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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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徐秘书发过来的视频文件,一直处理工作直到天都黑了才终于想起来,该吃晚饭了。 打开微信,微信界面有一条潘舒京下午发来的消息: “今天晚上6点到8点,金科世纪城12楼1208室,有时间可以过来看我跳舞。” 卓世与摘掉眼镜,拿上车钥匙和外套,坐上驾驶位置,从车内冷藏室拿出一罐奶啤喝完,没有吃饭直接驾车往潘舒京发来的位置驶去。 现在是晚上7:12,不堵车的话10分钟就能赶到,但现在正好是高峰期。 马路上堵的要死。 等卓世与赶到12楼寻找1208室的时候,时间已经7:47,潘舒京快要下课了。 卓世与看着周围走过去的1206,1207,潘舒京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我们最后练习完这一个动作,最后完整的走一遍,来。” 卓世与循着声音走到1208室门口,看到潘舒京穿着黑色紧身露背舞衣,勾勒出瘦而有料的身材曲线,过膝黑色长袜,2-3cm的舞鞋,头发高高竖起长长的马尾,没有多余的刘海。 她看起来冷静从容又睿智。 她的身前十几个年纪不大的学生跟着潘舒京的节奏舞动着他们的身体。 一曲来到尾声,潘舒京和学生们停下舞蹈的动作,披上外套一个个礼貌的跟潘老师道别。 “潘老师再见。”学生们的声音礼貌而富有朝气。 “潘老师下周见!” 一个19岁左右的男孩子声音格外明显,温润又张扬。 “潘老师好好休息,下周见!” 男孩五官很正,眉宇之间潇洒肆意,他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过来,跟卓世与眼神对视几秒,从一侧离开了。 潘舒京注意到门口的卓世与,直接走过来: “我去换个衣服,等我一下。” 潘舒京换上休闲舒适的咖色西装,配灰色半褶皱半身裙,和刚刚的风格全然不同。 “饿不饿?” “有一点吧。” “你饿了吗?” “我下了班还没吃饭就过来了。” 卓世与有点委屈巴巴的。 私下的卓世与穿衣风格并不算成熟。 他看着不像比潘舒京大五岁的人,倒像是个同龄人。 楼下的日式海鲜面店生意不错,空位置不算太多,潘舒京点了一个三刀流拉面,卓世与则是点了一碗低温叉烧拉面。 店面里满满日式元素,写着黑色大字的红色竖条灯笼,和风插画,樱花,木质桌面和窗台。 不算太亮的灯光和慢节奏的音乐让人身心放松。 吃完这一碗面,两个人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刚刚跟卓世与对视过的潘舒京的男学生也在这家店里,刚吃完的样子,跟他的朋友打算离店,看到这边的潘老师,直接不顾朋友的拉扯走了过来。 “老师,也考虑一下我嘛,我学习好,运动也不错,最近经营的店很健康的运转着,老师······” 男孩还想继续说,被他的朋友们拉到一边,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稳重的男孩开口:“陆泽宇他喝醉了,潘老师别放在心上,我们把他带回去说说他。” “潘老师再见!”几个男孩子有礼貌的拉着他们的朋友陆泽宇离开了拉面店。 风华正茂的年纪,几个学生的背影充斥着青春期独有的魅力。 卓世与收到国外分公司的英文邮件,可卓世与英文不算是顶尖的好,这种商务英语邮件,他平时都是交给秘书处理完交给他的。 现在的时间太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徐秘书下班时间让他工作。 潘舒京看卓世与看手表又看几次手机苦恼着的样子,直接了当的问: “有什么烦恼吗?” “啊,就是,收到了一封分公司的邮件,但秘书已经下班了·······” “是英文邮件吗?” “是英文的。” “那巧了,我就是这个专业的,我看看。” 潘舒京不急不慌的接过卓世与的手机,熟练的打开自己的备忘录,将中文翻译敲在备忘录里。 也许只过了2-3分钟,潘舒京翻译整理完递给卓世与。 卓世与的眼睛亮亮的。 他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潘舒京你真了不起。” 