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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冰寒的弧度,而后森森裹在阳光中。他着急摇头嘶喊道:“不,不,容若,你可知……” 他打断他的话,朝下低头,道:“追兵来了,知与不知,到此为止罢。” 看着森冷的龙渊向自己的主人挥下,萧煜竭力吼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便陪你一同坠下去。” 龙渊停住了,只听得李容若大笑一声,道:“你不愿为我报仇?” “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李容若闻言歇斯底里大吼:“既如此,你死了谁来帮我报仇?” “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报仇。” “容若,你再说一遍?” 他一字一字咬出:“报仇。” “你好狠。” 李容若微微一笑,这笑容分明是往日里疏离淡然的模样,此时在萧煜看来却如地底下钻出的尸鬼那般摄人。只是这尸鬼,脸上却布上了一条条深深浅浅的泪痕,令人可怜可恨。 “路迢迢嘿,山弯弯,树阴阴来水潺潺,正好我药郎……咦?两位可是遇到麻烦了?”一布衣中年男子往崖下一瞧,正见了那挂着的两人,再一瞧,慌道:“妈呀,黄历看错了,今日怎遇着这么多官兵。赶紧回去,赶紧回去。” “大哥。” 男子闻言站住,一步一步走回来,一点一点探出头去,道:“我是良好百姓,从不作jian犯科,你叫我作甚?” 萧煜皱着眉头,右手往上提了提,把剑又拽紧了,恳求道:“大哥,莫怕。在下恳求你,把他救了。” 男子偏头,不解,问道:“你不想我救你?” “大哥看来并不相信我们,既如此,我愿一死明证,我们实无恶意,只求你救他一条性命。” 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李容若,更是疑惑,道:“这人莫非死了?怎的像条蔫菜一般?” 萧煜傻傻一笑,带着几分得意与几分难过,道:“这人欲断臂救我,我将他踢晕罢了。大哥,可能救救他?” “我唤你一声大哥,你可看见那些从远处赶来的官兵了?即使我救了他,他可晕着呢,我一介药郎如何带他杀出去?”他朝东方努努嘴,说道。 “大哥,求你了。我要支撑不住了,你将他带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随我坠崖,崖下官兵罗列,他便是必死无疑了。我从不求人,今日求你,望你行行好成全。” “那我带了他走,官兵可不放过我呢,哎呀呀,这趟浑水我不能淌,家中还有老母幼儿。我亦求你行行好,莫求我了。” 说着,他扭头就走。萧煜见此,叹了口气,只道是人情冷暖,明哲保身为上。然他亦不怪那男子,毕竟生于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听得最多。 萧煜以为他二人就此命丧黄泉,看了被崖上生出的草木托着的龙渊剑几眼,便哀迷地看着李容若的发顶。几缕发丝在崖风中飘荡,随风而动,了无生息。 “喂,他是谁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 萧煜闻声抬头,见那男子趴在崖上,而崖边露出一截麻绳来。他大喜过望,道:“一个世间绝无仅有之人。你愿救他?” “你可愿把他让给我?” 萧煜一怔,虚渺的目光渐渐扩散在风中,一言不发地看着男子充满希冀的眼睛。 “若是要我救他,你得把他让给我。” “让给你……你要他做何事?” “自然是做牛做马,不过闻说达官贵人中亦有豢养男臣者,我家中虽不至于大富大贵,然生活尚可,定能保他一生衣食无忧。你若是不愿,那我可走了。” 男子还趴在崖上笑嘻嘻地看着他。萧煜紧紧呡住嘴唇,眯着眼盯着他。良久,方挑了挑眉,恣肆笑道:“他这人虽无情至极,然受人恩果定然一辈子记着。若要他记着你一辈子,我不愿。生死可弃,情意贵独有,不可唾。你走吧。” “你就这般忍心看着他死?他明明有机会活着。” “寄人篱下的苟且,他会恨我的。你走吧。” “好。”男子将头和麻绳都抽离出萧煜的视线。萧煜嘴角朝下微弯,他恼自己,为何如此执意执迷,为何如此了解他?若是少了一方面,李容若便多了一线生机。 他正要叹气,身旁却蓦地出现了一条粗麻绳。麻绳旋转,在他的庆幸与感激中,他们终被男子拉上山崖。 男子大口大口吸着气,瘫坐在崖旁,看着不远处冲来的官兵,道:“这可不妙,闯下大祸了。” “壮士相救,若得活命,定涌泉相报。”萧煜对他深深抱拳鞠躬。 男子一把站起来,一本正经,道:“可当真?” “读圣贤书,执君子行,定不相欺。” “苍天为证。” “大地为盟。” 男子大笑,眼眸一扫先前的惊慌懊悔,顿时便精神奕奕冒着银光,道:“家中父老六十万余人,他日便仰仗你了。” 萧煜大惊,握紧了龙泉剑,正想发问,男子却一跳入了崖中,翩然间便将龙渊剑拾了上来,递给萧煜,道:“在下卜季,久仰二位大名。” “你可是……白莲派前掌门轻功独善的关门弟子?” “正是,只是当年被逐出师门不曾见过这小师侄,今日见了,却是如此……弱啊,哈哈哈。” “为何要救我二人?” “萧公子,可答应了的。” “父老六十余万?” “正是,目下先脱离险境,他日若要你报恩,自会来寻你。”他看着官兵趋近,一吹口哨,数十黑衣人飘然而至。“萧公子,可大意了,若是留些手下在身旁,何至于此?水凤,替他二位疗伤之事便交予你了。” “是,是否随行?” “你敢?” 水凤不作声,只看着又一次昏了的李容若毫无血色的脸,呆呆陷入过往。只是一抬眼,蓦地撞上了萧煜警惕疑惑的眼,道:“安王爷可还好?” “你……究竟是谁?” 水凤礼貌一笑,却莫名有一种凄凉。“水凤,千机台下属。” “听他命令?”萧煜拥紧了李容若,下意识退开两步,朝卜季一指,道。 “听……少主命令。” “可……”萧煜着实不解,正要追问,卜季却摆摆手,道:“罢了,既不相信你,为他二人包扎好后,水凤你便回吧。” “是。” 一群人,奋力杀出重围。萧煜自然是放不下心的,连水凤欲替李容若清理伤口,他是挡了又挡、犹豫了又犹豫,终是抵不过水凤情真意切地劝说,便先拿了自己做试验,见无异样方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水凤为李容若处理伤口。 逃开了追兵,卜季又为二人护行了多日,无甚大事,不需多言。期间李容若将信将疑地见了这卜季师叔,相互之间亦无甚重要之事相谈。对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