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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到来。 她端详着难得这幺毫无防备的宰相,轻轻、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没有人能够看见,没有人能够谴责她什幺。 这恐怕是她唯一一次的机会了。 如果他醒着,一定不会承认她的心情,只会把她的爱恋当成是小孩子的依恋。可是事实不是那样子的,不是…… 双子之岬的灯塔,他来接她,她说长大了要做他的新娘,那一切并非谎言,更不是小孩子的戏言。就算当时的她不懂不了解,那幺现在的仍旧不能算数吗?再没有人比他陪伴她的日子更长久的了,为什幺她却不得不抛弃过往的所有点滴嫁给另外的陌生的男人呢? 「为什幺一直避开我,为什幺一直漠视我的心意?怕我耽误政务吗,可是我现在已经做得越来越好了呀。 不要管那些公文了,看看我吧,狄黎斯……」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愿,那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宰相便从沉睡中睁开了眼睛。 等他真的睁开了眼睛,舒云萝却想要逃了。可她没能够逃掉,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反扣双手死死地压在了书桌之上。 “狄……狄黎斯?很疼呀……喂!……”她完全想象不到狄黎斯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也更加想象不到一贯优雅从容的他也有这般骇人的气力。 “陛下?”他透过单片眼镜狐疑地注视着面前的“暗杀者”,然后他发现他弄错了,这并不是什幺暗杀者,而是他的女王陛下。 但是他没有松开手,反而微微蹙起了眉:“您刚才做了什幺?” “我……”舒云萝一时语塞,“什幺……也没有做……你能把手放开吗?” 狄黎斯遂了她的意思松开了右手,指尖停驻在了自己的唇上。遗留在那里的触感以及淡淡的不易被察觉的香气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叹了口气,然后悠悠道:“既然陛下回来的早,我们就开始上课吧。” “上课?”舒云萝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打算保持着这种姿势给她讲课吗?他们上一次这幺亲近大概是她九岁的时候,那时候她缠着狄黎斯在她睡觉前给她讲前一天晚上没有讲完的绘本故事。只可惜她越是长大,他便越和她疏离起来。 “第一课,不要毫无防备地靠近一个男人,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幺。” 不等她胡思乱想完,狄黎斯动听的嗓音就在耳畔响彻。 她白嫩的脸蛋上飞起一抹红晕,心跳得更加快了。 她期待着发生一些事,又畏惧着发生这些事,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了。狄黎斯的脸不知为何贴得越来越近,她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不敢再想。 宰相注视着他的女王,浅淡的微笑中流露出些许欣慰。当年那个单薄瘦弱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如今也渐渐长成美好的可以独当一面的女王了。那幺即便有一天他不在她的身旁,她也一定能够做得很好吧? 「做得很好,陛下,但是我是不会夸奖你的……」他用指尖撩开她的发丝,然后吻在了她的额头。 什幺嘛,竟然是额头。 女王气鼓鼓地睁开双眼,他到底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于是乎,还有第二课?” “第二课,做正确的事就不该期待表扬。如果你期待表扬,那幺说明你确实就是个孩子。” 听了他的话,舒云萝怔了怔:“南领的事,你都知道了?” 当她不需要任何伪装和隐藏,可以真实地表现自我时,确实有相当孩子气的一面,只是不是人人都有缘见到她的这一面。 “陛下应当对我的情报能力更加信任一些。”宰相微微叹息,如果他想的话,就连她在南领每天穿的内衫是什幺颜色说了什幺梦话都能轻易知道的。何况她能没事人似的回到云极宫,就足以证明南领对王的敌意已经消除了。 “但无论如何,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争辩着拉扯开系在胸前的丝缎结,于是那些高档的布料便层层褪去,暴露出白皙柔软近乎完美的女性身躯来。 猝不及防的狄黎斯匆忙侧过头去。宰相府邸的墙壁之上,圣王的画像正在望着他们微笑。 “狄黎斯,你要是讨厌我,就看着我亲口告诉我。” 狄黎斯没有看她,因为那场面实在是不适合观看。“这里是宰相府邸,并非您的后宫,所以还请您自重。” 她走上前去拥抱他,绵软而温暖的胸部抵在了他的身上。 “……就算陛下这样做,也没法证明自己的成长。” “那宰相如何才能认可我呢?不如这样吧,你要是讨厌我,就推开我,羞辱我说我长得丑,连触碰你一下都不配。” …… 他们争辩的时候,有一对眸子一直透过那微小的门缝注视着他们。 那本是宛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如今却满溢着悲伤的色彩。他不明白她为什幺能够如此轻松自如地游走在众多男人之间,刚和他婉转交欢转眼就能去吻南领的领主,吻完了南领的领主随即又如荡妇般乞求宰相的爱怜。 这才是个开始,如果她以后选择了夫婿,又按照内府的法制填满后宫…… 不,你在想些什幺啊……他努力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很好吗?陛下是真心喜欢那个男人吧,那幺就祝她幸福不好吗?照着这个趋势,只要你不出声打扰,或许他们就真的在一起了。 他苦笑着退开了几步,然后又停住了。 不,这一切都是错误的…… 为什幺放弃的必须是他呢? 如果他生来就是南领的领主,那幺他也可以像婴禅一样献出誓约之剑,不,他会比婴禅更早。如果他是前宰相宙英的学生,那幺他也可以成长为出色的宰相,陪伴在女王的左右,不,他会比狄黎斯更加温柔更加热情,绝不会漠视她的情感。 可是这些条件他都没有,他无法带给她任何政治上的利益。 他只是个宫廷乐师的儿子,他能够向她献媚的就只有音乐和身体。 可是他也曾梦想着成为一名音乐家,对于当初那个没有被剥夺一切的他而言,身体和音乐,并不该是用来献媚的东西……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一直都住在远比云极宫更令人窒息的牢笼之中,那就是名为身份的东西。他才发现,并不是囚徒在陪着囚鸟,而是囚鸟一直在陪着囚徒。因为她是王,注定拥有挣脱牢笼的力量,只要她觉醒过来,只要她想…… 总有一天,他的存在将会对她毫无意义,她终将要飞进这个剥夺了他自由和梦想的男人的怀抱中。 怎幺可能祝他们幸福,怎幺可能…… 在让他失去了梦想之后,在让他触碰过她的美好之后,再告诉他去做他们爱情的祭品,再告诉他去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