潘舒京害羞的笑了笑,两条浅浅的酒窝显现: “这没什么的,小事一桩。” 潘舒京与卓先生相识于半个月前卓世与公司的年会上。算是误打误撞吧。 接触了半个月下来,双方感觉都还不错。 “我一直想坐双层巴士来着,看看夜景,要不要一起。”卓世与喝了几口透明杯里的白开水,目光温柔的看向潘舒京。 潘舒京正想答应,mama的电话打了过来。 - mama会说什么,潘舒京心里是有数的,她拿起电话走到一侧。 心里猜到也许是要她回去一趟。 电话里mama说爸爸生病了?需要陪伴。 他那么健康一个人,身心都健康的要命。 宁愿骂别人让别人有心理阴影,也不会自省的,骄傲的爸爸。 7岁的时候潘舒京带了几个朋友回家,被下班回家的爸爸表情很凶恶的大声唾骂。 创伤后应激障碍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有的。 对于7岁的潘舒京来说,带回家的那几个小姐妹是学校里最喜欢的几个了,被爸爸当着朋友的面这么一骂,颜面尽失,脆弱的心碎了一地。 7岁以后的每个没做到爸妈心里完美标准的瞬间,都会得到爸爸mama几近疯狂的咒骂声。 倘若潘舒京是个粗线条,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的抽离,更何况,潘舒京是万里挑一的敏感神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的天赋,另一方面来说,也更容易受伤。 整理好埋在内心深处的往事,潘舒京对卓世与道别。 她没理由再拖了,大不了就回家面对。 - 潘舒京消失了好几天。 从不缺课的她有一节拉丁舞的课居然延后了。 学生们在群里和私聊界面关心着潘老师,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潘舒京已经回来了,她之所以没有回复任何一个人,只是想自己呆一会。 只是挨骂而已,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 不过······骂得好难听啊······ 已经是20多岁的人了啊,坚强一点吧你。 潘舒京不知不觉喝完了2杯38度的果酒,醉的不省人事。 陆泽宇刚从朋友家出来,发来微信:“老师,你去哪里了啊。” ———— “老师,我很担心你。” “老师?” 潘舒京迟迟没有回复陆泽宇的微信。 天色渐晚,陆泽宇出于担心来到上次碰巧路过的,潘舒京的住宅楼。 他摁了几下门铃,无人理,就直接找物业说明了情况,物业大叔帮忙开了门。 与物业大叔道别,关上门后,他看到潘舒京没有开灯,就那么躺在沙发上。 “老师?” “你没事吧?” 陆泽宇像是害怕老师真的挂了一样,疯狂的摇动潘舒京的肩膀。 摇到她意识涣散,摇到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陆泽宇看潘舒京的睡颜,像个小孩。 “老师,你好像一个小孩,穿的成熟的那种小孩。” 陆泽宇开了一个不那么亮的灯,默默拿起潘舒京用过的酒杯走到厨房清洗干净,然后用纸巾擦干水珠。 坐在潘舒京沙发的另一侧。 “随便给人开门放人进来,这个物业真的安全吗?” 潘舒京的屏幕间断性亮起来,陆泽宇拿起手机,对着潘舒京面容解锁,他低头看着手机搜索栏那几个字呆住。 “创伤后应激障碍如何自愈······” 陆泽宇反复的看屏幕这一页的内容,随后轻轻的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潘舒京迷糊中像是做了噩梦,断断续续的发出哭泣声。 陆泽宇躺在潘舒京的一侧,轻柔的拍着潘舒京的肩膀,过了十几分钟,潘舒京才终于平静下来。 像个乖乖睡觉的小狗安静的蜷缩着。 陆泽宇眼睛里满满的心疼: “老师你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贴近潘舒京的身体,拉进自己宽厚的怀抱,将她的头按进她的左肩。 “所以这是做学生的,能给到你的安慰方式。” 潘舒京舒服的磨蹭了两下,看起来睡的很香。 陆泽宇今年长了个子,去年还是179cm,今年直接长到了188cm。 这个姿势对于陆泽宇来说,特别难受,腿有点麻了。 陆泽宇静下心来想解决办法。 沙发就算是换个姿势躺,也确实容不下两个人。 既然来了,那就继续保持不要脸的作风。 一起去床上睡吧。 