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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身陷苦海,然心有明灯”。 就如同风越辞这一生的命运。 他注定为起源之地而生,为起源之地而死,而今终于有了一个姜桓,愿意陪他度过这一场劫难,摆脱既定的命运。 姜桓未曾抵抗,任由那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心脏。 并无想象中的痛楚,甚至没有察觉到痛。 姜桓想,肯定比不上阿越受的那一刀。 风越辞的温柔无处不在,哪怕这温柔能要了他的性命。 血眸姜桓嘶声道:“他竟真的能……” 风越辞道:“为何不能?” 姜桓道:“为何不能?” 两道声音重合的瞬间,未散的羽箭亦穿透了沌兽巨大的身躯。 灵光溢散,山鬼被扫荡一空,所有人脑中一空,阖上眼眸倒了下去。 地球的虚影在姜桓身后显现。 姜桓的意识在渐渐消散,他察觉到有一双手抱住了他,随即有温热的血迹溅在了他脸上。 风越辞的身影亦在渐渐化为虚无。 “阿越,”姜桓抚着风越辞脸庞,低声道:“这场考验,是我们两个人的,对吗?” 风越辞唇边溢出血迹,没有擦拭,只静静地望着他,道:“对。” 姜桓笑了起来,又问:“倘若不能同生,必然同灭,对吗?” 风越辞道:“对。疼吗?” “不疼。”姜桓笑道:“我很高兴,真的。无论结果如何,你没有将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而是让我和你一起承担。我很高兴,我将一切都给了你,你也将一切都给了我。” 街道、学校、行人……熟悉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姜桓的记忆也随着意识被剥离,但在最后的时间里,他仍专注地看着风越辞,像是要将风越辞的模样刻在灵魂上。 风越辞摊开掌心,掌心上有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痕。 姜桓看到一条红色的线在缠绕飞舞,带着他的意识没入身后的景象,而风越辞的身影已然消散。 2081年,新城大学医务室。 姜桓睁开了眼睛,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冷着脸看着围过来的三个男生。 一个高高瘦瘦的,看着挺开朗,一个呆着眼镜,斯斯文文,还有一个小胖子,嘴里塞着薯片。 高瘦的是宿舍舍长,松了口气道:“姜桓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再不醒我们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眼镜男道:“要不是发现你发烧晕倒在天台上,还以为你真的失踪了。” 小胖子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吓死人了,老三啊,自己的身体要注意点啊!” 几个舍友七嘴八舌地讲话。 姜桓皱了皱眉,记忆回笼,顿时想起了自己是新城大学的学生,自幼父母双亡,靠自己半工半读上了大学,由于最近太过忙碌,没注意就病了。 “多谢你们了,”姜桓随口道:“我无大碍,你们回去吧。” 舍友们:“……” 姜桓说完一句,自己也愣住了——这话太不符合现代用语了。 舍友们同情地看着他,大抵以为他是烧坏了脑子。 姜桓眉头一挑,无端生出了压迫感,道:“还有事么?” 舍友们齐齐退散,心里都嘀咕,老三生了场病,怎么身上的大魔王气场不减反增了。 姜桓醒来就退烧了,跟随三人回了宿舍。 一路上,他看着学校的花花草草,分明该是熟悉的,却不知为何觉得很陌生,仿佛很久没有看到了。 天色已晚,他跟着三人,漫不经心地走着,正巧对面有个穿着青白裙子的姑娘提灯走来,黑色的长发被晚风吹起。 一股刺痛之意自脑海中传来,零碎的画面闪过,姜桓蓦地顿住脚步。 ——长夜下,回廊中,有人提灯而行,回转的眸光胜过万千闪烁的明灯。 “哟,老三开窍了,”小胖子嚼着薯片,边走边道:“人家校花先前跟你告白,被你拒了,现在人家不理你了,你又看上人家了?” “滚蛋吧,”姜桓脱口道:“我刚成的亲。” 说完,他自己又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成亲了?他为什么要说成亲啊?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淡定地接话道:“好啊,什么时候把弟妹带过来,让咱们开开眼界。” 小胖子偷笑道:“万年单身狗,还好意思在这口出狂言啊,你要是能在我之前脱单,我生嚼键盘!” 舍长摇头道:“老三长得帅,脱单不难。” 小胖子深沉道:“长得帅有什么用?自从他接连拒了我三个女神,气走十个萌妹,我已经看透了他注孤生的命。” 几个舍友说说笑笑,姜桓懒得搭理,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手上有一道口子,不知道在哪划的。 不知为何,只要盯着这道口子,他心里便会生出异样感,微痒,微痛,仿佛冰山下尘封的火海,期待着破冰而出。 姜桓情不自禁地将手心放在脸颊边蹭了蹭。 “哎你们看,”小胖子忽然指指天空,奇怪道:“今天又不是十五,月亮怎么这么圆啊?” 月亮……月! 脑中紧绷的线倏地断裂。 姜桓仰头,看着空中皎皎明月,怔了怔,忽然发了疯似得往山上跑。 “哎!老三你去哪儿?你别乱跑啊!” 姜桓全然不理身后的叫喊,他眼中只有月亮,着了魔似得喃喃道:“月,月……” 他一口气跑到山顶,圆月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即可触摸。 姜桓伸出手,碰了碰,心里叫嚣的声音却没有得到满足——这不是我的月亮。可我的月亮在哪儿呢? 姜桓攥着掌心,很快抠破了那道伤口,有血迹溢了出来。 而后,他的掌心忽然动了动,像是有谁极轻地拉了一把。 姜桓道:“月亮!” 不对……不对! 他一定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是什么?是谁? 姜桓头疼欲裂,额头上浮了一层冷汗,余光瞄到一块山石,他立刻跑过去,头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