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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所果然非北香榭可以比拟,流云殿共三进,分为内外殿,第一进外殿为接见来客的主厅,第二进为起居殿,对称双偏厅;第二进内殿为太子妃的寝宫,偏厅为浴池及衣饰梳妆间,寝宫後有假山奇岩,引入活水形成一绿塘花园,隔绝人声,更做消防用途。两侧厢房分别有绣房、书房、衣帽鞋袜珠宝间、宫人值夜暂时休息处、厕间与配膳房。 各主殿藻井天花,於柱侧两尺开外设有天窗引入天光,室内在日间自然采光,不至於阴暗,日光也不直射。殿内中央,避免酷热。殿内结构主柱皆为黑衫木,由小梁上悬着透光绣有橙花图样的浅紫色纱帐,以黄色纱罩立灯壁灯处处,即便夜间也足够使整殿灯火通明。二进院落夹着二花园,各种了桂花、桃花、樱花等香花小乔木外,还种了各季节花卉,使得四季有着各种不同风貌 不一会,甯仪便拿了薄荷香料回来,行歌沾起一小撮香料揉搓後嗅闻,果真不纯然是薄荷香味,还有些许的寸香与黑檀龙涎香。独一无二属於江行风的味道。甯离正要接过手装入袋内,但行歌摇摇手示意,要了只小勺子,一勺勺仔细将薄荷香料填装入袋,封了口子,找了个锦盒装了进去,搁在了梨花木几上。 忙完後,行歌开始倦乏。裹着狐裘半卧在软榻上看着庭园打盹。甯仪悄悄地关上了门窗,以免行歌着凉。 不知睡了多久,行歌迷蒙中觉得有人挤上了软榻,圈住了自己。眯着眼,好像是江行风吧。可是她实在太困乏了,又沉沉睡去。 冬阳缓缓隐没在宫墙之後,流云殿点起了盏盏灯火。行歌迷迷糊糊动了动,觉得暖和的不可思议,和北香榭的冷意完全不同,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气。 突然间,一阵轻笑震动传至耳际,清澈愉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抱着我睡有那麽舒服满足吗?」 行歌这才睁开眼,半睡半醒地对上了江行风爽朗的眉眼。 「…殿下何时来的?」行歌慵慵懒懒地全身乏力,任由江行风搂着。 江行风诧异行歌居然也有这麽温顺的时候,心里更添几分温柔,轻声道:「半个时辰前,陪爱妃小睡片刻。」 「我睡了这麽久吗?」行歌额头蹭着江行风的胸膛,双手主动探入行风腰间轻轻拥住他,表情娇媚异於以往。 这行止更让江行风惊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心中泛着微微的甜意,浅笑说:「甯仪说你约莫巳时入睡,现在都申正时了,你说久不久?一个半时辰。这麽累?」 「嗯…那你什麽时候到的?怎都没叫我?」行歌埋在江行风胸膛前,闷声问。 「申初。叫醒你干嘛,不如一起小憩。」行风轻轻地抚着行歌的发丝,安抚似地揉搓着她的背脊。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觉怀里小人儿是自己的妻,属於自己的女人。那种平凡夫妻的对话,不需要隐藏算计什麽,让他感觉轻松,语调、动作、表情也和缓如同今日只是寻常人家的任何平常日。 「申正了吗?那该起来梳妆了,晚些晚宴就开始了。」行歌听了,才真正地醒了,瞥一眼窗外天色已暗,宫灯都点上了,支着身子就要起身。 「不急。让他们等也行。」此时反倒是江行风舍不得起身,拉着行歌地手臂,又将她带进怀里。 「可是晚宴是家宴,你的兄弟姊妹都会到。让他们等好吗?」躺在江行风的怀中,行歌又问。 重要的是午宴,早已打点完了。连秦明月也派人送礼过来。但他就没让来使见到行歌。谁叫秦明月自个儿不来。当真不担心他的女儿在宫里过的可好?这四个月来,朝堂之上谁不知道江行风和秦行歌的争执?都说是江行风赶了秦行歌住到了北香榭,像是冷宫弃妃。秦家这下完了。 江行风听了这些流言蜚语,也不解释,这时候正是看清楚人性的时候。秦明岳也很清楚吧。踩低捧高一向是这朝堂的恶习。有意思的是,秦明月也不动声色,悠然自得,做好了份内的事,便回去相府好生读书沉潜,谁也看不透他。江行风见秦明月如此行止,更觉得这老丈人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心机深沉、难以对付的人。 「瞧你这语调,倒像是新媳妇要见公婆。紧张什麽。」江行风笑说,下巴轻轻地磨蹭着行歌的头顶。 「呃…可是…」行歌迟疑,最後还是软了下来,安静温顺地躺在他怀中。 毕竟两人大婚四个月,第四日便吵吵闹闹,实在没有过如此静谧的相处过。好不容易和好,这样的氛围,她也希望可以延长一刻,便是一刻。就希望生生世世如同此刻。 「行歌,你的哥哥们待你可好?」江行风突然一问。 「嗯,他们待我可好了,秦家只有我一个孙女,每个人对我都很宠溺。哥哥们教我读书习字,还没进宫前哥哥们还常带我到街上逛。有一次啊…」行歌响起家人,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望着怀里的行歌眉飞色舞地讲述家中趣事,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表情灵动,挺可爱的,江行风的神色更显温暖,又带着几分羡慕的之意。 「…兄弟手足相互扶助,乃齐家之本,所以我想说今日要见你的兄弟姊妹,总得要好生招待。」行歌一股气说完,这才发现江行风神色似乎不是这麽欢快。 「呵,他们要是不想方设法杀我,就要扶额称庆了,何须用心招待?」江行风淡笑,却带着一股几乎无可辨别的孤独。 「…他们…个个都想当太子?就没一个和你相亲的手足?」行歌看他那表情,心里有些心疼,抱着江行风的手臂紧了紧。 感觉行歌的拥抱,江行风笑了,说道:「也不是没有…你的哥哥们没有一个想从武职?」 「不知道。秦家只有三叔是武职,远驻西南,虽然哥哥们都有习武,但似乎没人有那个意思。」行歌歪头想了一下。 「若我要他们其中几人从武职呢?」江行风又问,心中似乎有些盘算。 「可是这样你不会怀疑秦家外戚野心?」行歌抬眸看着江行风的双瞳,不解地问。 「如果你是我,你会怀疑吗?」江行风笑道。 「…会。且在登上大位後也许…」行歌皱了眉,轻声地回答。狡兔死,走狗烹。 「你担心狡兔死,走狗烹?」江行风又问,眼眸神色太过深沉,让行歌看着有点怕。 「你会杀他们吗?」行歌听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