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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家又卑微。从前先帝那儿她说不上话,现如今的皇帝却只是个孩子。她自然是瞅准了空,拼命地巴结讨好。 履霜厌恶沁水,毕竟是和宋月楼勾结在一起过的人。吩咐了竹茹,每次她去福宁宫见刘肇,都在旁守着,不许她和刘肇多说话。但这样的情况多了,刘肇忍不住发起火来,公然地大骂竹茹,“你走!你走!为什么不理我,还不许别人理我?!” 竹茹没办法,只得先告退了,回来告诉履霜。 她心里也知道,孩子是在指桑骂槐。而她这样对待孩子,的确太过分了,叹了口气,没再让竹茹去,只叮嘱了福宁宫伺候的宫女黄门,务必盯好沁水。又派了半夏去提点那位公主,婉言劝她无事少进宫。 这样不多久,沁水也就歇止了,只有事要求刘肇,不得不进宫时,才过来一趟。福宁宫的人见她收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履霜的肚子,慢慢也隆了起来。 起初一个月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感觉。可等孩子渐渐地大了,那种母子血脉相连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有个小生命在腹内,并且日渐地成长。 半夏曾经悄悄问她,要不要写信告诉一声侯爷。 她意动。但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如今有多少人不满我们,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这时候传信出去,到不了窦宪手里不说。万一被别人截获,那就是一场雷滚九天的风波。” 竹茹听的不安起来,问,“那侯爷多久才能回来呢?” 履霜冷静地想了想,“大部队过去,即便日夜兼程,最少也要两个月。呼屠又不比从前的军臣。和他们打,至少也要一两个月。还有回来的两个月。” 竹茹忧心忡忡地说,“那侯爷岂不是要半年才能回来?”她失望地说,“到那时,您的肚子都有七八个月了,到了要生的时候了。这半年时间,哪里瞒得住?” “哪里撑得到半年...只怕再过两三个月,京里就要起风波了。”履霜看着两个婢女,“那天窦宪刚走,邓叠就那么耐不住。一旦大军在塞外驻扎下来,彻底回转不及。你们觉得,邓叠还会再恭敬吗?” 两个婢女听了,都面色煞白,问,“那为什么侯爷还要把这种祸害留给您呢?要不,要不咱们现在就除掉他?” 履霜摇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窦宪杀了一王一侯,本就激起了众怒。现在他又远赴千里,留下我和陛下孤儿寡母。宗室里那些老王爷,还有姜应麟这些年的故旧,难道不知这正是废我的好时机吗?若无邓叠在外震慑群臣,你们以为咱们如今的日子会这么好过?” 半夏听的叹了口气,“这样用jian除恶,实在太险。况且,即便到时候顺利收拾了邓叠,奴婢恐怕还有人会趁着机会,再冒出来。” “用jian除恶?也许在别人眼里,我们才是最大的国贼呢。”履霜苦笑,“抽个空,把守宫门的方毅宣过来一趟。我累了,想睡,你们都出去吧。” 而此刻,窦宪正带着大军,行在茫茫的山道上。 山道又陡又滑,一众人都行的艰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连人带马地跌下山崖。纷纷下了马,牵着坐骑向前。窦宪走在最前面开路,一边向身后众人道,“辛苦大家了!等尽快突袭到边塞,给呼屠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咱们就不会这么苦了!” 这次被调来的多是他这些年训练的士兵,要不就是身怀报国之念的热血青壮年。闻言纷纷响应。 窦武耳听着,默不作声地从后面牵着马过来,去了窦宪身边。 他见了,忙道,“去后面,跟着顺叔。前面路陡,又没人走过,你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快去!” 但窦武摇了摇头,倔强地说,“本来我跟着您,就是来打仗吃苦的,若还要人保护,像什么样子。” 窦宪听着,也只得罢了。看着养子脏兮兮的小脸,怜惜地说,“傻孩子,巴巴地跟着我到这里来。在京里待着不好么?正好我不在,陪陪你爹。他大老远从扶风过来呢。” 窦武道,“我爹自己会找到事做的。”看着前路,跃跃欲试地说,“我就想跟着您,去边塞看看。等到了那里,我也要跟着打仗!就跟在您身边当个亲卫,杀尽匈奴人!” 窦宪听的好笑起来,揉着他的头发说,“你知道打仗有多危险么?就这么说。” 想到自己同意他跟过来,心里不由地一阵后悔。当时只想着孩子不和自己冷战了,愿意跟着他,真是太好了,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但现在眼看着孩子这么吃苦,又舍不得了起来。对窦武道,“我瞧你这几天都没吃饱。等晚上驻扎下来,我去打个什么野味,热热地烤给你吃,好不好?”他想起曾经也对谁说过这样的话,思绪渐渐地飘逸。 这一去至少要四五个月,也不知在京中的履霜,现在怎么样了? 窦武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低着头说,“您也别太担心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窦宪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窦武不假思索地说知道啊,低声地说,“她嘛。” 窦宪笑了起来,“你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才不是。”窦武气鼓鼓地说。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窦武回答不上,悻悻地说,“反正我就是知道么。” 窦宪见和他说起这个,很轻松,他再也没有从前那种义愤填膺的态度了,不由地好笑,问,“你不是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么?又老看不惯我的。” “我没有看不惯...”窦武嘟囔,“只是我从小没见过这样的事。但后来看你们这样也很好,就......” 窦宪揉着他的脑袋笑,“哎,我的傻儿子。” 他们日夜兼行,终于在一个月后提前抵达了敦煌,驻扎了下来。 太守吴维安和主簿黄朗都是窦宪的旧相识,听闻他来,都大喜过望,来拜见他。 窦宪多年不见他们,也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感。三人商议着,在吴家摆一桌大宴席。到了点,窦宪领着窦武去了。 一时人来齐了,黄朗和吴维安眼见着座中有个孩子,都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将军真是宠爱儿子,和老友相聚,都不忘带孩子过来。难道怕他自己一个人呆着,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