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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旭凤,纵容他和自己亲近,却没想到那亲近中竟令这孩子行将踏错,生出这些不该的旖旎想法来。 “我当时亦是只有几千岁年纪,无人教我人情世故,我不懂怎么做才是合适的,只想着疏远了你,冷淡下来,你就会好了。” “好了?”旭凤重复道,笑中带泪道,“我这不是病,如何能’好了‘?”他指尖泛白,想起那几千年的费力讨好、几千年的担惊受怕、又是几千年的心酸苦涩,原来这个人竟都知道! “你心底定觉得我很烦吧。”他冷冷地道,如今他只想听润玉的实话,便少不得狠下心来曲解润玉的话,润玉却并不恼,只是伸手理了理他散落的额发,微微笑了笑。 “旭凤,我……”他道,“我于情爱一事,也许是真迟钝到了极点。我向来只盼有人能稍稍爱我一点,不,我不敢祈求爱我,只求有人在意我便好。可你却将那一捧情义都端到我面前来,叫我不知所措。我虽疏远了你,可我心里却总是存了个影儿,我总是想,若我那时不曾生了怯意,若我……接受了,是不是……是不是很多事都会不一样?”他闭上眼,似是不忍再看,只深深吸了口气。 “我这五百年来潜心修道,本是已经初窥天机,假以时日,或许真能太上忘情、飞升上清天。可与你的这件往事却总存在我心里,我堪不破,更放不下。我对锦觅所求不得,是我命中无缘,我已争取过;可与你,我从未做过什么,便总想着’如果……‘,这怀疑比失去还叫我难受,便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老君那仙丹,非是为了治我散魂,而是为了稳我心魄。” 旭凤热泪不住地流,他慌忙将润玉手握了贴在自己脸上,急切道:“那现在呢?现在你知道了,我从未忘记过你,我愿将心掏出来给你!你是我情之所系,如今,你可否……”可润玉一动不动,只平静地注视着他,这教他心头一股热血渐渐便冷了,破了个洞都漏出去了。“你这就,不爱我了?你这就要,要把我弃了?”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润玉摸了摸他的脸——旭凤比起幼时瘦了不少,可这脸颊还是软软的,心软的人才会这样。旭凤是他认识的第一心软之人,可也是心肠第一冷硬之人,这心软是对他所爱之人,心硬却是对他自己。 ——“若你弃了我,我便活不成了。”他说得出做得到。 “原是我错了。”润玉低声道,“是我不该招惹你——如今我情劫已过,此事便……便不再扰我清修。” 旭凤心内大恸,知他这意思竟是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他哀急攻心,喉咙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你怎么能……”他哭着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招了我,又不要我……”他慌忙将润玉的手抓紧,想从那人眼中寻到一丝一毫眷恋,“情劫哪有那么容易,说过就过,你需要我的,对不对?你还需要我的,我就在这里!我,我……”他竟是都不在意润玉利用他,只盼能多得些时日。 润玉狠下心道:“情劫已过,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旭凤眼前一黑,气血翻涌,心以似如死灰,润玉却又道:“旭凤,利用你,是我不对,可如今我情劫已过,你我是血脉相通,你能不能,能不能别怨我,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做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好不好?魔界混乱,不可无人掌管,你我同心,便可保这世间太平。” 旭凤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恨极了他,却又被爱牵绊住无可奈何,于是便更恨,只想把润玉杀了,自己再自杀,两人都烟消云散,方能消了这心头之恨。 他们离得这样近,自己到底是魔尊战神,若真拼尽全力,润玉抵挡不了。 可他又怎么舍得?他连别人威胁一下润玉的位子都不忍心。润玉可能都忘了,他却没忘:润玉是他签过婚书的妻子,是他合该豁出性命回护一生之人。他想到这里,已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思百转千回,忽然恶狠狠地道:“你用我的感情渡劫,现在又要我替你镇守魔界,是不是?” 润玉不答,却似默认。 他恨道:“世上岂有这等好事!”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阴鸷狠毒之色大盛,润玉一怔,两人对视片刻,润玉轻声道:“你若想要……”他凑过去,将一个极冷的吻落在旭凤脸颊上,这一吻冷得旭凤一个寒战,心里生出一番对自己的不齿来。 我竟成了这样的人!他心内恸道,最可恨的是——最可恨的是润玉竟也认为他是这样的人! 他猛地站起身来,离开了那令他留恋的人。 “你作践我的心意,我却不忍心作践你。”他站在殿下,背对着夜光,那殿外的月光照在身上,令人冷透了,他闭眼站了片刻,等那苦涩的泪似是都流进了心底,才开口道:“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你不需如此……如此委屈。” 他又看着座上的润玉,他眼中亦是泪光闪闪,他又有什么好难过的?旭凤已经成了他掌中之物,此生都会尽忠于他,再不叫他受一点委屈。 “兄长——”他说道,“珍重。” 他说罢,转身大步走出了那大殿。 见他离去,润玉冲着那案台上的酒杯怔楞了一会儿——那桂花酿还是旭凤最爱的呢。他猛地一挥袖子,将那酒杯都化为了砂砾。 是我错了。他心道,是我欠了你。他想到这里,更觉气海一阵翻涌,头疼欲裂。 蛇仙彦佑背着手走了进来。 “哟,魔尊走啦?”他道,“我刚路上遇见他,看他哭得,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天帝轻揉自己的鼻梁,不想理他。 “陛下何必呢,魔尊长得又好,灵力又高强,身份还登对,我看这亲事不错呀。”彦佑故意道,润玉故意拿他去激旭凤,这也是他事后看见润玉和旭凤在仙府的亲近模样才意识到的,虽然他待润玉好只因自己一时侠义心肠发作,可终究有点面子上挂不住,故而少不得酸两句,“就算你不愿意跟他成亲,我看收做天妃也行的。”他说完忙一侧脸,一道冰凌擦着脖子飞过。 润玉放下手,冷冷地道:“你有事?” “我来安慰安慰你。”彦佑说,“看你怪可怜的——明明对他有情,又为什么要半真半假的去糊弄他呀?看他多可怜,一颗心被你摔个稀巴烂。你也不怕他寻短见?” 润玉沉默片刻,道:“他应了要与我同保世间太平,便不会再做那种事。” “哟,还真是,有道理有道理。”彦佑道,“那么,等到陛下那剩余的仙寿耗尽时,不知他又要如何呀?” 润玉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彦佑,管好你自己。”他道,“本座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彦佑吐吐舌头,转身走了。润玉望着那身旁旭凤方才站过的地方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