,若是日后割舍不下,可如何是好?” 李容若掩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握了握,抬眸看着窗外清冷孤单的月儿,轻言道:“脚下尸骸,如何还需为其埋骨?” “呵,够狠!看来本君耳目老了,竟看不清听不明了。只要李少主切切实实断了探子带来的‘诬告’,本君与你,便仍同舟共渡。” 李容若不愿再续,便转移话头道:“帝君来此,只为探探诬告虚实?” 秦项懿眼神忽而冰寒冷鸷起来,连语声在这仲夏亦吐出冷雾般。“此一也,而首要则是,莫要多管闲事,带舍妹走。” 李容若挑眉看着他,冷冷一笑。“李某来要回自己的东西,如何成了管闲事了?” “你的东西本君他日定送上,打马离开吧。” “若是为令妹,还请帝君出手助李某一臂之力亲劝她离开。若是为李某……李某自出生便坎坷多舛,不知从泥泞中爬起多少次,亦不知于血水中冲洗了多少次,向来无甚安全感,最信任的便是自己。如此,天华帝君可明白了?” “宁死不退?” “帝君明知故问。” “好,你取你的,本君取本君的,望李少主莫要吝啬帐下棋子。” 李容若点点头,指尖似有何物滴出,只是抬手看时,分明空无一物。恍惚迷离中怔愣了许久,他方明了,原来指尖处轻轻摩挲着他的,是那些晶莹冷彻的棋子。皆说十指痛归心,当敌人将他手指一节一节砍断时,他能否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可是,那个夜风,他亲手所杀,注定永远藏在内心阴暗某处,时不时便借着他仍活着的属下纠缠着他,故而,怕是依旧无法心如止水吧。 而他确凿知晓,十指之中,有一指最是难缠,只是不知究竟是哪只。 秦项懿大大方方离开了。如此在大曜旁若无人,令李容若心下生疑,便不由得谨慎思虑了一番。故而秦项懿前脚走,李容若后脚便飞入了城中阴暗无光的房屋缝隙中。 玄碑 大曜永烁城被护城河包围,又分为外城与内城两部分。外城包着内城河,内城河护着内城。而皇宫,便在内城中央坐北朝南、背山面水,占尽好风水。 长街两侧,船舫河畔,一一张灯结彩。正所谓“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鱼龙共舞中,整个都城犹如天上街市,璀璨而热闹。谁人登基与寻常百姓并无多大关系,只要君王勤政爱民,正统与否反而算是次要的,当然若是两全其美便再好不过了。然而人群总是大体相同而存有差异的,不管人事如何动作,终有人不支持不同意,比如众臣之例外林山宏与欧阳度。 正因如此,官与民的立场往往不同,官与官的立场亦不尽相同。萧澈一党自是明了□□裸的反对者们,故而早早便采取了行动以令登基大典顺利进行。而伴着登基而来的祭天,则是对逆者的赶尽杀绝。 甲未年仲夏丙子日,萧澈登基,国号大曜,年号久熠。此年,北部万连郡六月飞雪,收成却比往年丰厚。踏云江下游以南遭百年难遇洪涝灾害,颗粒无收。江堤旁水冲现出一石碑,上有一物,龙游之姿。百姓口耳相传,愈渐玄乎,乃有山人解箴曰:龙从云,云从水,水利万物而多盘踞南方,南方有主也。人问曰:何主?山人答曰:终主。后,石碑一夜粉碎,不知何人所为。至那山人,世间再无见其者。百姓相传:北方之主所为也。 乙戌日,石碑破碎。而对此时一无所知的萧煜正心思复杂地睡去了。从入夜开始,夏日特有的蚊子特大欢唱演唱会氛围愈渐浓厚,萧煜便早早令小镜子点了驱蚊香,故而今夜虽处在暴风雨来临前,萧煜仍能好好养精蓄锐。 只是当萧煜一觉醒来,他便在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安王府内了。萧煜提气运功,大吃一惊。扫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小镜子,一把冲出门口,不出所料房门外密密麻麻一片人。 “本王要见萧澈。” “大胆,竟敢直接称呼太子名讳?” 萧煜一眼直愣愣盯着呼喝他的官兵头头,良久后一靠倚在门框上,讥诮笑道:“原来是故人,你竟不曾被处死么?” 那人哈哈大笑满脸得意与倨傲,道:“我陈安向来命硬,想不到王爷命也很硬。不过今日你又落在我手上,依旧是你为囚,王爷害怕么?” “小人得志罢了,还未能入得了本王的眼。你今日可不比那时。” “那是,如今我升官了,自然比那时好太多,王爷当真不怕?不怕我再整整你与小可?”他往房里觑了一眼,眯着眼睛笑,“那是小可吧?那滋味儿,啧啧啧。” 萧煜环手抱胸,勾唇笑道:“本王之意是,你如今不比那时,你现下是再动不得我们了。” “尊称你一声王爷,即便看守不如大牢那般森严牢固,王爷现下中了软骨散武功尽失,难不成还能翻天么?” 萧煜眼一睁,道:“好心计,难怪今日的驱蚊香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