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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一击必杀,只想蹭破点油皮让对方也出出糗。 眼看就要得手,离锥尖只有一毫米的人却突然没了影。 他心下一惊,转身就想防守,膝盖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 连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就像刚刚那个巴掌一样,对方动作实在太快,没人能看清陆惊风是怎么出的手。 “膝盖骨碎了,回去好好儿养,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叮当一声,天字一号缉灵组的组长把截获的那把七星锥丢到那人跟前,还亲切地摸了摸他的刺儿头,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以后啊,多做事,少说话,懂了吧?” “茅小姐,走了。” “啊?”一切发生得太快,茅楹还处在看戏的放空状态,听到呼唤才反应过来,理了理鬓发,“哦……哦。风哥等我。” ======= 汉南富贵殡仪馆。 邢泰岩提了盏白纸糊的简陋阴灯,踢踏着穿了好几年、鞋口都磨破了的老皮鞋,一路往走廊最深处走。 阴灯上贴着道金符,灯里没火,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红光颤颤巍巍,很微弱,一阵穿堂风吹过,随时可能熄灭。 然而光线映在墙上,却照出一个黑糊糊的高大人影,负手低头静静地跟着走。 “喏,就这具了。你要的急,没什么太多的选择。”邢泰岩拐入一个房间,拉开一个冰柜,跟某人说起话。 冰柜里冒出一阵白汽,白汽散了,露出里面躺着的冰冷尸体。 阴灯里的烛火猛地蹿了一下。 一个冷得像从寒潭里捞起来的声音突兀地从灯里传出,“女人?” “这人是长跑运动员出身,得过金牌的那种水平,身体的肌rou含量和强度绝对符合你的要求。瞅瞅,模样长得也清秀。”邢泰岩对那道声音的内容恍若未闻,自顾自推销。 “这是个女人!”那道声音拔高了一些,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急什么,能附在漂亮女人身上,多少思想不纯洁的鬼都求之不得?”邢泰岩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就将就一下,一有更好的身体就换回来呗,你看成不成?诶?!你干什么?别烧了,烧得再激动这会儿也没第二具给你换,大丈夫能屈能伸呷……” 第3章 第 3 章 自从国家颁发政令,大力弘扬民俗国粹,积极开发历史重镇文化古城。汉南这块风水宝地就立马响应号召,房价像是坐上了托马斯回旋粒子加速器,一路高歌猛进花式飙升。 长久以来,穷逼青年陆惊风一直盘算能拥有一份写着自己名字的不动产,于是攥着攒了近五年的老本儿,在年前一咬牙一跺脚,首付加贷款,买了套压在二环线上的小公寓。 自此,本来日子还过得相当圆润的陆组长,走上了出行挤地铁、点外卖靠满减、买衣服盯准反季大倾销的房奴生涯。 晚上近十点,地铁上的拥挤程度没有丝毫缓解。 手机游戏界面顶端的下拉窗口里,微信在不停地往外疯狂弹消息。 陆惊风扫了一眼,处变不惊,一顿cao作猛如虎,蛇形走位反身就放了个大,可惜技能漂移的时候没瞄准,直接把己方队友的血槽轰了个干净。 莫名阵亡某队友:woc,这个这个这个狗币风爷什么毛病? 陆惊风:“……”不好意思,本大侠是一匹天生孤狼。 险些被组团围殴之前,他尴尬地退出游戏,点开微信。 【邢太严】:陆组长,跟同事打架,搞内部分裂了?(微笑) 【邢太严】:(图片) 【邢太严】:已通报批评,大字报张贴,凌迟三个月。 【邢太严】:不要沉默,沉默拯救不了你。 【邢太严】:给你个痛快,扣一个月工资,或者写一万字检讨加保证书,随便挑。 陆惊风右眼皮跳了一下,内心咆哮:通报批评?一万字?我做错了什么我就写检讨?龟孙子怼到跟前求收拾,我不过就是成全了他的梦想!你让我写检讨我就写检讨,那我还有没有男人的尊严? 【天字一号颜值担当】:我选检讨。 扣工资?不存在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扣工资的,没有工资就没有钱,没有钱就维持不了生活最基本的样子。 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骨,陆惊风靠在地铁的角落里,打开手机备忘录,酝酿起感人肺腑丧权辱国的长篇检讨。 地铁时不时到站停顿,涌下去一波人,又挤上来一波。 眼角余光里,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士拖着疲惫的步伐,在闸门关前的最后一秒冲了进来。 明明是盛夏,外面温度高得像包子铺的蒸笼,那人穿着厚实的西装三件套却轻松自如,滴汗不流。 “小伙子,穿这么多不热啊?”旁边跳完深夜场广场舞,搭地铁回家的大爷随口问了一句。 那人奇怪地看了大爷一眼,嘟嘟囔囔:“热个屁,我都冷死了。” 大爷心大如天,也不恼,慈眉善目地念叨起来:“年轻人身体有点虚啊,少熬夜多运动,三餐都得按时吃,工作再怎么重要也不能……” “去去去,一边儿去,烦不烦。”年轻人听不得这种碎碎念,只觉得聒噪,赶苍蝇一样一边挥手一边往里挤,最后在陆惊风身边站定。 滚滚黑气带着凉意,在脚底肆意流窜,陆惊风指尖一滞,抬起眼帘,跟趴在男人肩上的东西打了个照面。 从残破的碎花连衣裙跟黑长的头发看来,应该是位姑娘。 只见她佝偻着腰,手脚并用,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方式缠在男人身上。陆惊风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哪里不自然。 她的胳膊和腿从关节连接处开始,呈90度向外翻,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由于手不能抓腿不能合拢,她只能用上臂勒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固定住。 察觉到有人对她行注目礼,那双缩成极小一点的黑色瞳仁机械地一转,颤悠悠地盯住陆惊风。 死得真惨。陆惊风面无表情地想。 那张脸也就眼睛还能勉强瞧出个样子,其他地方整个一片血rou模糊,鼻子塌了,嘴唇也没了,八颗牙和下颌骨白森森地露在外面,滴滴答答往下流着涎水和黑血,不是骷髅却比骷髅还不美观。 陆惊风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表,自言自语:“怎么还没到站?” 女鬼以为他只是在看站牌,便打消了疑虑,收回目光,专注地啃起背着她的那个男人的脖子。 到站下地铁之前,陆惊风想了想,还是拍了一下背鬼大兄弟的肩,递出一张名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兄弟,需要帮助的话,来这个地方。” 那人昏昏沉沉的,反应很迟钝,名片被塞进手心才反应过来,翻过来一看:黑色磨砂铜版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