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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竟然无法反驳。 背勉强够得着,脚不能屈伸,手再长顶多就到小腿。 一想到不洗脚,脑补到自己变成个臭脚大汉……梁松影将毛巾递还晏望霄,“二少替我洗脚?” 晏望霄接回,作势要去脱他衣物,“不用客气,全身服务不在话下。” “等等。” 梁松影往侧边躲去,警惕着那只咸猪手。 “本来只是不想麻烦二少,既然二少诚心为我服务,我就不推辞了。” 一边说,一边抓住棉质睡衣下摆,拉起脱掉。精赤的上身裸露在白炽光下。他的肤色很匀称,透着光滑的健康色泽,胸前两点粉嫩,白色亮光打在上面,照得肌理分明,修长劲瘦。他长期保持运动锻炼,腹部也有两块健美的腹肌。晏望霄垂涎欲滴,直想伸手去流连抚摸,全身游走,眼神不禁暗了暗。 梁松影心中忐忑,却默不作声,将晏望霄神色变幻收进眼底。在一个Gay面前赤身裸体,不可能一点不紧张。做了简单心理建设后,右手五指穿过发间梳理了一下乱发,弯下腰,露出背,道:“先擦背吧。”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 房间气氛随着晏望霄一下一下擦背的动作,变得有些暧昧。暴露在空气里的背部肌肤,时不时被故意用温热指腹划拉一下,梁松影忍不住颤了颤,然后为了掩饰,大幅度地松动身体。 身侧传来低低的一声呵笑。 晏望霄温热的手直接印在背上,充满暗示意味地来回抚了两下,然后用迷人的低音道:“好了,擦前面。” 梁松影闻言直起身。 脸抬起,他的眉微微皱着,目光不复清朗,像是在忍耐,像是在包容。像一只正被外力向内挤压的气球,临到某个点,便会忽然而自然地爆破。 此刻,他看得清楚,晏望霄是如何拿毛巾给他擦身的。从颈部开始,细致地往下,经过锁骨,流连胸膛,粗粝的毛巾有意无意地摩擦到胸口,极尽挑逗。他忍不住看向晏望霄,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孔英俊非凡,眼神认真。 他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你不能快点儿吗?”梁松影低声问。声音很轻,如果晏望霄有认真听,他会发现里头完全没有一丝波动。 “不急。”晏望霄哑声道。 差不多行了,梁松影不顾他的动作,捡起旁边的宽松睡衣,不急不缓地套进身体。晏望霄的动作一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去脱他裤子。他的身体紧绷着,盯着晏望霄的手。 仿佛一只蓄势的豹子,只要晏望霄稍有逾矩,他立刻扑上去。 晏望霄若有所察地含笑望他一眼,随后低下头,规规矩矩地捏着热毛巾,细致地擦拭腿部每寸肌肤,犹如对待一件落了灰尘的古董瓷器。 梁松影悄悄松一口气,目光移上,落到晏望霄的侧脸。 当晏望霄细致到连每个脚趾缝都照料完后,站起身,将毛巾往脸盆里一丢,洗洗拧拧,递给梁松影。挑了挑眉,下巴一扬示意他那儿,说:“喏,自己擦。”说完,转身往房间附带的卫生间而去。 梁松影接过毛巾,彻底放松,笑了笑:“好。”笑容在晏望霄转身一刻,僵在脸上。他分明看见晏望霄裤子底下鼓起了一支帐篷。 这套公寓买下时,卧室并无附带卫生间,梁松影住了一个月后,为了便利,请人改造了格局。按他当初设想,一个人住的卧室,自然不需多严密的隐私,所以卫浴间是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开的。 他伸手褪下内裤,用毛巾做清洁时,听见卫浴间传来淋浴水声,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他侧头望去,莹白灯光里,半透明的玻璃上映着一个身影,姿势动作无声而激烈。 滴答水声中,仿佛传来一两声低喘。 梁松影呼吸一窒,心跳加快。回过神时,已停下手中动作。他转而低头看了看,随后用毛巾覆住难堪的姿态。 晏望霄出来时,看见梁松影倚在床头看手机。 玻璃门“唰”一下拉开,感到热气扑来,梁松影抬起头,差点把手机砸过去。眼前一个赤条条不着寸缕的男人,大咧咧地踢着拖鞋走出来,一边朝前大摇大摆走,一边厚颜无耻道:“抱歉,借你衣服一穿。”径直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左挑右选,闻了又嗅,一会儿眼神挑剔,一会儿脸色嫌弃。 好不容易挑了一套合适的崭新运动服,晏望霄扯了扯有点紧绷的上衣,说:“事实证明,我比你身材高大。” 梁松影深知他嘴欠,没好气地顺着他的话头说:“是吧。” 晏望霄就像只被顺了毛的野兽,刚泄完欲,满足而慵懒,丢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轻蔑眼神。他转身出门,“那么再见了,Lan。” “晚安,路上小心开车。”梁松影在他身后说,打了个哈欠。 走出公寓楼下,昏黄的路灯在花坛边凄凄照亮石板路,晏望霄走在影影绰绰树影下,慢慢点燃一支烟。晚风将烟丝往后吹,掠过发际,飘向后方。他含着烟,感到舌尖吸进一丝辛辣。 他并不是会为了谁而压抑欲望的那种好人。想要的,他势必得到。即使强取豪夺,用钱,用权,用势,威逼利诱都可。但在刚才,梁松影隐忍的包容态度,令他一时心软。即使知晓他异常性向,即使排斥身体接触,梁松影不曾流露一丝轻蔑。那副紧绷的身体,紧盯的眼神,分明流露出坚定的拒绝,以及一条昭然若揭的底线,但他仍是温和的。 梁松影看似强硬,十分有主见,有原则,有底线,但晏望霄那时看得清楚,他空有反击的姿态,却并不具备有力的攻击。他始终在防守。他的防守宽厚,如长城,深邃,如大海,可一旦被击破,这人恐怕不行了。 众人呵护的宠儿,温室明媚的花朵……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微微扬起头,不知身在何方,目无一物。他“哈”一声笑出来。原来梁松影是这样的人。看似强硬,却十分温和,其实十分脆弱。 让人想守护好,躺进那温柔乡中,被安全感包裹。 忽然之间,梁松影在他眼中变得,好得不可思议。 然而…… 他又开始走起来,脚步微沉、迟疑。他的身影,离身后那道亮着明光的窗户越来越远。他不得不在尚可控制的此时,尽力走远一点,以防逼到梁松影,毁了他。 梁松影施予了宽厚,他回馈了忍耐。 也算扯平。 他眯起眼深吸一口烟。 也不是非梁松影不可。 第二日早上七点,晏望霄没去梁松影的公寓,只拨了个电话给那叫孟晓的护工,让他早些过去准备早饭,而他在自己公寓看了一上午关于声乐的书,海绵吸收水分般饥渴。合上书本,发一条短信问梁松影中午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