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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晏望霄有时会停下车,上去敲一会儿门。然而一直没人应,从楼下看时,灯一直黑的。 梁松影养伤期间没在媒体面前露过面,几乎销声匿迹。 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第10章 阴谋 有心去找,肯定能联系到梁松影。 让周贝接受调查梁松影的委托费了点唇舌,晏望霄没想到周贝是梁松影脑残粉,早八百年调查过偶像。 “你不接,我找别人。重金之下,必有勇士。” “……怕你了二少。你先告诉我,调查他是否有不良企图?” “追他算不算?” “我靠!” 周贝火速传了一份资料给晏望霄,附带一句警告:“二少积点德,别祸害人了。” 晏望霄那时正在家里,洗完澡一身清爽,收到资料后打印出来,躺在沙发上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看完,总算明白周贝为何这般干脆。 梁松影的家庭关系很复杂,有点见不得人。他是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旧观念的产物,在家中最小,上面有五个至少年长他十岁的jiejie,除了自己mama,还管爸爸的合法妻子叫大妈。一家人为了躲避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在二十五年前移民法国,他和mama留守国内。十四岁时mama也搬去法国居住,梁松影在国内南方小城市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上完高中,毕业后申请到美国念大学,毕业那年回国参加歌曲大赛荣获第一,被星曜唱片公司看中正式签约出道。星曜老板李文海与梁松影是表兄弟关系,自小认识交情不浅,为梁松影遮掩了不欲为人知的家庭关系…… 梁mama能在梁家占有一席之地,全靠梁松影这唯一的儿子。 若抛开感情不讲…… 说难听点,梁mama是小三。 说白点,梁松影是个延续后代的工具。 晏望霄若插只脚进去,无疑要在梁家引发一场十级地震,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到这里停了下来。 既是如此,他难以理解,梁松影如何能够容忍他那么久,让在他身边如此放肆,行为出格。继续看下去,便明白了。 三年前,梁松影唱歌事业如日中天。那时候年轻气盛,浑身朝气蓬勃,帅气逼人。有个粉丝后援团负责人,男性,名叫骆承安,与梁松影私下有些往来。在一次粉丝聚会上,有人道破骆承安心思,骆承安没否认,大家起哄在看梁松影如何反应,结果梁松影有点下不来台,脸带厌恶,径自走了。 在场有记者,将这一幕摄下,翌日见报,引起多方联手攻击梁松影歧视同性恋。在场有粉丝不满梁松影态度,站出来佐证。加上梁松影本人在微博以及别的公开场合对同性恋话题表现的厌恶、不耐,一改温文形象,语气前所未有地差,一时间漫天指责朝他扑去。 这一事件的高潮,以骆承安的自杀引爆。他留下一封绝命书:对于我的感情给Lan带来的不适与后果,我非常抱歉,对不起,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知该怎么办?你厌恶我了,我该怎么办?家人朋友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舆论沸腾,梁松影似乎顶不住压力,发表一封道歉信。 “我想了很多。 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具备一份经验涵养,面对第一次来自同性的告白,能够淡定而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不是同性恋,不能接受你的感情。’那么悲剧也许不会发生。 无论多想再将这句话对那人说出口,如今已成绝念。 对不起。” 似乎有大人物助他一臂之力,协同报纸杂志网媒,借记者之口渐渐将舆论导向正轨,才将此事平息下去。网络上关于这起事件的关键词被屏蔽,后来者想探听无门,只能听当年关注此事发展的知情者叙述,久而久之,知道那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当年晏望霄刚升上大学读经济管理,对娱乐圈事只偶尔看个标题,一掠而过。对这起事件,只能在记忆里搜刮出一点模糊印象,似乎随口骂过一句混蛋人渣? 所以,如今的梁松影,四年历练,已经能够从容面对同性恋,能与他又说又笑,还允许他到家,即使做出一些过分的身体接触也可以隐忍不发一言了吗? 面对晏望霄曾经的告白,梁松影只是说—— 我们缘分未到。 比之当年,确是高明许多。 人都是要从悲剧中吸取教训,慢慢长大的。自己的个人情绪如何激烈,一旦发泄出来,就算过后淡忘,却可能已经在他人心上刻下可怕的印象,演变成一生不可愈合的创伤。 类似于有些父母吵架会避开孩子。大人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孩子的全世界就是爸爸mama的时候,忽然看见亲爱的爸妈露出凶恶嘴脸互相指摘,甚至摔杯掀桌,那画面,如何颠覆了小小世界,让明媚人间忽然变成悲惨地狱。 当然,那场悲剧不全是梁松影的责任。那个骆程安,不是孩子了,心灵还如斯脆弱,同性恋性向一暴露,光靠想象压力就逼死自己。何况当时不是没人替他讲话声援。 晏望霄默默将资料丢进粉碎机,删除文档,暂时断绝了去找梁松影的心思。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六月三十日,是孔森的毕业典礼。 清晨十点半,晏望霄放下声乐训练,来到Y大正门,将车停放在一边,隔着车窗向外张望。 车外艳阳当空,放眼蓝天无云。毕业生家长及朋友抱着花束、相机,出入校门,偶尔跑出些身着黑色或蓝色学士服的学生,在校门前搔首弄姿,合影留念。 晏望霄安静享受着空调,看着别人在太阳下流汗奔走呼告,很是惬意,心中不安稍有和缓。 这两日孔森有点不对劲,不但避着他不见,连上个星期约好毕业典礼结束后一起庆祝也忘记了。联想到叶扬,他直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但周贝报告,叶扬最近也忙于筹备大四毕业典礼,并无不妥,但他心里就是有点七上八下。 久等孔森不来,也许真的忘记了。晏望霄不悦地拿起手机,急呼万能经纪人宋礼。 半个小时后,宋礼从公路那边小跑过来,转了一圈找到二少的车,大汗淋漓。 晏二少大发慈悲打开车门,请宋礼进来叹一会儿空调。 “二少,大热天36度,市区从南跨到北十公里限时半小时,你想玩死我吗?你知道,这年头,像我这么能干的经纪人,万里也挑不出一个来。” “容我提醒你,像我这么大方的主顾,给予你的报酬是一般经纪人的10倍,别说万里,走遍全中国你也别想再碰上一个。” 宋礼认命地叹气,拼命享受凉气,“行行好,二少,温度再调低点。” 晏望霄遥控按了几下,嫌弃道:“赶快的,你臭死了。下回喷点止汗液再出门,照顾一下广大同胞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