想是那么那么想的,抱着潘舒京来到卧室的陆泽宇还是决定绅士一把,自己睡沙发来着。 潘舒京的手紧紧抓着陆泽宇的衣服,力气太大,怎么也掰不开。 这怎么也得录个视频,证明一下自己并非自愿睡在一起的。 …… 卓世与给自己加了个班,处理完工作无聊的翻着社交媒体,翻到一句话: “如果我对万物失去了心动的感觉,我便如同一具毫无灵魂的空壳。” 卓世与给这句话点了个赞。 陆泽宇和潘舒京睡的很香,早上8点多天大亮的时候,还没有苏醒的痕迹。 不过今天是周三,陆泽宇不用上课,潘舒京也没有课上。 潘舒京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陆泽宇衣服怎么也遮不住的圆润的胸肌。 她惊吓之余带着疑惑,还想继续装睡,被俏皮的带着朝气的声音打断。 “老师,早上好。” 潘舒京索性坐起来,她实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陆泽宇,她的学生会大早上出现在她的家里,还是她的床上。 “陆泽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上课的吗?” “老师你还没醒酒吗?今天周三,我没有课。” 潘舒京再次开口:“我是说,你怎么在我家?” “哦,我路过。” 潘舒京内心一百万个问号疯狂旋转,路过?什么烂借口啊。 “你昨天差点就不省人事了,要不是我,你今天醒来肯定浑身酸痛。” “哈?” “jiejie~” “你给我下去!” 潘舒京一脚蹬过来,陆泽宇纹丝没动。 潘舒京脑袋里想起前几天了陆泽宇说的话:“我学习不错,运动也挺好的······” 运动好像确实挺好的······ 肌rou蛮结实的。 头有点发晕,潘舒京躺回被子里,盖住她的半张脸,只露出眼睛,语气渐渐松散: “你给我下去,我头有点晕。” “老师头晕,我头不可晕啊”陆泽宇声音贱兮兮的。 平时也没这么不着调啊,潘舒京不打算理会。 潘舒京听见陆泽宇走出房间,头晕的不适感一阵一阵从头皮传过来,渐渐又睡了过去。 “我的老师心可真大。” 潘舒京再次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陆泽宇健康的胸肌…… 陆泽宇坐在床的一侧,一条腿托着胳膊,另一条腿坐在地板上。 注意到潘舒京,陆泽宇放下手机,从一旁拿出一碗看起来很丰富的粥。 陆泽宇厨艺还挺好。 “jiejie。” 潘舒京含过一口陆泽宇勺子里的粥,慢悠悠的咀嚼吞咽。 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现在潘舒京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还是叫老师吧,不习惯。” “姐~姐。” 潘舒京轻挑眉毛。 “jiejie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潘舒京盯着陆泽宇的眼睛,回忆起几年前大二的时候,狂接家教兼职的时期。 最短的课只有2个星期,最长的课上了四个月。 那个昼夜不分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神经的时期。 陆泽宇大概是其中那个看着最乖巧的孩子。 那个缠着自己多上了一个月,让她多赚了几千块的高一学生。 陆泽宇。 “老师,你再辅导一下我的英语吧,我爸爸要我提高几个名次,不然我就不能玩游戏了。” 乖巧的高中生语气还带着点撒娇。 “老师,怎么才能发音像你这么标准啊。” 四年前那个小跟屁虫长这么大了啊。 “发音要认真用耳朵听,自然而然就能发出很好的口音。” 小孩那个时候还比较瘦弱,个子也没有现在这么高大。 现在…… 应该确实挺喜欢运动的,肩膀很宽厚,手臂的筋和血管都有点明显。 “潘舒京,我都长这么高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还有那天跟你吃饭的人,你告诉他,你已经有我了。” 潘舒京联想起四年前给陆泽宇做家教时他那稚嫩的样子,不打算把小孩的话当真。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怎么一回事。”陆泽宇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有个朋友问我的,我就是搜一下而已。” 