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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缩门缝后偷看。 一名禁卫军上前,将王府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管家扭头说了句保重,徒手爬上墙头,跳回了院内,方灼还没来得及起身,里面被丢出来两个侍卫。 是之前在马场负责看他的甲和乙。 两人刚抱拳跪下,一只鸡从狗洞钻了出来,翅膀里还夹着一封信。 信来自于四喜。 四喜从小没念过书,只会认不会写,于是画了一副挥泪再见图,泪目的小人下面,还夹了一颗心。 意思让少爷好好保重,不要担心他。 那头,被敲了许久的门终于开了。 管家背手站在门口,衣袍被门外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吹得乱飞,像极了传说中以一挑百的大侠。 方灼和两个侍卫都看傻了。 侍卫甲小声说,“王妃不必担心,管家平时那老态龙钟的样子都是装的,他身手好着呢。” 方灼诧异,“管家什么来头?” 侍卫乙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自己找上门的。” 自古主角多奇遇,这种好事,能被萧崭碰到也不算奇怪。 副统领不但没下马,还抬高下巴,用鼻孔看人,“叫你们家王妃出来,皇上让我带了口谕。” 管家淡定,“王爷前脚刚走,王妃后脚就跟去了,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副统领神情一肃,终于舍得从马上下来了,大手一挥,“给我进去搜。” 禁卫军鱼贯而入,动静非常大,将府中上下的人全给拎出来,集中在了院子里。 管家像个没事人似的立在原地,眼珠子却一点点移向某个阴暗的角落,给两个侍卫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把人带走。 侍卫一左一右将方灼架起来,脚底生风,飞快跑了。 禁卫军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却只看见几根被风刮着,在空中乱飞的鸡毛。 直到远离了禁卫军的巡视范围,方灼才被放下来。 他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府被围,如果禁卫军搜不到我,肯定会马上追上来。” 侍卫甲蹙眉,“先去别院通知其他人。” 三人一鸡赶到别院时,别院灯火通明,显然已经得到王府被围的消息。 侍卫甲乙算是萧崭在京城时的贴身侍卫之一,大家还算熟。至于方灼,众人只是有所耳闻,猛地来一个人杵在面前,说自己是王妃,大家多少是不信的。 直到看见扑腾着翅膀,跑跑跳跳而来的鸡崽…… 方灼是王妃,负责安静装逼够了,抱着鸡崽坐在长凳上。 两个侍卫你一言我一语,将王府情况说了一遍,从“伤员”中挑选了十几个人,让他们隐秘行踪,暗中保护,随即启程前往南方。 得知方灼不在王府,皇帝气得大发雷霆。 萧崭在军中和民间都有威望,相比之下,他手里除了虎符,并没有能制止对方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多出个软肋,却让人跑了! 皇帝立刻下密旨,让各地府衙的人多加注意,一经发现方灼的踪迹。立刻将人抓起来。 所以平坦的官道是走不了了,只能翻山越岭,走羊肠小路。 就连住宿,也只能选有树木遮掩的山林,席地而睡。 方灼坐在地上,面前点着火堆,这种存在于电影电视剧中的逃亡情节一点不刺激,全程胆战心惊。 他还没开始学拳脚功夫,皇帝的大刀就劈了下来,猝不及防。 “王妃吃鸡。”侍卫甲把烤好的野鸡递过来,鸡崽立刻闭眼仰头长叫,悲痛欲绝。 方灼顺势给了一巴掌。 侍卫乙负责把鸡rou分给藏在树上的弟兄们,有人问他,“王妃养的是只鸡精吧,戏多还聪明。” “是不是鸡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话要是它听见了,一准啄你。”侍卫刚说完,屁股上就被狠狠啄了一下,疼痛得他往后一仰,从树上翻了下来。 偏偏这只鸡有两个主子护着,打不得骂不得,可真够憋屈。 “鸡崽,过来。” 方灼一喊,大公鸡就扑腾着翅膀兴奋跑过去,结果被弹了下漂亮的小鸡冠。 刚要发脾气,就被主人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方灼贴近,压低声音威胁,“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挂脖子上的食袋收回来,然后让系统把你变回智障。” 鸡崽浑身僵硬,鸡毛都差点炸开,叽叽咕咕的窝在方灼脚边,再不敢闹腾。 树上地上的侍卫们简直叹为观止,成精只是玩笑话,成神倒是有可能。 说不定这只神鸡就是祥瑞的化身,能保佑王爷一统霸业。 萧崭带人日夜兼程,光是马就累倒了十几匹,终于在地第十天赶到了灾区。 初秋的雨季,并没有因为涝灾而有受到影响,终日绵绵。 在此之前,大元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灾害,只是都没有这次严重。 山体滑坡,堤坝塌陷,上万姓流离失所,还有不少被困在屋顶上的。 萧崭亲自带着下属划船救人,搭建帐篷,布饭施粥。 当地原本只是想守在岸上,随便指点的官员,只好跟在屁股后头忙上忙下,心里暗骂安王吃饱了撑的。 洪水整整三天才退,死了不少人,眼看着马上就要丰收的庄稼也被毁的一干二净。 退洪当晚,灾民中开始有人发烧呕吐。大夫诊断,是瘟疫。 萧崭下令封城,在城外的空地上重新建了一个灾民营,让并未确诊的百姓暂时住进去,以免被确诊的瘟疫患者感染。 城里的大夫全被召集起来,每天轮流前往诊治。 一旦有人死亡,立刻焚烧。 就今晚,又死了三个,灾民营中哭声载道,伴随着焚烧的浓烟一起,在空气中散开。 萧崭正背手站在城墙上,蹙眉看着下方哭天喊地的农妇。 侍卫来到萧崭身后,神情担忧,“王爷,还是没收到京城的来信。” 离开前,萧崭曾吩咐过管家和别院,每隔三天书信一封,派信得过人快马送来。 可至今为止,他们一封没收到。 “京城那边肯定出事了。”侍卫攥紧拳头,愤恨道,“您在南方赈灾抚民,那狗皇帝他……” “住嘴。”萧崭呵斥。 侍卫意识到失言咬了咬牙关,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们家王爷从来没想过谋反,奈何有人畏惧主子功高,一再逼迫,这些年撒出去的热血,全都喂了狗。 “您不想听我也要说,您的右眼和脸上的伤,难道不足以够抵消您和他曾经的兄弟情分?”想起当年在悬崖下找到萧崭时的情形,侍卫更加气愤了,“如果不够,加上这些年您替他守住的江山,那也够了吧。” 权势争斗,六亲不认,真心换来的不是真心,而是更多的猜忌。 这些年顾全大局的隐忍,的确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