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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出宫未归…」行歌缓缓地说出口,背抵着门扇,微仰看着他的双眸,就怕他大怒。 「几日的事?」江行风诧异,他并不晓得这事。他没想到行歌还有这件事瞒着他。 「…十几日了…」行歌声如蚊呐。 「十几日你居然连提都没跟我提?!她为何出宫?!是出了东宫失联还是在东宫失联?!」江行风这才提高声量,行歌难道不知宫人出宫未归达十余日,表示出事了? 雁是他培养的暗卫之一。以她的武功程度,虽不能成为他的暗行者,但保护行歌应绰绰有余,绝不应该失联十余日毫无音信。这件事不是擅自出宫为规,而是代表东宫中有人潜伏着,有其他人虎视眈眈。表示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想利用行歌扳倒他这个太子? 「…我…我不知道…」行歌自知理亏,但被他指责也很委屈。四个月冷战,他不来看她,她自己又讲得那麽绝,什麽不屑当太子妃,对他早已死心,只能待在北香榭,怎可能有机会告诉他? 「你还瞒了我什麽?全说出来吧。省得我还得伤神,腹背受敌!」江行风有些薄怒,抵着门瞪视着行歌。 「…没有了…你为何这麽生气?」行歌缩回拉着他广袖的手,两手交握,放在胸口,忐忑又紧张。 江行风听行歌这样回答他,甚至质疑他为何生气,这下子他真的发怒了,愤怒地捏着门板,门板发出了细碎破裂的声响,怒道:「没有了?你确定没有?!我为何这麽生气?我当然生气!东宫乱成这样,你被下药,雁失踪,我不生气?更别说你和江行云过从甚密!你怎不说你连番私会他,还送他该死的发带?!你可知道昨夜寿宴上他如何羞辱我?!我自己的发妻,送我个香囊,却送别的男人发带,与之结发?!」 「我…我…我没有啊。」行歌被他那席又急又快的话震摄地说不出话。谁是江行云?她并没有私会他啊?什麽发带?她不记得自己送过任何男人发带啊?下药又怎麽一回事? 「你好大胆子敢当着我面扯谎?你们打算隐瞒我多久?你可知道我亲眼见你们私会在北香榭小亭,直到我命人封了小亭!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没想到我真心对你,你却背着我跟其他男人来往!?如果你那麽喜欢他,那就到他身边去吧!?我废了你!成全你们!」江行风气极,撂下了狠话,伤的却是自己。 废了我? 行歌听他越说越快,怒气更甚,吓得不能动弹。 他说什麽?北香榭小亭?他知道了?可是他没有送过云流水发带啊?她也没有和云流水有什麽不轨啊?江行云又是谁?他要废了她?要她去云流水那里?不是说真心对我吗?那为何要赶我? 瞧行歌惊慌又委屈的表情,江行风更气,气的是自己居然又心软,握紧双拳,嘴硬怒道:「我冤枉了你吗?不要用那表情对着我,我不会再心软了。让开!」 他避开行歌,作势开门出去。 行歌站在门扇前,不知所措,只知道行风误会她,如果她让开身子不解释,她会後悔,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起。 江行云是谁?他就是云流水?的确,她不该见云流水。但,她们真的没有什麽。他误会了。 见行歌无意让开,江行风侧过身,一脚踹飞藏书阁门扇,那片门板在他的内劲下,飞出数尺,碰地一声落在庭院中。 不只有行歌,连站在门侧候着的李春堂和芯儿都吓得脸色惨白。何曾见过江行风发过这麽大的脾气?尤其是芯儿,她刚刚才擦净了被热水泼湿的地板,只差那麽一点的时间,就被这厚重的门扇击毙。 江行风跨出门槛,一脸怒容,疾步而出。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需要快点查清楚到底是哪边出了差错,雁出事了,行歌被下药,晴歌那里也乱成一团。还有哪些事失去掌控? 都是自己的错。 这四个月,是他自己分心於情爱,连自己的身分都忘得一乾二净。看不清楚真相,疏忽了,忘了这里是皇宫,会吃人的皇宫。 「等等…不…不要走!」江行风转入回廊,行歌才消化完江行风所讲的话,大梦初醒般跨出门槛,不顾自己衣着凌乱,满身狼狈,赤足追了出去。 不要走,江行风,不要走。 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所以,不要生气。不要误会我! 行歌追出门站在廊上,望着江行风背影。江行风听到了,他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身。他内心的感受复杂,既是难过又是痛楚。 她终於开口留他了吗? 可以当成她在意自己吗? 「我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行歌带着泪,提气扬声说。「发带是给三皇子妃的回礼。她见我…可怜…送了我大衣和袖炉…我什麽都没有。所以,我只能给她那条发带。」 可怜?什麽都没有? 「你什麽都没有?」江行风心更痛,握紧了拳。她怎麽会什麽都没有。他给了她所有,名份地位、後宫治权、所需的物质…还有他的心软,他的偏爱。只是她不愿意接受而已。 况且,你不是一无所有,你有我。可是,你并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江行风心里更难过的是,其实一无所有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行歌。 「…那与江行云呢…我亲眼所见你还要瞒我吗?」江行风定在那儿,背着行歌,疲倦地吐出那句话。 「…我没见过江行云,除非他就是宫廷乐师云流水。我们不过是谈论音律,我没有对不起你…因为…」行歌止住她的抽泣,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不要说了。」江行风打断行歌,他没有回头,再说下去人多嘴杂,这些话恐怕都会传出东宫。现在的他,什麽人都不相信。再这样乱下去,两个人都会粉身碎骨。 「可是…」行歌还要再说,她想要他知道她喜欢他。但被他硬生生打断。 「回流云殿…或者北香榭,随你意思。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踏出宫殿一步。」江行风背着身冷声下令,不容拒绝抗辩。 软禁? 行歌身子更冷,抖得更厉害,险些站不住。 他真想要废了她? 「…你…不相信我?」行歌心里难过的声音都哑了几分。 「…你不知道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