潘舒京那事不关己的表情,在陆泽宇看来演技拙劣极了。 “老师”,陆泽宇的眼睛直直盯过来,“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潘舒京不以为然,不再理会,打开微信小程序自顾自的玩着。 “潘舒京。” 陆泽宇没有叫老师,也没有叫jiejie,他真是想挨揍了。 他一只手围住潘舒京的脖子,潘舒京抬头正好看到了陆泽宇眼角的黑色泪痣,陆泽宇的脸在这个角度性感的要命。 “老师,还要无视我吗?”他的头埋入潘舒京的脖颈,头发蹭着潘舒京的耳朵和锁骨。 潘舒京受不住这般撩拨,往一侧移动。 陆泽宇没再继续,好吃的东西要慢慢吃,老师还没有从师生的身份中抽离出来,他很理解,他愿意等。 “老师好好休息吧,我得回去了。”陆泽宇拿上外套离开,潘舒京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这对于从小规规矩矩的潘舒京来说,有点太刺激了。 四岁的年龄差,还有曾经的家教师生关系,果然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 疾病的到来总是突然的,精神上的更甚。 潘舒京大学时期经常会想为什么要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疾病的存在,它让人喘不上气,却又要不了她的命。 潘舒京蜷缩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 大半年没有像这样痛苦过了,应急药物家里自然没有的。 天生敏感纤细的那根神经,注定让潘舒京吃尽苦头。 扶着传来阵痛的头,潘舒京摸起身旁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接通后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只好挂掉电话编辑好一条短信发过去。 半个小时后,周洲拿着透明的医药箱破门而入。 周洲是潘舒京的邻居,大学同学兼私人医生。 潘舒京几个月前接受过心里疏导和药物治疗,好的七七八八,不知道最近又受了什么刺激,症状变得这么严重。 上次症状比较严重的时候还是在大二时期。 休学几个月再见到潘舒京,周洲看着她瘦了一大圈,精神上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平时开朗的潘舒京怎么问也不肯说自己休学这半年经历了什么,周洲只好用催眠的方式尝试打开她的心结。 也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发生在潘舒京身上的事,周洲从小到大看在眼里。 他懂她,却也无能为力。 正因为是20几年的邻居,周洲知道,潘舒京的父母太过执拗,谁的意见也听不进去。 潘舒京跟他父母的关系,不像正常的亲子关系那般舒服。 他的爸爸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让她一个姑娘下不来台,就证明她爸爸就不是一个心理成熟的人,她mama就更不正常了,居然想让她放弃大好前程,嫁给一个有钱的废物。 潘舒京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到23岁,心里的阴影该堆积了多少啊。 偏执强迫症,控制欲强还自私的父母能养出这样优秀的女儿,多亏潘舒京自己足够清醒又自律。 那一句一句薄情讽刺的话,都像是插进潘舒京心里的刀子,拔出来鲜血直流,不拔那刺痛感就一直在。 周洲每年都会祈祷,希望能有一个人,来治愈潘舒京多年的心病。 这样一直用药物控制也不是个办法。 潘舒京更需要心理上的治愈。 周洲走完治疗流程,给潘舒京吸了药剂,给她盖好被子。 帮她把周末的课叫了别的老师代课,留下纸条和三天的药。 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 「我们潘舒京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赶紧好起来,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