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阳系外飞去(ngs异形、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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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彻底完蛋了。 被押解到太空舱,舱门被关上时,七种茨是这样想的,他被他曾经的对手,如今的国家组织首脑授予了探索地外这种既模棱两可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得不说,为了让自己的政敌彻底消失在这个星球上,这位首脑不吝调取了现当下勉强能用的飞行器和半年的食物,还为他特意想了这么一个体面的理由,也是当真下了血本。 真是个庸君,祝他早日被赶下台,享受一下自己如今的待遇。在飞行器脱离地心引力,进入平稳运行期的时候,七种茨为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透着窗口看着愈渐变小的地球,苦中作乐地想着。 在宇宙航天技术高度发达的如今,说一个人完全没有相关常识是骗人的,更不要说从军校毕业的七种茨,但是自从几年前申请加入地外探索的文件被上级驳回后彻底转行走向仕途,对于近几年的航天技术的使用七种茨近乎于零。他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去调试运行轨道,才发现这个所谓的探索根本与他无关,轨道是被系统设置好的,一直往太阳系外行驶,信息中枢也在他脱离大气后逐渐失联,如今的他所处在一个半年后即将沉没的孤岛中,这是一次名存实亡的探索,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流放。 “…所以,这就是茨的故事吗?” 七种茨面前的“人”正在享受着一杯热可可,浓郁的可可香气溢满了房间,他又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将杯子推给面前这个可算有了活力,对着几亿公里外的某个星球的统治者连讽带骂的人。七种茨好似还没有骂够,接过杯子就这反方向喝了一口,粘稠的可可还没咽下食道就被他赶忙跑到洗手池旁吐掉,猛灌了几口水回来后,不由得吐槽 ”阁下您放的糖太多了!这毕竟是鄙人的储备…” 还没说完就被面前被称为“阁下”的生物伸出的触手而吓噤声,干咳了两声为了掩饰尴尬,沉默了片刻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过去的事情来。 这是三个月以来七种茨第一次正常的进行对话,他太想说话了。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他在这座孤岛中数着食物与氧气的储备,日复一日地计算着自己的死期,相比起等死的绝望与败者为寇的不甘,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法得到充分释放的表达欲才是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作为一名精于演讲的人来说,在没有一个听众的茫茫宇宙中生存,无疑是一件最为严厉的惩罚。 “阁下!您是不是又从储备舱拿走巧克力软管了?鄙人和您说过很多次,您要从储备舱里拿取食物鄙人不反对,但是至少和鄙人说一下,鄙人好计算以后的进食用量,尽可能多的延长生命时间。” “…不用担心哦,茨。如果茨饿了的话,可以食用,‘我’。” “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啊!” 距离与“乱凪砂”相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七种茨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接受这个名为“乱凪砂”的生物强行进入自己的生活,分享自己的食物。可能用以交换的筹码太过诱人了,一个听众,一个只属于他的听众。 乱凪砂突然进入他生活的那一天,可是把七种茨吓得不轻。虽然随着日渐发展的地外探索,人类已经寻找到了一些星球的类人文明,一些开展了战争,而一些建立了外交。但是在七种茨已知的文明里面,并没有乱凪砂这样的生长着柔软腕足的高文明类人生物。对此七种茨曾委婉的询问过乱凪砂他们族群的组成情况和所归属星系,得到的只有一脸迷茫和沾在嘴角的热可可。 几次之后七种茨断定乱凪砂并非是在向他装傻充愣,而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不过,在挖掘乱凪砂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七种茨也还是勉强能拼凑出一些“祂”的过往,例如无父无母,突然诞生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同伴,种种。 