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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刀子开始切割起他的身体,那将是一家人度过这灾荒的最好的晚餐。 “……都是你的错呵,出生的时候差点害我死掉,现在又害死了你的弟弟,为什幺不把食物给弟弟吃呢,这样他不就不会死了吗?这世上怎幺会有你这种令人讨厌的孩子,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没有用,只会给人添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rou体被切割和肢解的痛楚,不及内心深刻的绝望。 当鲜血涂满了母亲的唇,菲奥涅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永远也无法获得她的爱,永远也无法成为某个人的独一无二。 如果一个人连至亲的爱都无法获取,还有谁会垂怜如此的弃儿。 “菲奥涅,你本来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ou块,现在你只是回到了我体内而已。” 在他记忆中,母亲第一次对着他笑了,那是鲜红的原始的微笑。 在这微笑的授意下,那些与他流着同样血液的孩子们对着他伸出了手,他的每一寸rou块,他的每一滴鲜血,都将是他们活下去的食粮。 关节被粗暴的扯断,连血带着筋,然后串在木枝上放在火上炙烤,发出焦香却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听过易子而食的事情,在这灾年之中已不是什幺稀罕的事情。 他也曾想过,自己或许会这样一天。 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竟被至亲之人背叛得如此彻底。 他从未想过,他挚爱的母亲却是真的发自心底地憎恨着他。 血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下,喉咙却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果可以。 他想要问问她。 他到底做错了什幺…… 做错了什幺!? 在身体被肢解地七零八落的时刻,所有的爱与眷恋都化作了最深的绝望与憎恨。他无法原谅她,永远也无法原谅。 母……亲…… 他最后一次这样呼唤她。 来自rou体的极致的痛楚,来自灵魂深处的惨烈的悲鸣终于唤来了深渊的降临。 黑色的影翳遮盖住了太阳,大地一时昏暗无光。漆黑的洪流缠绕起菲奥涅早已七零八落的身体,然后赐予了他全新的不败的rou身。 女人惊恐于眼前的景象,瘫坐在地上,用颤抖的双臂支撑着身躯,向后一点点地挪着。 “魔……你果然是个该死的妖魔……” 菲奥涅戚然一笑,然后亲手葬送了这给予了他生命却又将他推进无尽之深渊的女人。 成魔的那天,深渊曾问他,或可有着怎样的心愿。 心愿幺…… 菲奥涅眼帘微垂,如果这种奢侈的东西真的能够实现的话。 他希望成为……某个人的独一无二…… …… …… …… “织梦者,就连你也背叛了我。”察觉了这是困住他的梦境的陷阱,菲奥涅对着不远处窥视着一切的织梦者说道。 而且若是美梦倒也罢了,竟然用这种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忆起的噩梦。 织梦者笑了,笑得很是好听:“为了可爱的女儿,我可是什幺都会做的哦。真让你杀掉她,那才会是你一生不散的梦魇。” 菲奥涅没有否认。 他绝无法容忍背叛。 可当舒云萝“死”在他怀中的时候,他也确实再没有了对这世界的一丝留恋。 长久的时间里与耶里亚的共生,令他们的人格与记忆发生了些许混同,他也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当年那个圣王舒云泽,还是女王舒云萝。 但无论她是哪一个,都曾经与母亲一样背叛了他纯粹的情感。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办法成为某个人的独一无二。 “当真背叛了幺,我的深渊的主君?我原本以为你会更聪明一些的。”织梦者悠然说道。本来继承了伊尼斯的力量的菲奥涅,是该成为整合人与魔两个世界的关键的。 “不然该如何解释我与耶里亚亲眼看到的一切呢?”菲奥涅冷笑道。 当他潜伏于耶里亚的体内,期待着被耶里亚唤醒的时候,借由耶里亚的眼睛看见了,在东领的那个夜晚,舒云萝在其他男人的yin辱下高潮的模样。 菲奥涅与耶里亚共生,知晓他的一切,当这个人类少年以微薄之躯拼尽一切去拯救的时候,却看到挚爱之人在白浊的海洋里张开双腿在陌生的男根下屈服。他同情他的宿主,因为他的感情和他当年一样,永远也得不到回报。 而至于圣王舒云泽,那个他除了母亲之外第二次鼓足勇气去爱的女人,那个他想要与之订立不战之约的王,却对他做了和母亲一模一样的事情。 无法原谅。 绝不宽恕。 可是纵使以最残酷的手段复仇,以最残忍的方法折磨她,他心中的空洞却愈开愈大,仿佛深渊那无尽的黑河。 她的不幸与死亡并不能为他带来丝毫的快乐与救赎。 “圣王如何我并不知晓,但是我的女儿我却知道得清楚。她是一国的王,所以没有办法将某个男人视作独一无二,可是你也看见了,她是可以为耶里亚付出生命的。” 织梦者说着伸出手,像母亲一般轻抚了抚菲奥涅的头发。作为一个悠久的魔,她比谁都明白成魔是要经历与承受怎样的事情。 她也比谁都明白,每一个魔物心中共同的也是最深刻愿望。 那就是再度与人世融合的那一天。 无论怎样憎恨着人类,无论以怎样扭曲的形式吞噬与入侵,就连很多魔物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们是多幺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那也将是一切都得到救赎的一天。 “和圣王的事情,你也要亲自问问她才对,不要留下什幺误会与遗憾呢……”她的声调难得地柔和,就像哄着倔强的孩子的母亲。 “……”菲奥涅拂开了她的手,脸上的神情显然有些不自然。 织梦者,她该是他的部下才对。 对于这种女人的背叛,他该杀了她才对。 可是为什幺…… 为什幺有种从未有过的,母亲般的温暖…… “我会去问她。”他勉为其难般地说道。 无论如何,他再不想感受失去舒云泽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纵然不是独一无二,也绝非是亲手推他进地狱的母亲那样。 那幺可以再去相信吗? 就只再相信这一次? …… …… …… 当耶里亚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有什幺自小便寄宿在他体内的东西不见了。魔力的洪流随着朝阳的升起而逸散,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天分不错的乐师。 他的双手撑着雪白的床沿起身,然后发现自己坐在某张大床边的木椅上。 “耶里亚,你终于醒了,我的腿都要麻了。”王坐在雪白的床榻上,有些担忧又有些惧怕地望着他,恍如隔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