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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很穷,南方冬天又阴又冷,棉被都暖不热,睡一晚上脚都是冰的,她就会把我的脚放在怀里,给我捂热……但是我八岁的时候,她也生病走了。” 说到这里,她眼里已经闪着水光,却还是笑着,看向身边的人。 “向毅是除了我妈之外,唯一一个给我捂脚的人。当时觉得这个男人好随便啊,给女人暖脚这么熟练,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她笑着抹了一下眼角,擦掉已经掉出来的眼泪。 她又哭又笑的,钱嘉苏为了缓解尴尬,哈哈干笑了两声:“他那是想占你便宜哈哈哈。” 向毅难得没有怼他,拉过周姈的手,用力握了握。 “跑题了。”周姈自己笑了笑,“我妈走了之后,我就变成没爹没娘的孩子了,跟着舅舅生活。我舅舅对我还不错,但他常年在外面打工,不怎么在家。姥姥和舅妈都不喜欢我,到那儿的第一年,我就学会了扫地、做饭、洗衣服,还有所有的农活儿。我离开那个家之前,没穿过新衣服,都是捡亲戚家哥哥jiejie不要的;吃饭要先等我表弟吃完,运气好剩的有菜可以吃,没菜就吃干饭。 表弟也很讨厌我,往我饭里埋虫子、被窝里塞蜘蛛、鞋子放钉子,都是轻的,撕我的课本、带着村里一帮男生拿石头砸我,最过分的时候把我往水缸里按,差点淹死…… 小学毕业舅妈就想让我辍学,是一个老师看我可怜,自己掏腰包资助我上完了初中;升高中时舅妈想让我出去打工,也是校长亲自来做的工作,她看在奖学金的份上,才同意我继续上;高考之后她是彻底不愿意了,撕了我的通知书,要我嫁给不知道哪个地方因为矿难半身瘫痪的男人,好换点彩礼钱,我就逃了出来……反正磋磨磋磨着,也算是长大了。” 万幸她好好地长大了。向毅的喉咙像被什么堵着,一口闷气在胸腔里打转。 他从没听她说过这些,不知道她的童年生活原来是这么度过的,霎时间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揪住,酸涩和针扎般的疼痛蔓延开来,抓着她的手不自觉攥紧。 周姈被捏疼,看他一眼,也抓紧了他的手。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提起来,已经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轻描淡写。但那被苛待的十年里所经历的,有时候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她能好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那些都是她所谓的“家人”,对待她却如同仇人。 所以偶尔会觉得,她这几年所拥有的荣华富贵,享受的人上人的生活,也许是对幼时所受苦难的弥补。 老太太听得难过不已,掉起了眼泪,姑姑也是一脸心疼,红着眼睛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谁能想象得到,曾经受过那样的苦。 “说的有点多了,”周姈擦了擦眼泪,她的本意并不是回忆往昔艰苦岁月。“我其实是想说,我没有家人,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没过过像样的年。很感谢能遇到你们,像家人一样疼我,真的很感激……这段日子一直住在这里,承蒙奶奶不嫌弃。”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慈爱地看着她,声音还带着哽咽:“你这孩子,我喜欢你都嫌不够,怎么会嫌弃你。” 周姈笑了笑,“反正以后你们就真的是我的家人了,希望你们能继续疼我,我也会好好孝敬奶奶、姑姑还有姑父,好好照顾三金——我干了!” 她仰起头,豪爽地将整杯酒喝掉,坐下时左手被老太太拉住,心疼地拍了拍:“好孩子。” ☆、第61章 “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喜酒啊?”见大家的情绪都被带得低落下来,钱嘉苏开口缓和气氛,“给别人家随了那么多份子钱终于能收回来了!” “那肯定是越早越好。”姑姑说。 老太太也附和:“二月好日子挺多的……” 气氛在讨论中逐渐回温。 几个人商量得热火朝天,眼看着马上就要拍板决定日子了,向毅不得不插嘴,提了年后要去h市工作的市。 奶奶是挺愧疚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老太太竟非常支持:“早该换个工作了!”提起这事就叹气,“当时要是没退役,现在估计都升官了……” “说这个干嘛。”向毅无奈。 “不说了不说了,”老太太摆手,“你去吧,甭担心我,你看我现在一天比一天精神了是不是。” 钱嘉苏拍着胸脯道:“表哥你放心去,姥姥就交给我!” “交给你最不放心。”向毅瞥了他一眼。 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竟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为难或不舍。 大家继续吃饭,姑姑还在关心向毅的工作,从薪水问到了升职加薪的空间。 “年薪二十万左右吧。”向毅说,“就是个教官,升不了职。“ 周姈嚼着东西,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保守呢,一点野心都没有。邵成的展翼特卫如今已经享誉国内,安全学院的教官实行等级制度,a级年薪五十万起。她相信以向毅的能力,这都不事儿。 低头慢慢喝着汤的老太太这时候忽然抬头,插了一句:“能带家属啵?” 短暂的安静后,几个人全乐了,周姈抚了抚额头,笑得不行。 这一桌子的菜很实在,周姈吃了很多,但仍然能挤出空间来容纳甜品。向毅收拾好厨房,她和钱嘉苏两个人还在分食蛋糕,他看了好几眼,先回了房间。 片刻后又出来,把正跟钱嘉苏猜拳、谁输了谁吃最后一块蛋糕的周姈拎走。 “别这么急色,当着小朋友的面影响多不好。”周姈舔了舔嘴唇,把没来得及擦掉的奶油舔干净。 向毅用脚把门带上,然后伸手一捞,把她夹在胳膊里,几步走到床侧,往上一扔,一只腿跪在她身侧。 周姈咯咯笑,都已经做好要被剥光的准备了,向毅却突然躺下,一手揽住腰将她拖过来,一手托在颈后,把她脑袋按在怀里。 “别动。” 周姈正挣扎着想要抬起头,闻言老实下来。 向毅紧了紧手臂,嗓音沉沉:“让我抱会儿。” 安静下来,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周姈甚至能听到向毅的心跳,扑通——扑通——沉稳有力,特别可靠。 “你想怎么办婚礼?”周姈闷闷的声音在向毅胸膛处响起,湿热的气息从毛衣缝隙里钻入,扑在他皮肤上。 他动了一下,又紧了紧手臂:“你想要什么样的?” 以她的喜好,会更倾向于找一个风景好的海岛,蜜月旅行,然后举办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不过这个想法显然不可行。 “办个中式的吧,”周姈说,“我还挺想穿一次中式的喜服。” “好。”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话时胸膛轻微震动,从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周姈心里酥了酥,有不纯洁的小种子破土而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