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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尹推开弗雷书房的门,站在书柜前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拉起了开启暗室的那本书。 看着自己曾经最熟悉的房间,涟尹捂着嘴巴没忍住一阵生理反胃。这个房间里放着弗雷平日里最喜爱的一些刑具和到处搜刮得到的战利品,还有一个精致的玻璃展示柜,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勋章和荣誉奖章,而那枚海纳尔皇室颁发的骑士勋章被摘下来后也放进了这里面。 涟尹拿起勋章,轻轻掂量了一下,重量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勋章本身并不小,有涟尹半个巴掌大,勋章全体金色,由纯金打造,上面镶有一个宝石和海纳尔皇室的家徽,以及浅浅的一行字。涟尹拿起勋章,回到了自己卧室。 在浴室里,涟尹戴上手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化金水和容器,把偌大的勋章直接扔了进去。约莫半个小时过去,随着“叮铃”一声脆响,徽章表面的黄金被溶解的差不多后一枚小巧纤薄的半圆形玉佩掉进了玻璃杯底部。 涟尹急忙那镊子夹起溶液里的玉佩。清洗干净后,把这办枚玉佩和自己脖子里的比对在一起,正好是一枚完整的圆形玉佩。按照莱西亚从沧澜带回来的消息,玉佩里应该是要有类似芯片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涟尹身边没有可以看和解读芯片的设备,想到这,涟尹看了看自己还没痊愈的手,给白薇羽打了个电话。 “你过来一趟本家,就说给我看看手,然后顺便带一台量子电脑来,我有个芯片要解读,设备带过来的时候隐秘点。”涟尹边说边摘下自己的防护用具。 “现在?”白薇羽看了看手里的活问道。 “现在。”涟尹说道。 白薇羽无奈叹了口气。在公司里找了台小型的量子电脑放进了自己平日里用的医疗箱里,又拿了些伤药,就急匆匆的朝洛克希尔德家老宅赶去。 房间里,白薇羽给涟尹的右手仔细的拆开纱布,又抹了点恢复疤痕的伤药。涟尹则用左手飞快的在电脑上cao作着。 “呼。。。”看着显示器里的结果,涟尹终于送了一口气,玉佩里是一张可以联系散落在世界各地原本属于涟家的死侍和亲眷的芯片,芯片里还有一个涟雪留下的金额庞大的银行账户,而账户最终的所属人取决于芯片的归属。 白薇羽仔用仪器仔细看了看芯片的构成,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这是一个植入式芯片,芯片的使用权取决于植入者的生物认证。这个技术放在二三十年前的海纳尔可是很稀有的,很难想象当时的涟家在沧澜到底是拥有怎样的实力。 “涟。你打算怎么做?”白薇羽看着涟尹。 “还有的选吗?下午就议会就开始投票了。”涟尹耸耸肩。 白薇羽也不再啰嗦,马上开始了给涟尹植入芯片的微创手术。 于此同时,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曾经的涟家本家的人,亲眷,侍从甚至是他们的后人,都同时收到了时隔多年来自涟家的召唤信息,信息一阅即焚。 涟尹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10分钟已经过去,但是她并没马上查看消息的勇气,这次的豪赌她没有丝毫把握,全凭运气。 白薇羽见状叹了口气直接抬起涟尹的手把手环投屏在了墙壁上。 星星点点的绿点开始出现在地图上,尤其是海纳尔大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回应这个召唤。涟伊展开地图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一个地方的绿点异常密集。 “洛克希尔德的岛?”涟尹惊讶到。她竟然不知道,现在洛克希尔德的绝大部分骨干,都是当初涟雪带过来的人。只是随着涟家落败,和涟雪的去世,这些人慢慢的就变成了洛克希尔德的一员,慢慢在海纳尔落地生根。 让涟尹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几乎同时都回应了涟尹的召唤。也许是因为涟尹同时作为洛克希尔德和涟家的后人,这个决定并不会违背太多人原本的利益和忠心,几乎绝大多数的人选择了归顺,加上涟尹如果继承了涟家原本的财产那现在的洛克希尔德也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蚱蜢罢了。 “弗雷这老头,现在可以和他洛克希尔德的列祖列宗们一起一直待在岛上了。”涟尹笑道。 接下洛克希尔德大部分势力的涟尹,紧急颁布了第一个任务,随后直接快速冻结了弗雷长期以来支付给高层议会的“资金援助”。 长期以来,弗雷每年都会花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斡旋于海纳尔高层各大氏族之间,虽然一直以来明面上没有归顺任何一方势力,却是争取在每一方势力之间都不得罪,反之也在各大势力间得到了许多经商,关税等方面的便利。而洛克希尔德家的金钱输送无疑长期以来让这些达官显贵形成了严重的惰性和依赖。涟尹这一手杀敌五十自损八百的棋,可谓是打了个海纳尔的政客们措手不及。这个结果正是涟伊想要的,她要的不仅仅是要稳固赛西的地位,削弱议会各大财阀官阀的实力,最重要的是,要亲自葬送洛克希尔德。 海纳尔皇宫 会议厅外坐满了准备开会的海纳尔高层。三公齐聚,三军主帅也陆续到达,直属军主帅雷蒙,最高司法官,财务大臣,以及其余所有拥有投票权的世家贵族也全部就位。 然而原本还一片安静的外厅,突然变得躁动起来。早就收到风声的陆军主帅修斯·蒙哥马利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睨着那些手忙脚乱的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修斯早就看这群整日在皇城里尔虞我诈的政客不爽了,一个个手里拿着从各地富商那搜罗来的贿赂金竟不干一点正事,竟然还敢克扣三军军费,全然不顾他们这些在边境拼搏的军士的性命。 “肃静!会议马上开始!”随着海纳尔最高司法官的一声令下,场面又恢复了安静,所有人开始有条不絮的进入会议厅。 偌大的会议室宛如一个巨型歌剧场,只不过“舞台”正中央的是一个全方位的全息屏幕。所有人都在环形的阶梯会场上对号入座。塞西和埃里克则坐在了第一排。 议会的投票经历过刚刚涟尹在开会前夕大手一挥的“洗礼”,原本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都纷纷弃权,直接跳出了这场权力的角逐。 投票是采取现场匿名投票的方式进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埃里克6票,塞西8票,5票弃权。