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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的,远不止你看不惯的那群宵小之徒,你自己也是呢。” 突然有这么一个声音,让唐子豪回头望了一眼。 “仲二。” “好久不见了。” “我可一点不想念你。” 仲二依旧是一身干净正气的装束,他微微欠身鞠躬,走上来打算在唐欣的鼻子上刮一下,看到唐子豪那恶狼的眼神,很识趣地没有动作下去。 “怎么?到了主人地盘上,也不进去喝杯茶吗?” 那扇门被打开时,仿佛穿透历史而来的灰尘呛了唐子豪一嘴。 唐欣已然被送上了回家的车,而他还要在这里和仲二周旋,美名其曰“喝茶”。 仲二见他朝远处望了望,莞尔一笑说:“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去截她。小女孩挺可爱,我做不出来伤她的事。” “你不是好狗。” “不信就算了,”他侧身把一手伸向前,“请吧。” 灯光打开的时候,唐子豪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塘口结舌。 只见房间里原本灰白的墙壁被填充了数道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笔触,而那笔触的颜色,是暗红。 门突然一关,被人从外面锁上。 仲二:“不好意思,干了有点久,要不然鲜红的,还会好看些。” ☆、诡梦(一) 唐子豪周身一震,凉意顺着脊椎爬上了他的后脑勺,他下意识地把衣领拢了拢,却提不起一点温度,这凉意是由内而外的,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仲二看在眼里,体贴说:“冷吗?里面有炉子,要不要打一个?” “不打。”唐子豪毅然回绝。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油盐不进的老样子?”他在桌上抹了一把灰,见唐子豪一脸木然,又问:“我没吓着你吧?” “托你的福,我要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 “那你磨蹭什么,过来坐呀。” “穷到家了,是不是还想着有灰垫屁股还挺好?”唐子豪找了一垛重重叠叠的高脚凳,抖擞几下把最下面那个取下来安在了屁股底下。 此时的场景诡异得有些滑稽,两个人在长久未有人落户的屋子里面面相觑,就像一个无领导组织在召开历史上第一次重大会议一样。 看来仲二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待客之道。 也难怪,他这种人,行为举止怪异是出了名的。 唐子豪:“什么事?快说吧,我闷得慌。” “心理暗示是你紧张的来源,不要试图猜测这墙上的东西从何而来,我只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你他妈的在开玩笑吧?” “不不不,唐子豪,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跟你说,我确实不知道。准确说来,一个重度精分患者,根本想不到自己发疯的时候会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所以即使人证物证俱在,我也没办法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唐子豪脸上的肌rou抽搐了几下,如果不是强撑着,他的嘴角可以掉到了下巴。 仲二说什么都一本正经,与生俱来的书生气质赋予了他得天独厚的纯良无害,那番话来得突然,却也不是让人一口就否定的。 唐子豪突然想到,以前在丐帮的时候,仲二曾有一个怪癖——献血。 这个怪癖耸人听闻,乍一听像是鬼故事,唐子豪不信神佛欣赏不来,只当做一个笑话放过了,这样一联系,还觉得两者有些共通。 仲二献血可以说是到了狂热的程度,简直不能说是在献血,根本就是在卖血。 学校旁边就有一个血浆站,说是血浆站,全血和血浆却是兼收的。 那是一个秋后的晚上,唐子豪刚翻过围墙,身后跟了几个准备通宵打网游的狐朋狗友。 血浆站在靠近学校这边,到那家野鸡网吧需得走过一座桥。 仲二走出血浆站,冲唐子豪吼了一句:“嘿,你班主任来了!” 唐子豪猛地一回头,却没看见什么手持黄金棍的班主任,只见几个所谓的哥们龇牙咧嘴地对他笑,一边指了指桥下:“唐哥,看下面有人在钓鱼。” 唐子豪:“……” 抱着看戏的心情,他有意无意地往桥下瞥了一眼,不瞥不要紧,这一瞥差点让他尿裤子。 隔壁班级的一个哥们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只破破烂烂的小船,正一边盯着手机一边悠然自得地垂钓。 他寻思着有趣,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一个说说。 “中学生午夜垂钓,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仲二拍了拍他。 他顺便加了一句:“弱鸡男频繁献血,是沽名钓誉还是另有企图?” 莫名躺枪地那个伸腿踢了他一脚,不过他向来是懂得如何维护社会想象,这一脚掀起一阵小风,把唐子豪的衣服下摆挑起了边,就又打了个头,沉稳稳地落下去了。 唐子豪:“血浆站的阿姨快被你折腾成失心疯了。” “不是,白天就在这里了,晕了一会儿,这才出来。本来体检都过了的,不知怎么的,可能最近有点虚。” “哦,”唐子豪不酸不苦道:“你已经得到了解脱,我还要挑灯夜战。” 仲二老成道:“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唐子豪瞅了眼他手里提着的一箱红牛:“一技在手,吃喝不愁。我得跟你好好学学,原来有血,以后也是可以不用担心吃饭的。” 仲二从胸前的口袋里拈出两张红票子:“不止,这里还有。” “滚你丫的!” 唐子豪笑骂着一脚踢上了他的屁缝。 “你不是对血有什么执念吧?”唐子豪居高临下,“你到底在干什么?重度精分?得了吧,仲二,我劝劝你,在到达极乐世界前,你最好尝试抢救一下。” 仲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随后转为微笑。 “你偏得这样叫我么?不能叫二哥么?好久没有人叫我哥了。” “……” “唐子豪,我自觉没有亏待过你,我不是说你从来是当混混的料,但人起码不能忘本。” “是,你要怎么样吧?” 仲二良久无言。 唐子豪有时候觉得,此人天生一副忧郁的诗人气质,哪怕是短暂相处,也会沾染忧愁。如再加以层层剖析,就像一层层剥开洋葱皮一样,总有个时候让你泪水盈盈,夺目而出。 仲二话头一转,突然不着边际地说:“我给自己编了一个美好的梦境,梦境里面是我爱的人。” “可是你爱的人不在了?”唐子豪揶揄。 “你猜得没错。” “……” “人非生而恶贯满盈,我们这种小恶做得多的,也同样接受这条法则的制约。如何你懂马克思主义,应该明白,人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钱也好,名也罢,或是造福天下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