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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背负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他们过往十年所受的种种委屈。于刘炟是无所谓的,甚至他觉得理所应当。于窦宪却是锥心之痛。 她迫视着刘炟,道,“陛下不必觉得难以相信、难以接受。如今的一切,都是您自己造就的啊。不过如今说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吧。我只有一句话,如果陛下如果还怜惜申贵人母子,那就痛快一些吧。否则就是鱼死网破。”说完,也不再讲别的,打开殿门出去了。 蔡伦正在宫门前候着,见她出来,躬身喊,“殿下。” 履霜看着他道,“稍后陛下写下诏书,饮了酒,你去,宣申贵人过来。” 蔡伦答应了一声,进殿去了。 竹茹还是有些惴惴,在旁道,“殿下...这样做会不会不好?”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 再也没有犹豫、没什么可后悔的了。她这一生本就是依窦宪而生存的。十年之前是为了他嫁入东宫。那十年之后,自然也毫无疑问,会第二次选择他。 对着竹茹道,“侯爷已与陛下撕破了脸。他打算闭陛下于内宫,挟太子令诸臣本也没有过错。只是陛下亦是善于权谋之人,一旦寻到翻身之机怎么办?留着他,终究是烫手山芋。”她振了振袖子,“走吧。” 内廷很快就传遍了圣上病重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呢...早上陛下还好好的...”申令嬅接到消息,一下子就急的哭了,叫上了孩子们,打算去福宁宫。 却被前来传旨的蔡伦不动声色地阻止住了,“陛下得的是突发的时疾,小人来前,他再三地叮嘱过了,只让贵人一个去。皇子公主们年纪幼小,为恐染病,先留在宫里。” 申令嬅辩道,“可是陛下病重,皇子公主们身为儿女......” 蔡伦漠然道,“陛下是这么说的,小人也没有办法。” 最终申令嬅只好答应了下来,把孩子们交给采蘋,自己匆匆地跟着蔡伦去了福宁宫。 一进到殿里,她就见刘炟面色惨白,睡在龙床上。履霜沉默着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见到她来,刘炟的眼睛里焕发出了一点光彩,“令嬅...” 她忙忍着眼泪,走了过去,“陛下,我在这里!” 他前后地寻找着,“孩子们呢?吉儿他们在哪儿?” 履霜代令嬅回答,“陛下得的是时疾,为免传染给大公主他们,妾让申贵人先不把孩子带来了。” 刘炟喉间的气息一哽。 履霜漠然地看着他,“陛下还有什么要对申贵人交代的吗?” 她今日异常地冷漠,刘炟的病也突如其来。申令嬅不由自主地觉得惊惧,问,“御医呢?御医何在?履霜,皇后,为什么这里没有御医?” 她还在仓皇地找寻着,刘炟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不用了。”他艰难地反扣住她的掌心,“我死之后,你要...你要好好地带好孩子们。” 令嬅泪流满面,摇着头说,“陛下,陛下别说这样的话!昨天我们还说好了,等到来年一起去象山看枫叶。为什么你突然会这样呢?是,是有人害你吗?” 刘炟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没有。”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一生,从来都无私奉献、没有从他身上索取什么的,只有她。他愧疚地喃喃说,“谢谢你,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是,也是我最对不起的人。” 令嬅见他句句都出语不详,拼命地摇着头。 他叹了口气,对履霜道,“肇儿是你养大的。庆儿渐渐长大,有自保之能。我都不担心。唯一所挂的只有令嬅他们母子,你会,你会好好对待他们吧?” 她目光冰凉地看着他。 他苦笑了一声,从床的隔间取出两封圣旨,“给你。” 她接了过来,展开看,一封是证明王福胜构陷窦宪的旨意。另一份,是命刘肇继位的诏书。 有了这个,不管他的死因有多令人惊诧,都没有人能质疑他们兄妹,质疑刘肇的继位。她这才说,“好。” 刘炟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能不能...留我和令嬅单独说几句?”他补充,“你放心。” 履霜当然明白,令嬅母子都无实权,刘炟若把事情告诉她,无疑是在害她,他不会这么做。痛快地起身出去了。 殿门被关上,令嬅抖抖索索地握紧丈夫的手,俯下身问,“是她害你吗?是她吗?” 刘炟摇头否认了,“和皇后无关,今后你还是要同她和平共处。” 令嬅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我不信!是她!我知道!” 刘炟安抚着她,“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陡然觉得伤心起来,凄惶地看着他。 到了最后,他反而没有了那种愤怒之情,满心只剩下为人夫、为人父的不舍。抚摸着令嬅的头发,道,“吉儿还有六年就要及笄,到时候你给她挑夫婿,一定要仔细地看。我的女儿已是公主,不求什么尊荣,只求一个难得的有情郎。三郎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些年被我纵坏了,将来你要好好地让他改过来,免得吃亏。佩儿还小,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像你一样漂亮。好可惜啊,我都见不到他们长大了。” 他叹息起来,心里明白,这份怅惘里,其实并无多少爱恋,更多的是对她的愧疚。 真可怜啊。到如今她还在为他哭泣。 她其实并不明白,他这些年的宠爱都是为了什么。 他爱过她吗? 似乎没有。 只是这一生,在遇到她之前所碰到的人,大多是怀抱着各自的目的而接近他的。所以他累了、倦了。在遇到她之后,假装自己喜欢她,和她相守了一生。 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份毫无保留的爱意,才能心甘情愿地生活下去。 毒性慢慢地发作了,他觉得胸口创痛起来。 生母、养母、父皇、长子、皇兄,还有她。月楼...那个他第一个爱过的人。到现在他却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 在她死后,他曾许多次暗暗地为她涕泣,每年都遣使者祭祀她的冢墓。但却一直不曾公开地提到过她。 多么可惜。 我和你,相遇在最好的年纪,可是彼此都不曾有爱对方的能力。互相防备,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