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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涵坐进了车里,尹碧d在她身边坐下,合上了车门。 车里寂静无声,柯轻滕坐在前座正在接电话,他一向少言,期间只简短地说了几个字,容滋涵侧头望向窗外,只觉恍然如梦。 短短两天之内,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尹碧玠在她旁边看了她一会,这时在她身旁开口道,“你人还难受么?” 上飞机前她才刚刚醒转过来,一路在飞机上她也几乎没有吃东西,此时侧脸看过去亦是惨白的。 容滋涵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回香港了。”柯轻滕这时挂了电话,在前座沉声道,“现在在医院。” “我们派过去的两个都是最得力的死忠。”尹碧玠听了他的话,看着容滋涵,“关键时刻会舍命保护他。” 她点了点头,脸上却看不清表情。 “他mama情况不是很好,拖不过一周。”柯轻滕这时又道,“等那边情况一出来,我们连夜过去把他接走。” “是。”尹碧玠冷笑,“至少他mama没去世的时候,罗曲赫还不敢在医院里正大光明地动他,再目无王法、**恶心,也总该知道送别人**进棺材自己会被多少厉鬼弄得死不超生。” 容滋涵从头至尾沉默地听着,没有开口。 车子很快便停在了容家门口,她的行李全部都留在了法国别墅里,她拉开车门下车,尹碧玠便紧跟着出来。 “你这两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尹碧玠看着她,“等有具体的消息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点了点头。 “你还打算和他在一起吗?”尹碧玠终究没有忍住,一字一句地说,“罗曲赫如若再阻挠,我绝不会手软,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他任何的人都不足以称为干扰。” S市飘起了雨,在冬日里更为寒冷,晨色尽数被雨掩盖。 走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他,即使绝望无助,煎熬难忍,但却还是感觉得到心脉的跳动。 而现在,她平安而返,孤身一人,无心无情。 哀莫大于心死,她不哀不死,只是被挖空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怎么在一起。”她开口,看着尹碧玠轻声说,“他让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要与他的一切再牵连上任何的干系的,他让我千万不要再回头看的。” 尹碧玠动了动唇,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对不起。” 容滋涵从小到大,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即使遇到再大的不满、困难,哪怕再手足无措心力交瘁、也绝不会轻易明显地表露出来。 知书达理、骄傲、完美、自我保护……她是容滋涵,是容家的明珠。 可是面前这样一个脆弱无助、看上去几乎一碰就会碎,单薄得连一点防备都没有,连心力神思都被剥夺的人,却也是她。 爱情如同一场彻底的战役,将她这样毫不留情地彻底摧毁了。 “你不要向我道歉,从来都是我欠你太多了。”她靠在尹碧玠肩膀上,“我和他的事,根本就不应该一次次要你们两个的帮助。” “你知道封卓伦一个人去别墅找你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什么吗。”尹碧玠沉吟片刻,“他说他和你的事,根本不应该一次次要我们两个的帮助,哪怕他再一无是处,再低下、再难以启齿的事情,只要他去做就好了。” “我只想告诉你,我要你欠着我,你欠着我,如同封卓伦欠柯轻滕,你们便是需要我们。我知道我还能为了我们的友情做这些,当初我绝望无助、我不想活了的时候,是你拖着我不让我往下跳的。”尹碧玠尾音微颤,但字句坚定,“朋友不是拿来摆设的,你是容滋涵,是我可以拿命来换的朋友,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在你身后。” 容滋涵闭了闭眼,良久眼眶通红地轻声开口道,“碧玠,我二十六岁了……可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我的人生了。” 八年在香港的日子,将她彻彻底底地推到如此境地。 最初她动荡不安、一事不懂,便有了那样一个靠山陪伴。再然后一切被无情地揭发刺破,她看清**心冷如冰,头也不回地朝那段过去告别。 再后来她坚守内心、只图一时纵情,企图想全身而退,却不料赔上了真心,继而牵扯进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她抬头看着尹碧玠,尾音都带着丝颤抖,“我当初不去那里该多好。” 错一步,步步错。 若是不去,便不会招惹上那样可怕的男人,不会经历这样沉重而必经的背叛,更不会……再次遇见他,义无反顾地奔向这一场劫难。 可是这岂能是可以后悔的事。 遇见他,怎么能是让她后悔的事。 “我不觉得。”尹碧玠拉拢了她的大衣,不徐不缓地道,“我哪怕再心疼,我却还是感激这八年给你带来的一切。” “有一些东西注定是哪怕你爸爸mama都不能教给你的,只有你自己遇上了,你才会真正懂,就拿一个比方来说,如若不是你遇上了这样让你神伤的事,你或许还根本对感情没有一个真实客观的认识。” 雨幕里,容滋涵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落出眼眶,用力地朝尹碧玠点了点头,她抬眼便看到柯轻滕早已经从车里出来站在尹碧玠身后,站在雨里帮他们撑着伞。 “一切准备妥当,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尹碧玠这时转身接过接过柯轻滕的伞,送她到容家门口,“确实,你已经二十六岁了,可是人生还长,你的勇气还是会回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去面对。” 这或许是对她来说人生里最重最痛的一课。 可最惨痛的代价,却也能换来最无可阻挡的坚定。 ** 医院的走道几乎被清空。 只有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整齐地站在病房门外把守着。 罗曲赫和封卓伦一前一后从电梯里出来,罗豪季和石菁正坐在病房外,见他们两个来了,罗豪季的眉头稍稍一动。 “小瑜刚刚又做完了一次手术被转入病房。”罗豪季坐在位子上,对着封卓伦肃容道,“你这几天就留在这里。” 封卓伦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爸爸,我这两天会陪在这里守夜的。”罗曲赫这时在一旁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