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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又惊又喜地抱着笼子,把两只兔子放了进去,“谢谢爹。” 成息侯笑容渐淡,对着他们点点头,起身回自己屋子去了。 履霜安顿好两只兔子后,与窦宪用了些饭,便说今日没太阳,不如去登山。但又有些犹豫,“你要不要当值啊?” 窦宪说不用,“如今禁军里头十停有九停和我相熟,我早间去点一遍人、应个卯就行了。”顿了顿,又道,“且你要出去,我便是要当值也不想去了。” 履霜听了低着头直笑,拉着他出去了。 两人都不是爱热闹的性子,索性不往人多的花园里凑,转而上人迹罕至的覆釜山后玩儿去了。 还没到山后,便听见水流急速奔流而下的声音。履霜问,“...那是?” 窦宪道,“那是麻姑仙境瀑布。” “麻姑...仙境?” “瀑布不都是水流很粗的么,这里的不是,它的流水特别细密,像是烟雾一样。守卫行宫的奴仆,好些都说在农历三月三见到麻姑从里头飞出来,往衡山飞去采灵芝酿酒呢。先帝听后,便说那是给王母祝寿去了。亲自为这条瀑布赐名,叫它麻姑仙境。” “也不知是不是你又在瞎编排。”履霜听的将信将疑,拉着窦宪登山。 覆釜山分三座,东边为斗牛峰,西为阳明庆峰,中峰似釜倒立,故名覆釜。 两人择了最高的中峰去登。 因着覆釜山在皇家的行宫里,早有人凿了一整条平稳的云梯。是以履霜和窦宪都不需要攀爬,只鼓足气走了小半个时辰便上了山顶。 先前一鼓作气,尚不觉得累。等上了山顶,停下来,一下子觉得大汗淋漓,背上俱已湿透。两人各自精疲力尽地靠坐在大石上喘息,又拿出玻璃瓶子大口喝水。足足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忽然,履霜“呀”地惊叫了一声,“你有没有发现白云从脚底往上升?” 离得近时尚不觉得,一旦站远,她陡然发现窦宪整个人被笼罩在了云雾里。惊奇道,“怪不得这儿叫云生行宫呢。”用手握成拳头,冲着天空大喊,“这是在天上吗?” 窦宪含笑看她,“你小点声,别惊动了神仙们。”往后仰倒,闲适地以手枕脑,“兴许到了晚上,咱们连星星都可以摘下来呢。” 履霜也笑,但又有些犹豫,“只是云越来越低,我恐怕一会儿要下雨。” 窦宪浑不在意地说,“没事儿,北方的雨下不长,最多下一刻钟,也就完了。” 履霜点点头,扶着山顶的栏杆往下眺望。覆釜山这样的高,不仅是行宫,就连河内郡,甚至大半的北方也变成了脚下小小的黑点。 窦宪从后面走了过来,朗声吟道,“苍岩千尺晓烟消,江山微茫海色遥,无数乱峰皆足底,不知身已近青霄。”眼中豪情万丈,令这辽阔顶峰黯然失色。 履霜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觉出了与他的隔阂。不自觉地把头靠在他肩上,攥紧了他的衣襟,“下山吧?” 两人携手下山,然后,才走了十之二三的路,天际陡然划过一道闪电,几道闷雷随之滚滚落下。履霜见方才还干干净净的天空此刻布满乌云,担忧地问,“咱们能在落雨前赶回去吗?” 窦宪抬头望了望天色,“恐怕不能。我刚瞧见山顶上有个洞xue,不如咱们去避一避,等这波雨下完了,再走?” 履霜忙说好,跟着他匆匆折返。 才回了山顶,躲进洞里,雨便落了下来。履霜见洞口满是潮湿的枯败树枝、死去的虫子、小鸟,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小心躲避着往里面走。窦宪忙拉住了,“里头一向没人去的。气息不流通,仔细闷着你。”让她坐下,自己捂着鼻子进去,捡了一点枯树枝出来,拿火石点燃。 见履霜百无聊赖、闷闷不乐的,他笑道,“开心一点啊。你听雨声,大起来像不像底下的瀑布?一旦小了,又像不像碎玉的声音?” 履霜愁眉苦脸说,“你说像就像吧。” 窦宪兴致勃勃地说,“我啊,想改松风楼很久了。要依我的意思,索性把屋子迁到花园里头,靠着山住。若下起雨来,我便躲进山洞里读书,想想都觉得诗韵清绝呢。还可以在里头下棋,落子的丁丁声配着雨声,不知道有多好听。” 履霜被他的话逗笑了,“听这傻话。好好的侯府公子不做,倒爱当个野人。” 窦宪拖长声音叹了声“俗物”,“你只知道朱楼画栋,富丽堂皇,哪里知道清幽的妙处呢?” 履霜斜睨他,“是了,我原是个笨东西,不配说公子的。” 窦宪见她目光流转,又灵动又娇俏,伸手去抱她,“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又问,“冷吗?” 履霜漫声道,“我若说冷,你也要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么?” 窦宪听她说“也”,自然是讽笑他昨晚说的“把鞋子给你穿”一事了。笑道,“都说了那是在逗你。” 履霜笑睨他一眼,转过了头。 窦宪见她宜喜宜嗔,心痒难耐地把她拽进了怀里,捧住脸吻了下去。 第21章 避暑4 原以为雨水下了一会儿便会停,不料它竟越来越大,枯树枝燃放的热量又有限,履霜很快便觉得身上发冷,抱住窦宪的胳膊瑟瑟发抖。窦宪忙脱了外衣把她包裹住,又哄道,“等下了山,我去抓只鸽子,热热地烤给你吃。” 履霜往他怀里蜷缩了一下,“可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吧。” 窦宪也觉得苦恼。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说故事给你听。” 履霜推了他一把,“我不听,你就会瞎杜撰。” “那是我没好好说。”窦宪大言不惭地说,“我三岁读书,四岁能背千字文,五岁做诗做赋。响当当一本活书,随便翻页那种。你想听什么我都能讲。” 履霜笑的直打跌,“那你说个山洞的故事与我听。” 窦宪刚想说“这如何想得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可知道,三十年前,覆釜山还没被造成行宫时,曾经发生过一件事?” “...什么事?” 窦宪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因这座山常年被云雾缭绕,顶上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