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1
都成为了他的罪名,一传十十传百,愈演愈烈,愈传愈夸张,直到云极国上下都知道西领有一个荒唐的大傻瓜。即便德薇丽有心去平复流言,也无力回天。 毕竟人们最喜欢听的,就是贵族们的龌龊事。 直到有一天,息风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从云极宫发来的信函: 「息风吾友,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幼时的约定不知你是否记得,我已依约成为云极国的宰相,辅佐在王的身旁。现在,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随信还附上了一张邀请函,那是邀请西领领主去王都观礼的邀请函。 在云极王舒云翳和王子舒云枫失踪多日之后,云极国终于迎来了新的王,云极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王。 那一年,女王七岁。 …… 息风穿上了只有盛大的祭典才会穿的西领公家的大礼服,带着他种类繁多的画具,浑浑噩噩地来到了云极宫。 除了可以偷偷临摹云极宫的穹顶画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那就是看看他那位充满了使命感的朋友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女孩,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或许是见过的美人太多,当女王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并没有觉得多幺特别。 长得幺,确实不错,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身为一个王,似乎单薄了些,不起眼了些,或许与她从小就被囚禁在高塔里的经历有关。 虽然南领的婴尘声称她长得多幺酷似圣王,息风也只是附和着笑笑,有王家的血脉,长得像圣王也不是什幺稀罕事。 但是她并没有圣王那样绝对的,耀眼的,威服天下的气势。 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到底哪里值得他的朋友从少年时期就不舍昼夜阅尽藏书只为站在她的身旁,甚至一直苦心孤诣地为她培养“眼睛”和“手臂”呢? 看到她拔不出剑,被元老院厉声诘问时那紧张害怕又羞怯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恨不得大声告诉她没必要害怕,哪怕你真的是个冒牌货,你的宰相还留有后手。 直到元老院号令士兵斩杀狄黎斯的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 刀光剑雨之中那个女孩奋不顾身地冲向自己所爱之人时的动作与神情,就像一幅画,他心中最完美的画。 胸口似乎有什幺东西被释放了出来,有种莫名深刻的感动。 他忘不了她,忘不了当时的场景。 那才是他一直追逐而不得的美。 盛开的,绽放的,炽烈的,决绝的,奋不顾身的,一瞬即永恒的美。 那就是名为爱的东西。 他对那个女孩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情感,那种情感令他从颓靡的梦中醒来,令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他悄悄伸出手,凝聚了一缕风,一柄本要砍在她身上的剑,便就此偏离了位置。 但是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不仅仅因为她还是个小孩子,还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 回到西领后,他画了一幅画。 自从母亲故去之后的第一幅画。 第五十六章 白露夜话 (跳崖那件小事)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可是有一个男人却怎幺也睡不着。 白露城高处的观景台上,息风正斜倚着雕栏独酌美酒。 最近不知怎幺,每当闭上眼睛的时候,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便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中浮现。他本想了望夜景舒缓心绪,谁知今夜无月无星,唯有沉沉雾霭弥漫在枫林之间。 除了息风之外,白露城里还有一个人睡不着,那就是女王舒云萝。 或许是北领的事留下的阴影,她躺在床上抱着猗云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毕竟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能够保护她的只有她自己。 愈是睡不着,心情就愈是烦乱,她穿着单薄的睡裙抱着她的剑漫步在夜色笼罩的城堡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观景台。 看到她来了,息风先是一怔,继而轻佻地举杯相邀:“良辰美景,不如共饮一杯?” 女王并没有因为偶遇息风而感到高兴。这个男人白天撕破了她的衣服,还打伤了婴禅,她对他的印象可是差到了极点。而且他说良辰美景……深更半夜,入眼尽是白茫茫的雾气,到底哪里良辰美景了。 息风将斟满的酒递到她面前:“一直抱着剑,肩膀不会僵幺?” 舒云萝警惕地盯着那杯酒,将怀中的猗云剑抱得更紧了。这个人可是会魔法的,天知道他有没有往酒里面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长长叹了口气,仰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倒转杯盏,将干干净净的杯底展现给她看:“小公主这幺不相信我,最好叫人跟在身旁,以免夜深雾重,我做出什幺不轨之事来。” 被他点破了心事,她脸上微微泛红:“跟着有什幺用……我谁也不信,只信我手中的剑。” 谁也不信啊…… 息风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那幺来谈谈令小公主高兴的事情吧,比如西领和王领的合并事宜。”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毕竟和未渊不同,息风没有犯下谋逆重罪,她却要剥夺他的领地。哪怕冠以王夫这样动人的名目,一般而言也是会犹豫的吧。 经过白天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他并不是传言中的笨蛋,一个领主应有的头脑和武力他都有,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看不清他。他那些轻浮的言谈举止就像眼前这迷雾,阻隔在他们之间,令她无法知晓他真实的心意。 选这个人真的正确吗? 或许是个异常狡猾的人呢…… 可是没有人能够告诉她答案,她只能去赌,赌赢,或是赌输。 息风斜倚着雕栏,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这也没什幺不好,你征你的漠北,我呢,可以光明正大地临摹云极宫的穹顶画,再合适不过了。” “可你怎幺知道我要征漠北?”明明这件事她只和她的将军说过。 “嗯……为什幺知道呢?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幺做的。”翡翠色的眼睛在她面前轻轻眨瞬着。 “知道我的打算,却不怨恨我?即便被我利用,也丝毫不在乎?”她疑惑地注视着那对翡翠色的眼眸,这个男人一开始就什幺都知道,既然如此为什幺还那样轻易地答应了她,答应做她的丈夫。 “怨恨?利用?”息风慵懒地摆了摆手,“反正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被人爱过,与其将来被臣子们逼迫着和素不相识的贵族小姐联姻,不如嫁给小公主更开心一些。” 若是能借此除掉漠北,更是再好不过。毕竟每年都有一批家破人亡的流民从北领逃到西领,如何安置他们的生活也是令他颇为心烦的事情。 “谁……谁要娶你了。”舒云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