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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这个弟弟什么脾性我还是了解的,你也不用替他掩饰过去。” 赵均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道::“我确实不是替他遮掩什么,只是我恰好听到。” 上汗藏也不想再说什么,对方打定了主意的事,不是他想要撬开嘴就能撬开的,何况,现下这个局面也不容许他对面前这个人刨根问底。 前有陈恪,后有墨轩。 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陈恪的手段他是不怎么了解的,但是觉得可以不怎么忌惮,倒是墨轩,步步紧逼,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阴狠,墨轩这么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来威胁他,难道当自己背后的大哥是个摆设或者当自己的父皇是个装饰?!他可真是小瞧了他。 赵均被带出去时,群山烟雾缭绕,厚重的雾气阻碍着前行的视线,树木忙着躲在浓雾中,看过去只有一个浅浅的影子,待得人们走进了才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般自重重的浓雾中显出身形。 娇怯。 他被人推着慢慢朝前面走着,见着前面有棵十人合围才可能抱住的树,便问身后的上汗藏道:“二皇子知道这棵树长了多久吗?” 上汗藏觉得这人的心可真大,便不耐烦的道:“我怎会知道。” 赵均摇摇头,惋惜到:“可惜,二皇子竟不愿猜猜。” 上汗藏心知这是激将法,也不知道赵均究竟想要做什么,只得保持沉默,继续向前走着。 赵均也不恼他,只自己接着自己的话慢慢道:“我记得我师父说,上了年份的树是有灵性的,惊扰不得,让我见了,拜上一拜,或许能够求个希望。” 上汗藏好笑道:“你觉得现在你还有希望吗?” 赵均笑:“所以我要求一求。求一个希望,求一个是非,求一个对错。” 上汗藏觉得有些天真,头也不回的反问他:“何为希望?何为是非?何为对错?” 赵均抬手摸了摸树干,道:“希望由人,是非由人,对错由人。万事由人。” “既如此,求有何用?” “得一心宽,得一求仁得仁。” “……” 赵均看着眼前脚步略略顿了顿的上汗藏,唇角勾起,轻声在这个寂静的山林中道:“对吗?” 对吗?是对错。 对错由人,求仁得仁。 他答不出。 空气有些寂静,流动着淡淡的剑拔虏张。 上汗藏突然拍了拍手,道:“小将军好气势,但你现如今即为阶下囚又谈何求仁得仁。” 赵均笑:“是我逾越了。” 虽是如此说,但胜负已分。 赵均这么久虽然是跟着陈恪四处不着调的走,但有些东西,耳濡目染,还是学到了一些的。 心机与手段,要看是对着什么人用。 乖巧与信任,要看是对着什么人来。 他不是一个很乖的人,也不是一个顺从的人,很多时候他办事都是跟着感觉走,但自从跟着陈恪以后,接触的世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也懂得了收敛与隐藏,根据不同的人或事做出不同的反应。 好歹不能辜负陈恪明里暗里的教导。 上汗藏与赵均说完这些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再也不开口了,赵均也没有再说话,见好就收。 树林中光影摇曳,辨不清楚真相。 墨轩听着下边的人上报过来的消息,眉眼没什么变化,仍旧是淡淡的,只是说的话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他摩挲着手上一块方巾,道:“跟过去,看着下手……既然他们不留情面,也怪不得我下狠手。” 黑衣人愣了愣,有些犹豫道:“皇子,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墨轩冷不丁的说了句:“谁是皇子?” 黑衣人浑身一颤,将头深深低下,道:“是属下失职,请您谅解。”他停顿片刻,而后才接着上面的话道:“这样,我们会不会开罪于大皇子和二皇子?” 墨轩抬眼看他,眼神中尽是冷淡,道:“你觉得我需要忌惮他们?” 黑衣人沉默,墨轩道:“行了,下去吧。” 黑衣人行礼告退,退出去之前又听到墨轩吩咐道:“保护好他。” 他的脚步未停,但墨轩知道他听到了,也知道这些人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他之于他的意义,就像赵均之于他的意义。 浮木。 墨轩看着蜀州重重叠叠的山,环绕着数不尽的绿叶与腐草,有生机也有死气,互相牵制,谁也离不了谁。就好比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无可避免。 却也相互促进,互相转化。 身处于地狱的人谁不想进入天堂。 墨轩叹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方巾,面上一片坚毅。 以前是他太弱小了,想要留住的最后因为他的弱小无能而逝去,但现在,他想留住的,一定要留下,就算倾尽所有。 陈恪执着马鞭,节奏稍慢又带着韵律般打在马上,闲庭散步一般的,就仿若平时出门看风景般的走向约定好的地点。 上汗藏带着赵均站在高处看着陈恪从他们眼前过去,带不起一丝尘沙,他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赵均,道:“怎么样,现在你觉得你对他重要吗?” 赵均不为所动,没看到陈恪一般,道:“二皇子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一个替你办事的走狗对你重要吗?” 上汗藏转移看着他的眼光,望着陈恪远去的背影,道:“你是这种走狗吗?” 赵均笑:“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都是同一个性质,无甚区别。” 他说的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来。 盛世桃花开般的闲适。 上汗藏轻轻笑:“你还真是分的清明啊。” 赵均眼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光,冷淡道:“身处乱世,不能把自己摆的太高了,摔下来太容易,粉身碎骨太疼。” 上汗藏沉默,他又何尝不把自己放的低,到头来还不是条狗,摇头摆尾。 但理想只能被现实打败。 他自己低下了头颅。 怨不得别人。 有些恨意。 上汗藏重新看向赵均,道:“赵小将军还真是看的通透。” 赵均微微颔首,仍旧冷淡:“二皇子谬赞,不过雕虫小技,哪里入的眼,上的台面。” 上汗藏看着眼前快要被冷淡冲破的人,恍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不该说的如此多。 就像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说的那样:“说多错多,何必如此多话。” 是啊,何必如此多话。 赵均看着陈恪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下叹口气,别人看不出他说走狗之类的言论下颤抖的内心,但他能够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紧张。怕有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