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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后未说出口的三个字,一番可怜可惜可叹罢了。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神荼看了那薄薄一片的青衣几眼,笑着嗫嚅几声,左闪右闪逃出交加的锋刃。跃上一处高地,在疏疏秋雨中隐没了身影。 自此后,江湖上再不闻神荼形迹,鹤鸣山上亦不曾再见炊烟。传言神荼或化道成仙,或悄然了断,或云游四海,或藏身繁华,或置身勾栏,不一而论。 乱神(一) 幕天席地,星月争辉,徐徐晚风如片片敷在脸上的薄荷叶,沁凉入骨。 “我又失去了一人。”李容若极其落寞,朝着荒野喃喃。整个苍穹似乎只留下了璀璨的银河,而把暗黑的河岸丢弃在他身上一般,沉重而颓丧。 萧煜揽过他肩膀,他知晓要安慰他,却低低嗫嚅着不知所言。他干脆心一横,双手扣着他肩膀将他转向东北方,慰藉的空气便扑面而来。“望过层层峦峦的山,能看到空无崖,下年春,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可好?” 李容若看着他柔水般的神容,不禁惊愣一番。他不曾想,他竟真的将那一截断枝插在了崖边。许是还派人去打理了吧,否则怎会生发成树?三载有余,树干该有手腕粗细了。他脑中浮想联翩,眼中皆是烂漫的粉紫飘落成席。他透过绵绵花雨,见到那个负手轻笑的颀长身姿。他忽然觉得暖融融的,连眼眸中的冷意皆被融化蒸腾成了水汽。水汽一层一层覆盖在瞳孔上,终于模糊了眼。 “不管境遇如何,我皆望你切莫离我而去。” “万马齐喑曾度,荣华富贵未曾予你半世,岂会离去?” 李容若嘴角弯弯,眼中却望着同样的方向渐渐聚集冰冷与狠戾。他万万不会想到,萧煜不离去,不止因情因意,亦因沈青涟。萧煜还记取,那年春来对战安朱,李容若横身挡箭,箭矢正中心窝,他是必死无疑。只是他,活了,因着沈青涟,活过来了。而他这一生与他那一生,已然不可分,他又岂会离他而去? 用尽能忆起与无法忆起的生世,亦不会! “萧煜,廖将军追击穷寇,到了大曜势必仍有恶战,我……欲为青涟雪恨。”他咬牙吐字,似乎要生生将每个字撕裂开来成碎片方能表达他汹涌的恨意。只是脸上神情,却莫名镇静从容。 “我陪你。” 李容若回头看他一眼,轻嗯一声,对着远方遥遥点头。 十二月初,小雪初霁,两人与太昊军直捣永烁城,几番苦战,折兵十万,永烁降。萧澈无所踪,降臣为保命俱请辞。匆忙间,萧煜划分行政辖域,起用新贤,新贤隐舍中人居多。贤者德才兼备,怀帝太初五年间,政通人和,民不起事,而五年末万民素帛,天地同悲。 十二月中,大雪如毛,天华驻军大曜边疆,蓄势待发。 “少主,好消息,苏末仍活着。” 李容若透过轻轻浮动的烛火昏黄,看着面前一脸淡漠地说着好消息的东方望舒,喜上眉梢,忙问;“他在何处?”站起间,见东方望舒一顿方道出“天华”二字,不禁沉默思忖。 他朝帐内榻上劳累得只顾沉睡的萧煜望了几眼,对东方望舒使了个眼色,便领着他走到账外。账外月凉如水,白光照在覆满雪的地上,令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冷清。 李容若住脚,踩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好似本身是一颗很重的石头。他回身,眸中掠出几许看透的清光,直射向东方望舒。“你回来许久,我不曾问你,御马那边可算稳定?” 说完,他看见东方望舒脸上有一丝落寞闪过,只是那失落一刹那便又消失无踪,只剩下周身萦绕的孤独。他忽而感同身受而不忍疏漠,趁着他还未回答,他又问道:“飞花阁可还好?” 他的气息稍稍不稳了。 东方望舒朝他点头,眼中的目光似是带着几道刻痕,向人诉说着无法诉说的心事。“少主与陛下所托之人皆不俗,御马一切安好,飞花阁亦好,只是彭宇在潜入天华宫城时不幸身亡。” “本少主何时令你们到天华去?”他脸上愠怒蹭地涨上眉头,忍不住质问。 东方望舒低头,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回应他的怒气。“少主体恤下属,实属我等之幸。只是若少主舍本逐末,只顾人情而罔顾大义,如何能服众,如何能功成?”他眼中带着悲伤的讥讽,随着抬起的头直戳在李容若心头。“少主,我等愿意追随少主,自然已把性命交予少主,只望少主莫令我等失望悔痛。此次望舒先斩后奏,的确有违规矩,少主若要责罚,望舒不敢有所怨言。” 李容若瞧着他凛然的面孔,无奈转头,轻叹一声。似是所有心思婉转皆融在那一声浅叹中,最后从口而出只剩得一句问询:“探得天华何种消息?” “苏末遭江荹沂掳走带往天华。” 李容若轻哼一声,道:“江荹沂在天华是何身份?” “天华五王爷。” “难得为霸业舍身不择手段,当真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冷笑,对着云层后的残月。“未央呢?” 东方望舒摇摇头,“少主莫非信不过水凤?” “水凤在本少主不知情之下将未央主动献于天华当附属,直到今日亦不曾遣人前来知会部署,本少主若要疑她,岂非在情理之中?” “水凤一心为少主,属下相信她。” 李容若吸入几口冷冷空气,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且等看日后太昊与天华执戟相对,未央如何行事便知。只是在此前,不可不防。” 李容若说完转身打算回营帐,瞥见一旁的东方望舒正忧怀看着他,不解,皱眉回望。 “少主,千机台走到今日,萧煜走到今日,属下料想已接近尾声,不知少主将作何选择?” 李容若震惊地看着他,脑中回想起他方才那句“只是若少主舍本逐末,只顾人情而罔顾大义”,他变得手足无措。东方望舒分明是看透他了,看得比自己看自己还要透。 若是一切顺利,如今只剩东榆、天华、未央与安朱不曾纳入怀中。听闻东榆祸起萧墙正闹争权之变,朝夕令改,民无安居,流民偷偷摸摸向御马迁徙,若“锦上添花”,成事不会太难。唯有天华与安朱甚为棘手,若破了天华,便只剩安朱。 如此一想,抱负实现之日已然望得见。只是天意难测,李容若着实不敢过于乐观。今日东方望舒一提醒,他便在不乐观中朝着乐观的一方去深深忧虑起来——到了收笔之日,指点江山到底是萧煜还是他?途中始,他便已变成不图这偌大一幅画,他甘愿拱手予他,只是他却已能想象,被逼的日子不远了,毕竟他所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 李容若特意绕开这生出两难抉择的问题,交待东方望舒到东榆去,便回到营帐内。 营帐内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