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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百余年前那般怕事,她把手一挥,便有天兵天将将矛头对准了鎏英,她站在中央,面如冰霜。“这等荒唐的儿女之事也要找天帝做主么?若是这一桩陛下管了,岂不是从此谁家有个家长里短都要来找天帝做主?”我要不要挂个牌子,天界妇联璇玑宫办事处? “这怎么能是寻常家长里短?”鎏英急道,她脾气虽急,但却生了一副正直的君子心肠,邝露生得美丽清隽,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动手,只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魔尊是润……天帝的亲弟弟,他如今在花界外形销骨立,一日不如一日,万一哪天魂归天际了……” “那也是他求仁得仁。”邝露道,竟是个软硬不吃的,“何况陛下与魔尊虽是兄弟,但到底神魔有别,约定了一百年相见一次互问安好便可。如今百年之约刚过了十年——卞城王是要陛下毁约吗?” 你不讲道理!鎏英气得眼冒火星。“话不是这么说——”她耐着性子说道,“事急从权,这不是天帝陛下一贯的主张吗?鎏英记得,当年魔尊受了穷奇瘟针,陛下尚且只是司夜之神,便敢以身犯险,救魔尊于水火……” “当时是当时,”邝露道,她这些年来随天帝学习布星挂夜之术,虽无师徒之名,却把天帝一身凛然的嘴炮怼人之术学了个十成十,张口就是气吞山河,不容置疑,“当时的夜神救的是亲生弟弟,自然事急从权。可当年亦是这个弟弟欲要夺兄之妻、还为了兄长之妻闹出神魔大战来,当日不想着兄长事急从权的恩,如今却又要来求,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急事?须知天帝如今是六界之主,这天上地下哪有比天帝陛下更要紧、更’急‘的事?” 鎏英张了张口,附又闭上。 “这——”她急得如热锅蚂蚁,就是不明白这仙子为何如此铁齿,“是你一心这般揣测,还是天帝本人这么说的?” 邝露道:“自是天帝的意思,给小神十个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卞城王请回罢!” 说着便要指示天兵“送客”。鎏英一急,也顾不得那许多,她心知邝露身后就是天帝居所,连居所尚且流连,又怎么能对一同长大的手足视而不见? “天帝陛下,陛下!”她用了灵力震声道,“天帝陛下!润玉仙上!旭凤有难了,求您去为他开解一二!魔尊乃是天神入魔,极易丢了心智,若是当真痴了,只怕危害苍生,润玉!” 她灵力精纯,寻常天兵听得肺腑皆恸,一时间恍恍惚惚,竟将那许许多多仙家兵器放下了些,鎏英眉间一喜,正欲推开邝露往里闯,却忽觉一股远胜她之上的仙威自头顶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似是扼住咽喉,又似泰山压顶,叫她喘不过气。却又不是胆寒畏惧,只是心生无端敬畏。 “鎏英,”只听那许久未闻的声音自璇玑宫内传来,“回去吧。” 鎏英说不出话来。她睁大眼睛,只盼着宫内之人再说些什么,说我随你去吧,她心中暗暗期盼,不然魔尊这回怕是真要不中用了。 “——此事本座管不了,也不该管。”那声音道。鎏英只当自己听错了,但邝露已经起手掐了个决,将她送到了南天门。 “邝露!”她叫道,终于忍不得了,想抽她一鞭子,“你——” “卞城王请回吧。”邝露道,“下回别忘了递拜帖——若不是你和天帝有些旧缘,你这大不敬之罪就够你喝一壶。”她说完,长袖一挥,化作一道青色光芒飞走了。 鎏英跺了跺脚,心头气得冒烟。 “你这——”到底不知道什么骂人的路数,“你这书呆子上仙!” 是夜,鎏英踏着夜色悄悄穿过团团围住花界的魔界军队,来到了一棵老槐树下。 槐树下种着颗萝卜,露出一丛萝卜缨来,看着蔫不拉几的,鎏英走过去跺了跺脚,那萝卜便摇身一变,变成了个肚子滚滚的老者来。此人正是花界唯一的男丁老胡。 “卞城王来了,老夫等候多时了!”他道,“快随老夫来。”他说着,竟挥手将水镜打开了一条细缝,招呼鎏英进去。 二人入了花界,鎏英随着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木屋前,老胡向她拱了拱手,忙不迭地溜了——屋内魔气冲天,可不敢多留。 鎏英紧了紧嗓子,心头咯噔作响,抬腿迈进了木屋内。屋中已经坐了两个人,两人具是美貌过人,女的俏丽活泼,男的俊美逼人,正是传说中那对怨偶无误。 此时两人都未曾注意到鎏英似的,锦觅正拿着个杯子冲旭凤献宝。 “……不周山得来的香茶,千年灵力一两!”锦觅道,“你尝尝罢。” “我不喝茶。”旭凤皱眉直躲,锦觅欲要捉他下巴,他朝后直缩,“不周山乃是不毛之地,哪来的香茶?” “哎呀,这……那集市上的摊贩还能骗我不成?你尝尝。” “我不。” “你尝尝——” “锦觅!”他两人险些追打起来,却在这时看见了门口的鎏英。 “鎏英!”锦觅激动地叫了一声,“你回来啦!” 旭凤脸上倒看不出多期待,只是松松拿眼睛瞟了鎏英一眼就挪开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盯着桌子的一角,像是在研究桌子的纹路。 “回来了。”他说道,不住地偷眼去敲门口,像是等着什么人出现在那里似的,停顿许久不见人来,他斜得眼睛生疼,心里似是有了预感,终于将目光转回了鎏英身上。 “人呢?”他问道。 “……没来。”鎏英尴尬地道,旭凤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什么叫没来?”他鹦鹉学舌般问道,“怎么没来?” 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懊丧、失望、又夹杂着一丝希望的神情都摆在脸上,如同个不设防的少年一般。鎏英咂咂舌头。 “那个……” “哦我知道了,”锦觅忽然发出了自作聪明的声音,“小鱼仙倌现在是天帝了,他定是要摆摆架子,在门口等我们请他。”她笑嘻嘻的说,鎏英看着她,如同看一个傻子。 “不是……” 谁想旭凤竟也信了,可见人在绝望时是没有脑袋的,什么都信,只要能当个救命稻草,就好过听到“人家并不在乎”这种话。 “是我唐突了,我这就去接他。”他说道,便开始浑身摸摸,似要整理梳妆一般,还问锦觅要镜子。 “我这儿哪有镜子!”锦觅道,“出去找个小溪就是了!” “我在你这儿蹉跎了好几日,连个人样都没有,怎么去见兄长!”旭凤怒道,“快将你真身变出来让我照照!” “我是霜花,不是冰雕!” “够了!”鎏英听不下去了,一声大喝打断了这两人。“天帝并未与我同来。”她道。 长久的沉默。半晌,旭凤问道: “那他可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