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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刚从西狄回来,自由如流泉般四处扩散的江行云有机可趁? 江行风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他由远处观察两人相处的景象,江行云与秦行歌笑语盈盈,他从未见过行歌那麽自在且真心的笑。他想起了秦行歌以琴艺捉弄江行云的淘气表情,听经论典神采艳如灿阳的表情,凝望江行云讲述西狄时的倾羡表情。 她那麽喜欢他吗? 胸口一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却无法说服自己,秦行歌喜欢江行云,所以不顾自己的身分,三番两次与江行云见面,逼得他不得不让人围了北香榭小亭,让他们无处可聚。 秦行歌知道那些日子与她过从甚密的男子是江行云吗?知道江行云是三皇子吗?知道他与三皇子在王位竞争上最为激烈吗? 江行云又是怎知道自己在意秦行歌的?是因为那日含娴殿的争执泄漏自己的心思,让江行云趁虚而入?在他未发现前,两人见面多少次了?关系匪浅到了什麽样的程度?那条发带不就是证明?只要想到这儿,他心里便有股闷痛在心房中剧烈撞击着。 执子之手,与子结发。 秦行歌与自己执了手,却与江行云结了发。 这几年争夺太子之位,他用计逼得江行云远走他乡,如今,江行云竟用这种手段伤他吗? 夺人妻,这招卑鄙、阴险又恶毒至极。好个江行云。是逼我要杀了你? 心中有种被扭曲的痛苦。闷着,暗暗地疼。 他知道,江行云成功了。 这些年来,所经过的苦,所受的训练,都让他铁石心肠,这次他是大意轻忽了。或许一开始织锦园那次见面,自己就踏入了陷阱而不自知。 真的是,可笑。 江行风的双眸深了几分,那泓深潭,由秦行歌投入了一颗石子,看似微小,却意外地在下坠的过程中,卷入了两侧的尘土,滚得他的内心乱七八糟,再也看不清眼前的实相。 「六哥,你累了吗?」十公主江云莹不知何时移到他身边,轻声低语。 「嗯…什麽事?」江行风斜睨了江云莹一眼,整个人鬼气森森般的阴冷。 「我是想说,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江云莹看江行风阴沉苍白似鬼差的脸,以为江行风在气自己失言,吓得低着头,绞着帕子,看起来相当紧张,低声道歉。 「…嗯,不要紧。」江行风看着江云莹忐忑的表情,挤出了一个不怎好看的微笑,抬手拍了拍江云莹的手背。 「六哥,这麽喜爱太子妃吗?」江云莹看江行风表情诡异,但他又拍了自己手背,似乎是不在意,松了口气,才又娇笑开口。 「怎麽说,看得出来?」江行风听她问了这问题,嘴角轻挑,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喜爱? 「因为六哥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样温柔过。」江云莹笑得毫无心机。「我也想要有一个人这样看着我,这样爱我。」 江行风一滞,僵了僵。爱? 真是讽刺啊。 他对秦行歌的心意,连外人都看得出来,却不自知?但秦行歌却在他的寿宴中,任由他的政敌以如此不堪的方式狠狠地羞辱了自己。 爱,是什麽? 江行风深深地看了江云莹一眼,直抵她的内心深处。她那清澈的双眸,并未有一丝嘲笑讽刺的意思,她是当真如此认为的。 「云莹,你会的。」江行风头一次唤了这个meimei的名字。声音和煦的如春风照抚般。 「是吗?」江云莹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六皇兄竟直呼自己的闺名,他那温和的表情,温柔的语调,可是怎麽,他的眼神是如此悲伤,又如此的寂寞? 江行风与江云莹结束对话,正要起身结束这场令他不甚欢快的筵席,江行云带着平静的微笑,来到江行风面前。 「六弟,可喜欢我送你的贺礼?」江行云浅笑而问。 「你是说你送的哪一样?」江行风冷笑,眼神像是高原上永冻冰川,静寂无声却冽冽而来,太过靠近便要淹没了来人,让那冰刃千刀万剐,撕裂敌人。 江行云一怔,江行风在暗指什麽?突然想起自己髻上的发带,的确今晚自己是来见秦行歌的,所以,才故意戴上这发带,想让行歌知晓自己的身分,并非宫廷乐师云流水,而是楚魏朝的三皇子江行云,行云流水。没想到行歌已提早离开筵席,倒是江行风看着自己的眼神极为冰冷,恨不得将自己拆解碎裂,片片撕扯入肚。 呵呵,所以你知道这发带是你结褵发妻送的?这点小事让你如此大怒吗? 你这麽喜爱秦相千金吗?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麽一天。 虽然江行云有点诧异他这位个性冷淡的六弟江行风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心情有所起伏,为了秦行歌已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敌意与妒忌,但他心里也意识到,就算自己对秦行歌再有好感,她终究是江行风的太子妃,能够表现出占有慾的,只有江行风。他的内心有些不快浮现,原本倾慕秦行歌才华与美貌的心情,染了淡淡的灰。 若是江行风不存在就好了。 是否,他就能够亲近秦行歌,让她投入自己的怀抱? 看着江行风冰冷的眼神,江行云心中钻出了一丝恶意,如喂了毒的细针般尖锐,冷残。 江行云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低声说道:「她啊,香甜得很。是你自己没本事,可怪不得我先下箸了。」 江行风听了这话,瞠眼怒视,浑身溢出杀意,再也无意克制。 江行云见那杀意袭来,也以内力抵抗着,心中吃惊。当初楚魏文帝命令众皇子习武,他与江行风处在竞争角色,在武艺下了不少功夫,较量起来一直是平分秋色。但今日一对峙,赫然发现两人内力深厚程度上的差异。难道,师傅有另外传授他什麽?为何一年多未见,江行风的内力硬是压制了他?有可能进步如此多?还是一直以来,江行风都在伪装,让人摸不清他的底子? 难怪,难怪母后硬是要人除去江行风。因为即便今日江行风不是太子,以他的武功,还是可以手刃灭掉所有皇子! 「三皇兄,为何冷汗涔涔。可是乱吃东西,病着了?」江行风笑得云淡风轻,从容地往前一步,离江行云不过一臂之遥。那压迫感更重。 「……」江行云勉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