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着她理所应当,惯着她也是理所应当
“四个打一个,为什么他们三个脸上都带伤,你脸上的伤呢?”屠菱一边给左映农抹药,一边奇怪道。 “他们三个长得丑,自然不在乎脸,我就不一样了。”左映农自恋道。 闵毅摇摇头,接话道:“是啊,我们跟你不一样,你脸皮厚,打都打不动。” 邓云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支持道:“闵师兄说得对!” “嘶!” 南司雪倒吸一口冷气,推开邓云瑶的手,说道:“算了,我自己上药吧,你下手比邹穆还狠。” “我来吧。” 云昭拿了个小马扎,在她面前坐下,拉过她的手,上药动作轻柔。 众人沉默一下。 苏如突然站起来,对闵毅说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闵毅看了一眼左映农,左映农一头雾水,显然也不知道苏如喊他过去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对他拱了拱手,意思让他听苏如的。 屠菱见状,气得一指戳在左映农的伤口上。 闵毅跟苏如离开后。 左映农不堪忍受屠菱的一指禅攻击,去邓云瑶面前撩闲,笑嘻嘻问道:“云瑶meimei,要不要吃烤串啊?” “吃。”邓云瑶来者不拒。 左映农回身一指屠菱,说道:“你打那母老虎一下,我就给你烤一个rou串吃。” “算了,我不敢。”邓云瑶摇摇头。 “你看你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左映农狐假虎威,躲在邓云瑶身后,瞪向屠菱。 屠菱想逮过他揍一顿,又怕伤着邓云瑶,三人玩老鹰捉小鸡似的,绕成一团。 这边。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歇着吧。” 南司雪指了指云昭的右手腕,他不是修行之人,受的伤重,恢复得还更慢,自己身上的伤看着多,实际上都是皮外伤。 云昭见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实际有点好笑,他又笑不出来。 恢复了往日欠欠的语气,道:“你打不过他,还非得上,为了你师妹,值得吗?” “怎么不值,她是我师妹啊。”南司雪口气自然地说道。 又接了一句:“而且她听我的话。” 邓云瑶若是师母,那理应由谢重负责,因为师母辈分比徒弟大。 她总不能去管一个长辈。 但没了婚姻,师妹就是纯种师妹。 南司雪管着邓云瑶理所应当,惯着邓云瑶也是理所应当,为她出气,更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况且邓云瑶又不是熊孩子,虽然不自觉练功,但自己发火时,她也是乖乖听话的。 师傅不在时。 紫阳峰就她跟师妹两个人。 这份感情是长久而稳定的,而且令双方都满意。 南司雪对长久、稳定、双方都满意的感情向来所有偏爱。 师徒如此。 师姐妹亦如此啊。 “果然是为了她啊。” 云昭垂下头,无声说完。 又抬起头,撑起一股气,凶巴巴道:“那你就没想过为我出气啊?” 没有。 南司雪目光向别处飘去。 云昭没等到她的回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忍不住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脱口而出道:“可是我也听你的话啊。” “那你以后别自杀了。” 南司雪同样对他脱口而出。 那边三人的“老鹰捉小鸡”跑远了一些,更显得这边的两人气氛安静。 四目相对。 云昭深感愁苦,又愁又苦,他既看得出两人的不相配,又不甘心放手,只好说道:“你上次让我按时吃药,我都做到了。” “所以?”南司雪觉得云昭若是能听她的,以后别再自杀,那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云昭举了一下当时割开的那支手腕。 他割腕的举动,应该是吓到南司雪了。 南司雪会劝想要自杀的人努力求生。 但如果劝不动,那她就觉得,算了,她对自己都善意寥寥,对这个世界也兴致缺缺,实在没有多余的能量,再去温暖别人。 待一块的时间长了,她自己的求生欲望都会骤降。 云昭,就处于“好像可以拯救一下”和“算了”的中间。 每一个萝卜都该有一个坑。 云昭,她不知道该放在身边的哪一个位置,不是第一阶梯的师傅师妹,不是第二阶梯的朋友,又不是真正的道侣。 南司雪自己是想回紫阳峰,和师妹一块修炼的。 可是把云昭带回紫阳峰吗?那她自己都觉得别扭。 “你对我的感情,恕我无法理解。” 南司雪尽量用词委婉,其实以她的角度看去,云昭对她展露的感情,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感情,称为一种“病态情绪”更准确。 不算美好的过去。 无法独立的人格。 缺爱,渴望情绪价值。 展露出的病态依赖感。 对生命的不珍视。 “但无论如何,既然你答应我了不再自杀,那请你坚持下去。”南司雪顶着两个熊猫眼,看着云昭。 “那结道侣仪式,还会继续吧?”云昭小心翼翼,抱着被拒绝的心态问道。 仪式什么的都是外物,就跟誓言一样,让一个浪荡子发誓只爱一人,他发完了,也不会认,结道侣仪式也是一样。 代表不了什么呀。 “会。” 南司雪点头,既然这种事情无所谓,那已经定下了,也没有再去阻止的必要,送给别人开心一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