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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下去!”向毅看着身上的灰印子,低声斥道。 二傻不下:“汪汪!” 钱嘉苏不满道:“你干嘛这么凶,人家今天表现可好了。” “你抱抱它。”周姈抱着一团雪白的毛毛球儿走进来,向毅正伸手要接,周姈没给,笑着指了指他身上的哈士奇,“我说的是它。” 将近三十公斤的大狗,那是说抱就抱的吗。向毅就着那个姿势把哈士奇拖了进来,一人一狗迈着小碎步,跳交谊舞似的。 “它今天做什么了?”向毅一坐到沙发上,二傻立刻跳了上来,往他腿上一趴,一脸求表扬的小得意。 钱嘉苏立刻绘声绘色将刚才的惊险一幕讲述一遍,末了感叹:“多亏了我们二傻子!” 他说得起劲儿,没留意到向毅脸色立刻沉了沉。 老太太和姑姑听到动静出来瞧,惊奇地看着向毅腿上的大狗:“这么大个儿啊,长得真好。” 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的,姑姑伸手想摸摸,二傻看了她一眼,不认识,傲娇地又转过来,把脑袋搁在向毅肩膀上,不给摸。 “你摸这个,”钱嘉苏抱着雪白漂亮的博美过去给老妈和姥姥看。“是不是很好摸?” 他跟显摆自己孩子似的,周姈被逗乐,向两人介绍道:“那只叫二傻,真的特别傻,破坏大王。这只很乖的,叫美少女战士,小名叫小美。” 向毅揉了揉二傻的后颈,把它从身上弄下来,去厨房把昨天炖好的排骨温了温,挑了几块大的出来,给它啃。 喂完狗,进了房间,周姈正换衣服,露出白白的一截。这段日子真的是胖了,原本紧实的腰都软了很多,不过手感也很好就是了。向毅站到她身后,难得正经地没有趁机揩油。 “你跟我去h市吧。”他忽然说,“花哥跟我有点过节,我担心他对你不利。那天晚上跟踪你的人,可能就是他。” “不至于吧……”周姈的语气也充满了不确定。她更倾向于是相信跟踪的人是裴希曼派来的,但那个花哥看她的眼神,实在让人心有余悸。拉好毛衣回身,“你跟他结了什么仇啊?” “也没多大事儿,”向毅伸手,将她的发梢从衣领下拨出来,“他以前就跟陈喜结过梁子,带人打他的时候我正好遇上,出了手,他没占到便宜而已。” “就因为这个就恨上你了?会不会太小肚鸡肠了一点?”周姈难以理解。 向毅道:“一个混混,你指望他有多大心眼。” “可是我们走了,万一他来找三金和奶奶的麻烦呢?”周姈略作思忖,“还是等私家侦探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这事儿如果不解决,向毅肯定没办法安心工作。 后面两日风平浪静的,跟踪她的人没有再出现,也许是回家过年了,也许是打草惊蛇所以暂时按兵不动,总之私家侦探没能查到任何消息。 初三是上坟祭祖的日子,向毅的老家在距离市区有些远的一个小镇,开车回去,一早出发,当晚便能回来。 作为老向家的新媳妇儿,周姈自然也跟着回去了。 小镇经济落后,风景却相当不错,群山连绵,山葱水绿,空气也极好,还有几处天然形成的溶洞和峡谷,完全具备开发成一个风景区的潜力。 这些年耳濡目染培养出的商业细胞便开始活跃了,可惜周姈年后就要卸任,不然说不定可以亲自做一个大项目。 向毅从小在市里长大,但年年都会跟奶奶回来,村里的邻居都认得他,从他成年起便开始关心他的人生大事了,这次终于见他带了媳妇儿回来,不免都好奇不已,携家带口地出来围观。 “别紧张,都是很善良的人。”向毅牵住她的周姈,低声道。 她笑了一声:“你太小看我了。” “哦,”向毅也笑起来,“忘了你是做过董事长的人了。” 那可不是,虽然只是个吉祥物,但大世面可见多了,记者招待会新闻发布会各种会年年开,电视杂志也上过不少,闪光灯都hold得住,哪会怯这种场面。 周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任大家打量。 “小毅啊……”一个头发拄着拐杖的老先生被小辈搀着,惊喜又急切地朝他们走过来,头发已经全白,皮肤枯皱,行动全靠两边的人架着,竟是一个将近百岁的长寿老人。 向毅连忙迎了上去:“二太爷。” 这是他爷爷的伯父,如今那一辈的人,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了。 二太爷身体似乎已经不太行了,呼吸时发出风箱一般嘶哑漏风的声音,眼睛也有些浑浊了,看着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焦点。他颤抖着伸出手来摸索,向毅把手递过去,他紧紧拉住,口中重复着:“回来了啊……” 身旁搀扶的正是他的孙子,向毅的一位堂叔,红着眼眶道:“床上躺了几天了,听说你回来,非撑着起来要看你。” 奶奶眼泪都下来了,推了下向毅:“快给你太爷磕个头。” 周姈看得都心头发酸,二太爷却嘶哑地笑了,只是那倒抽气般的声音,更加令人心头发紧。口齿含混地道:“磕啥头,没死呢。一会儿,上家吃饭,吃饺子……” “好。”向毅沉声应下。 一行人慢慢跟在后头,往回走的时候,二太爷听到一旁的对话,又停住:“小毅,媳妇儿?” “我带媳妇儿回来了。”向毅扶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姈立刻默契地走上前,轻声打招呼:“二太爷好。” 老头儿其实根本已经看不到了,但听到女孩子细柔的声音,便再次嘶哑地笑了:“好,好,太好了……我们老向家,快有,第五代了……” 出来这一趟,似乎用尽了老人最后一点力气,回到家便躺回床上休息了,闭着眼睛,艰难地喘着气。周姈心情也跟着沉重下来,那间屋子待了不到一分钟,便撑不住逃了出来。 老人风箱一般破败嘶哑的呼吸声,还有那种沉沉的死气,太压抑了。 中午留在他们家里吃完饺子,准备好了上供的食物和纸钱,一行人便出发,去给向毅早早过世的爷爷和爸妈上坟。 纸钱烧起来,大火熏得人眼睛疼。向毅低着头,用树枝挑开没有燃尽的纸钱,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光。他一言不发,磕完头起来,却抹了下眼角。老太太早已经泣不成声,姑姑跪在她身边,娘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姈并没见过几位长辈,却被这气氛带得也鼻头发酸,上前磕过头,跟眼睛通红的钱嘉苏合力,将姑姑和奶奶拉了起来。 放完鞭炮,等火燃尽,一行人情绪低落地收起东西,往回走。山间冷风清冽,捎来一阵震天撼地的哭喊声。 二太爷去了。 很突然,又在意料之中。 行程便临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