雷蒙把关键一票投给了塞西,罗素目光阴狠的盯着场上那些沉默不语的人,几乎一瞬间就把目光投向了雷蒙。塞西最终以2票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皇储的位置,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天之后就是登机册封大典。 涟尹看着新闻里播报的议会大选结果,长舒一口气。这几年的马不停蹄的密谋筹算,终于迎来了结果,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更重的是,这个盘踞在海纳尔20多年之久的庞大吸血家族——洛克希尔德也马上会迎来它的终结。涟尹把弗雷被她控制的消息直接散布给了整个家族,而且直接公开了她站队塞西·坎贝尔的事实,其余的选择权就留给那些沸腾了的洛克希尔德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弗雷收到消息后会是怎样一副面孔。 涟尹出了主宅的大门,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 “涟。”莱西亚看着一身黑衣的涟尹从大门里出来,发现她好像比之前更瘦了,气质也变了少许,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清冷。 涟尹站在阴影里看着阳光底下的莱西亚,突然感觉自己配不上眼前这个明艳耀眼的人。 在涟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莱西亚已经走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莱西亚。。。”涟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主了一般,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莱西亚见涟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先开口说道。 “先回去。”涟尹摇摇头,示意先回公寓再说,在老宅待的这几天,她已经要累死了。 莱西亚把涟尹送到公寓门口,还想跟着把人送进去的时候,涟尹却转过身,朝她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莱西亚不舍的看着涟尹的后背,轻声叮嘱道。 涟尹点点头后就进了公寓。 关上门,涟尹有些脱力的靠着门坐在地板上。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上气。 脱掉了身上的黑色套装,走近浴室里。撇见镜子里那个脱的只剩内裤的裸体,涟尹呼吸一滞,脸色变得煞白,那天蔚依晴犹如蛇蝎一样缠在她身上的场面又一幕一幕的冲击着她的脑海。涟尹闭上眼,颤抖着手拿起一旁洗漱的陶瓷杯子一把砸向了浴室的镜子。 最后涟尹勉强的冲洗了一下身子,就窝进被子里疲惫的睡了过去。 宽敞的包房里,明亮的灯光有些过于刺眼。涟尹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身体不自觉的摆出防御的姿态,神经紧绷,呼吸被压到最缓。 “在等我吗?”一个成熟带着挑逗的女声响起。 涟尹急忙寻找声音的源头,只可惜身体在反应过来之前又一次被禁锢,女人从她背后把她牢牢的锁住,空气又开始变得苦涩辛辣,幽冷刺骨。所有的言语到了喉咙都被硬生生的堵住,仿佛空气中弥漫真的是一种无名的毒,一呼一吸之间就足以让人的神经从剧痛到麻痹。 尖锐的獠牙刺破腺口,信息素强硬的注入让涟尹痛的钻心刺骨。 涟尹想要叫喊,却发现自己又一次仿若失声,大喘一口气猛的坐了起来,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浸湿了全部衣衫甚至被褥。 又是梦。。。好冷。。。涟尹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后颈的腺口,却发现一只温热的大手正紧紧的整握着自己。涟尹吓了一个激灵,抬手就要甩开,却被对方牢牢的牵住。 “是我。”莱西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趴在她的床边,声音里还带着掩饰不掉的鼻音。这是莱西亚最后的一点倔强,她不舍得也不愿意松开手。现在的涟尹就像把自己关在水晶房里的人,她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在外面看的真真切切,却无法伸出手去触碰她分毫。 入夜之后莱西亚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想念和担心,后半夜又悄悄的上了楼,怕惊扰到涟尹,她便趴在了床边。却没想到会撞见涟尹半夜被梦魇折磨的一幕,心就像被凌迟一样,被这一幕一刀一刀的割的滴血。 莱西亚去浴室用热水打湿毛巾,却被浴室里的破碎的镜子吓了一跳。莱西亚拿起毛巾和干净的睡衣递给涟尹。见涟尹接过衣服并没有任何动作,莱西亚抿嘴,转过身,靠着床沿背对着涟尹坐在了地板上。 身后终于窸窸窣窣响起了换衣服的声音。至少她没有把自己赶走,莱西亚自嘲的安慰道。刚刚涟尹做噩梦的时候,莱西亚甚至不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因为现在的涟尹就像一个敏感易碎的水晶球,稍有不慎,就会让这份勉强维持的“平静”,分崩离析。又或者,她的世界早就在她们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已经被折磨的粉碎。。。鼻尖一酸,一颗guntang的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滑进了莱西亚屈起的膝盖里。 涟尹睁着眼睛,并没有因为那个梦就表现出害怕和退缩,反而又强迫自己认真的回想起了那一幕,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反抗。只不过每次她预演好了反抗的方法,等回到梦里的时候,她永远都会先被对方钳制住。 看了看床边露出来了一小撮粉色的头毛,涟尹突然觉得这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就这样,也挺好,涟尹贪心的想着,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听着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莱西亚索性拿出一床被褥随意的铺在了地板上,面对涟尹的方向侧卧下,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