哈哈哈,和鄙人还是挺像的。 有那么一瞬间七种茨竟然产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以至于他在一次午饭后突然同意了这位“同居人”所提出的多吃一块固体巧克力的请求,当他把巧克力从储备仓拿出来交给乱凪砂的时候,有一种交付接下来一个半月人生的郑重。 当然,乱凪砂的注意力还是在巧克力上。 在那天晚上,生活舱里的日子一如往常,乱凪砂翻阅着七种茨从地球上带来解闷的书籍,七种茨在研究接下来有没有可能去就近的某个行星落脚,最好能弄到一些补给来延长他所剩无几的生命。他还年轻,即便生命被那个该死的政敌定下了倒计时也不想就这样在预订的时间里死去,他还能活很久,而且会活得更好,更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乱凪砂。 最后一句在当时并没有出现在他脑子里。 距离食物耗尽的最后一个月里,在七种茨刚做完出舱调查,换下宇航服为发现在可观测范围内有生命体活动痕迹欣喜若狂而打开一瓶香槟的时候,乱凪砂把头从书中抬了起开,说在空气的流动中感到茨今天很开心。七种茨也不吝惜自己的发现,他是乐于向自己的同居人分享自己的喜悦的,甚至还将第一杯香槟推到了乱凪砂面前,又为自己倒了杯和那个杯子撞了一下,一边喝一边热情洋溢地说着。 关于生命,关于未来,关于我们能活下去了。 乱凪砂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生命很漫长,长到记不清开头也看不见末尾,并且,在此之前,他的很长一段生命里都是混沌且没有七种茨的,他就这样在群星间游荡着,貌似过得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七种茨要为他们有着共同活下去的未来而感到开心。不过空气中满溢发情绪足矣由一个生物感染另一个生物,乱凪砂用触手沾了沾杯中的液体,含进嘴里。有些涩,有些辣,还泛着苦,不如热可可好喝,但是看到七种茨喝得那么开心,那这液体定是好喝的。 一瓶香槟不敢喝太多,七种茨坚信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喜事值得他们再度打开它。乱凪砂也只尝到了那么一小杯,在七种茨转身去整理今天收集的资料时,乱凪砂一边胡乱翻着书页一面去看七种茨在工作台忙忙碌碌的背影。霎那间,乱凪砂认为自己的过去很孤独。 不久,他们着陆到了一个并不发达的星球,不过好在这个星球上的居民接受能力很好,他们短暂的接纳了这对奇形怪状(对于他们而言)的天外来客,并且慷慨的给予了七种茨所希望得到的一些补给。临行的那天晚上,七种茨和乱凪砂在舱内喝完了剩下的香槟。 七种茨大抵是喝醉了,打破了最讨厌都敌人限下的倒计时,探索到了自己几年前就渴望探索的地外生命,将一直玩弄他的命运狠狠踩在了脚下,他向那个蓝白绿相间的星球和上面的寄生虫们证明了自己即便没有它们也能活得很好。他一杯一杯喝着,神经崩得太紧忽然松开总是让人受不了的,等到他再度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已经牵着乱凪砂的一根触手,向前探身吻上了乱凪砂。 “…茨,这是书上所说的,人类之间表达‘爱’的方式吗?” 乱凪砂那长长的触手在唇瓣相接的那一刻就悄悄缠上了七种茨。仿佛拥抱是一种本能,七种茨被裹进了这冰凉却柔软的拥抱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脸烧得不行。七种茨忽然间酒醒了,他眨眨眼睛,大脑飞速旋转着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过往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不是的阁下,这只是一个拥抱和一个亲吻,在鄙人的社会里朋友之间也会有这样的行为发生。” “…那么茨会向别的同类发出…拥抱和接吻的申请吗?” “鄙人肯定不会去做出这种举动,刚才只是喝醉了,还有阁下能麻烦您将您的…额,手?松开一点吗?鄙人要被您勒得喘不过气了!” 七种茨应付的回答着乱凪砂,尝试去挣脱触手的拥抱,但是当他明显感受到在触手的主人听到他回到后,缠绕着他的,史莱姆似的触手放松了不少,往回缩着仿佛有一丝失落。空气死一样的沉默,只有乱凪砂的触手摩擦布料发出的“沙沙”声,在最后一根也要被乱凪砂收回去的时候,七种茨伸手握住了它,低着头,乱凪砂也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向如此的您还谎话连篇的鄙人真是糟糕透了。” 声音小得像个蚊子,七种茨低头亲吻了一下触手尖,就像在人类社会里盛大的晚宴上贵族男子亲吻淑女的指背一样。抬头依旧笑得张扬,就像乱凪砂第一次见到的七种茨。 “鄙人不才七种茨,能邀请乱凪砂阁下共同进行接下来的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