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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冲天。到今日再见这红服一角,却满心疮痍。 天微微亮了,大地亦跟着透出光来。李容若从打滑摔倒的马上爬起来,目光聚焦西南,拍拍马脖抚慰马儿,便继续往颐衡寺而去。 至于萧煜与秦项懿战事如何,他是充满希望的,或许只是因为他相信萧煜而已,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地相信,即便他此时此刻是这般孤单与忐忑。 这种忐忑,他从未尝过。在忐忑的云海里无助翻滚,他睁眼便时不时可见到一幅图景——绵绵云海中,不知是朝阳还是夕阳正向着帆船逼迫。正值萧煜与秦项懿争,他内心对于秦家害死他先母的恨意,又不知觉间增加了此种忐忑。 永烁城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经过一战民多离散,便少了几分以往浓烈的繁华气象,却不失作为历代都城的宏大与荣耀。来到时因是黄昏,斜阳下便透着几许壮阔的悲凉之气。李容若环顾四周,嗅取这气息,忍不住在内心轻叹一声,随即冷然莞尔。 这原本可是他李家的都城,这原本可是他李家的天下,现如今,溜过他手边又从大曜的变为了太昊的。几经周折,还是萧氏江山。忆起一代恩怨两代蹉跎,到他此处,竟因私情令结局溃败得一塌糊涂。他又深深无助地徘徊起来。 他远远骑马走来,犹如那个雨夜。 了无方丈又在门前候着他。这一次,多了好些莫名的亲切。 “李施主无恙?”了无一捻佛珠,拨开了世间浓重云雾般轻然询道。 “得方丈挂念,一切安好。”李容若应着,眼光却有意飘向了无身后的颐衡寺。他再回过神来时,了无正朝他轻轻拉开嘴角笑着,礼貌中带着怜爱。李容若心中挂起个大问号,只道是见过几次的所谓故人的待客方式,并不多做他想。 下马随着了无进入寺中,将马拴好,而后绕过主殿往后方的偏处走去。偏处唯有两间茅檐小屋,一间点着昏黄的光,一间漆黑无火,之间一丛茂密的小小竹林。看着这一明一暗两间简陋小屋,李容若敬意油然而生。到底是佛家之人,陋室中亦不改其乐,唯德唯悟为上。 了无将他请了进去。 透过昏黄,李容若在了无示意下寻了块蒲团端坐,而后缄默不语静等了无。而了无,一坐下便闭目捻珠蚊声诵起经来。 不知不觉,月色悄然攀上树梢。雪又絮絮落了起来,飘飘零零,松松软软。 不知过了多久,李容若在昏昏欲睡中听得一声“砰咚”猛然惊醒,只听得窗外风声紧了,料想大概雪亦跟着下得紧了。他百无聊赖,却又踌躇不安,细细打量起对面盘腿而坐收了气息的了无。 了无此时如入定般一动不动,连俗身亦似是收进了宇宙的夹缝中一般无声无息。眼角沟壑般的皱纹诉说着他的年岁,只是出世之人向来比俗人老得晚,李容若竟不知他究竟走过了多少个春秋。而花白的长胡子乖乖垂在颌下,不惹风尘。 闭着的眼蓦地清醒地睁开,将李容若的打量截断。 方丈见他惑然神情,一笑,却予人一种沉浸在往昔峥嵘岁月回忆中的安宁与不甘的感觉。世事如风,他作为一介方丈,的确应当看透且不再执着,可偏偏他却拽紧了往昔的一点荣光与悲伤。“李施主今日所为,可对得起历代先祖?” 他惊愣,抿紧了唇不语,他嗅到一丝惊天动地的气息,便只望进了无眼中妄图寻找从前的了无。只是这人当真像是藏在时空深处自在看着他在天地间匆忙游走一般,令人忿忿而又看不透。 “李施主作为华唐遗后,忘了国耻,忘了家仇,不念代代染血的过往,今日选择独善一身、寄身私情,将紫微拱手让人且心甘情愿,可对得起列代祖宗?卿书若在,岂能容你如此不仁不义不孝?” 李容若心头一冷,只因他在听取此番质询时,了无正以寒光锐利地盯着他。仿佛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位出尘的和尚,而是一位披着出家人外衣行搅涌风云之事、不甘安之若素的谎者。 “此乃我李家之事,轮不到你一身心不正的出家人置喙。若是水凤让我来此是为听此等拙劣劝导之语,请方丈恕在下先行告辞。” 他要起来了,方丈不急不缓一笑,道:“施主,老朽虽为出家人,只是对这世间依旧有所牵挂。所牵挂者……”他此时只顾迷离笑着,似是眼前所见不在当下一般。 李容若不屑轻哼一声,道:“方丈不甘放下俗世利害,可真真颠倒了李某认知。” “所牵挂者,唯卿书一人耳。”他春风细雨一般吐出一句话来,却如平地惊雷,生生震慑了李容若全身心每处神经,连末梢亦不放过。 他着实被彻底吓住了,好似他全身就是一颗小小的心脏,心脏呆了,人便呆了。去年奔往内城寻双鹭符时,他便从了无口中听到自己先祖父的名字,李容若只当他是看着李家的市井外人,且是完全置身事外那种。现下他品味了无此话,他竟不愿再往下听。 他可是在怕? 他不知晓,他无有闲心去纠结,只是下意识地去抗拒。 李容若腾地转身,正欲闯出门,了无在他身后沧桑喊道:“老朽苟且六十余载,只为有朝一日见李家荡平天下。往之双鹭符,今之回魂令,侄儿,莫令老朽空等六十余载,莫令遗民空等六十余载。” 李容若僵硬转身,滞涩看着他。只见他疲惫的哀求目光中,有火光在轻轻跃动,似是残留的希冀。在这片荒芜的希冀里,赫然出现的青绿双鹭符植绿了他眼里的整片世界。 “你……是谁?” 乱神(四) 了无看着他吃惊而又努力收起仓惶的表情哈哈一笑,道:“果真与卿书十分相像,连此般神情亦如出一辙,甚是……想念呀。”他落寞道出“想念”二字,便敛了笑,平静看着他,续道:“侄儿所惊所疑无非三者,一是老朽与卿书究竟是何关系,而是为何双鹭符会在老朽手中,而三则最为重要,老朽究竟是敌是友。” 李容若屏气凝神,一丝不敢放松,直勾勾盯着了无脸上哪怕最细微的一动一静。他必须要确保,了无无一虚言。 “老朽曾是蚂蚁村中普通一农家小儿,因缘际会遇识卿书,得到器重而成万人之上。只是风云流变,与卿书最终早早天人两隔,好不悲凉。”他低眉抚着双鹭符,久久不得回神。“乱贼入宫前,卿书将双鹭符托付,匆匆间未来得及言及私事,萧贼便到,叫人如何不恨?”他眼中起了杀意,依旧陷在过往回忆中。似是终于发觉所言过深,话锋一转,“华唐与多国交好,相约以双鹭符为盟证,只是帝位更代,加之华唐覆灭,以往盟国只剩形式罢了。只是这形式依旧被诸国承认,因之关系复杂而各国制衡,无一国敢率先不守。而这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