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阅
[0] 新安江当涂民,刘氏,以捕鱼为业。尝舣舟于江中,三更夜,不寐,忽见江中有血色,颇为奇异。有美人在芙蕖下,俱衣白,美风姿,莹若神仙。 南海有鲛人,其眼泣,则能出珠,光明迭激,目不能视。其血rou食之如不老药,终鬼道,延年益寿。其骨,以心血供养…… [1] 家族祖传了一块似玉非玉的奇物,它中段内陷外侧晶莹,似是几根玉石抱在一起盘成了圆润的形状。 很小的时候,你隔着琉璃罩子见到过那奇物一面。家里的长辈拉着你的手,指着那物说,三百年前,祖辈得到这祖传宝物后便风举云摇,家族从此发家,从沿海渔村搬到了长安。 你那时是看虫子爬都觉得有意思的年龄。长辈絮絮说,你左耳进右耳出,偷摸掀了琉璃罩去摸。然后便被打了手,他说:“这哪是能摸的?” 应了长辈的要求,你对那宝物谢罪,拜了又拜躬了又躬。后来,乳娘把你抱开了。你困顿地趴在乳娘肩头,看到长辈将那宝物供在桌上,点香燃烛,跪在蒲团上磕头。 说了什么,你被抱远了,听不清。强睁着眼想再看几眼,心觉那物摸起来莹润柔腻,你很喜欢,比什么草蛐蛐,博浪鼓都喜欢。 身前身后都是惊呼,你打了个哈欠的功夫,火烛就灼了帷裳,火势连天,成片的烈焰从香案舔到门坎,从厅堂焚到围栏,从扑不灭的衣角烧到指尖。 腾地从床榻上坐起,你吐出浊气,揭了把冷汗,望向床边已经空了的琉璃罩。 [2] 醉春阁,长安有名的销金窟,终日不夜,以灯火和笙歌画三更。醉春阁的画舫巡回于子午河上,申时接客上舫,辰时停泊于岸边,平日里就喧闹得厉害,今天更闹哄了。货郎挑着旦,隔江遥遥望向画舫,问身边人:“今天怎么那么热闹?” “大皇子今日过生辰,醉春阁特地捧了新花魁给大皇子唱戏呢。我听别人说大皇子请了一干人,三皇子也会来。” “三皇子?啊,就那个家里之前着……”货郎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掩了嘴,“前些年刚从什么仙门回来的那位?不是说他们关系不好嘛,怎么还请了三皇子来看戏?” “这我哪能知道。别cao心那么多,卖你的鱼去。” “残废也来看戏。”你登上画舫二楼阁楼时,有人在身边嘲讽。寻了那人目光看去,你见到一个紫色的背影,走起来明显有跛态,停下来却站得挺直,有一种凛凛的美。 你看得光明正大,旁人察言观色,上来谄媚道:“殿下,那是大殿下新的幕僚贾诩,很有些本事,大殿下今日还专请他来看花魁的戏。” “原来是大哥新找的幕僚啊,我说怎么没见过。”你漫不经心地回,又看了几眼。 那人穿着贴身的滚金深紫曲裾袍,窄瘦的腰间悬了道宽边金链,极显身段。走起路来,收口的曲裾下摆鱼尾似的摆动,明明是个瘸子却有几分绰约多姿的模样。 除了身份格外贵重的几位是在二楼雅间,其余人都是在一楼落座。贾诩在小厮的引导下落了座,也许是你目光太直白,贾诩转过头,正正对上了你。他五官生得浓烈,无需粉黛也有浓墨重彩的妍。你脑子里居然冒出个“形夸骨佳”,忍不住哦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笑。 他的目光在你身上只一溜就过,转到那嘲他残疾的人脸上。你在二楼看得一清二楚,只作不知,到底是大哥的幕僚,掺和进去不像话。 你不爱这些娱乐,只是因为大哥生辰你才来。说是大哥,其实是胞兄,你的兄长早在八岁就夭折了,而你被送去仙门,最近两三年才回来。按理来说,兄长是正经的嫡子,大哥是长子,所以你一回来朝中就有了风云,有人认为该立嫡子为太子,有人认为该立长子为太子。 朝中乱七八糟的政局,加上你才刚回来不久,根基不稳。为了避嫌,你尽量避免与大哥接触,更遑论起摩擦了。 才刚入席,对面那雅间就有人蹿出来朝你大步流星走来。大皇子满面笑容,长满了茧子的手拍了拍你的肩膀:“三弟还那么瘦,今晚大哥请客,多吃点。” 你放松地坐着,被这股力拍得差点坐不稳,笑道:“那是当然。” 略略又寒暄了几句,大皇子火急火燎地快步走了。这边打完招呼,下头舞女就袅袅婷婷地上台了。 月亮还没升起,被请上画舫的又都是些达官贵要,暂时只适合来些清歌雅舞,下头的人兴致不算高,寥寥几点掌声送走了白日的歌舞。 一批又一批的戏子下台后,天色渐渐黑了,菜肴美酒被端上桌,花魁这才登台,真正的夜晚到了。帷帐后的的乐师起手拨弦,花魁嫣然而笑,盈盈地朝着四方行福礼,开口唱道:“自闭昭阳春复秋,罗衣湿尽泪还流。一种蛾眉明月夜,南宫歌舞北宫愁。” 夜色漆黑,灯晕暖黄,画舫染了湿气在子午河上平缓地漂着。台下众人也许是被歌舞晃了理智,也许是饮了酒水,面上泛着酡红,俱是不清醒的神色,嘴里时不时大喊叫唤,不像是贵人了,倒有点像是流氓。 暗中撇了嘴,你偷偷打了个哈欠,一双眼睛四下搜寻,余光瞥到那抹紫色的身影。底下的人起劲地叫好,贾诩端坐着,双手搭在靠手上,与旁人的狂热不同,他显得极为沉静,一张脸素白,只带点礼貌的笑意,目光没落到花魁身上,空空地不知是在看什么。 你先前就觉着他有点奇异的不同,这种不同难以用言语描述。现下,贾诩坐在这群醉鬼间,你忽然悟了,他跟这些醉鬼不一样,是个纯然不同款式的人。 你看得太久,贾诩那双眼睛就眱在你身上了。他的眼珠鲜红,抬眼向二楼瞧的时候,覆在眼皮上的睫羽一掀,扑出道扇形,五官在湿黄的光下愈发鲜活。有点太漂亮了,简直不像人。 朝漂亮的谋士眨了眨眼,你抬了嘴角,转去看其他人,视线再转回来,贾诩还在看你。他竟然不收回目光。你觉得颇有趣,两手撑住阑干往下望。恰恰好下边的花魁唱道:“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 旁人以为你是起了兴致,问道:“殿下觉得这花魁美吗?” 你瞧着贾诩:“美。” “醉春阁的老板说只要您想要,把她叫去府里唱戏也是可以的。” 你笑笑:“府里没有戏台。” 三皇子和大皇子的幕僚打眉毛官司,被人看见不太好。你收回目光,不正眼瞧贾诩了,但余光里总钉了个紫色的影子。 待戏唱完,大把大把的金花银片往戏台上洒,二楼的人往下掷,一楼的人往上抛,台子顷刻淹没在金银粉片里。气氛到此处,有人起哄要花魁唱近来新流行的曲子——红粉青楼里的yin词艳曲。 花魁先是一愣,笑着向那人赔罪,说未曾听闻此曲,怕唱不好败了大家兴致,能不能换首曲,然而那人依依不饶,闹来闹去竟然有一堆人哄将起来。也有人语气柔和好言好语,但无论什么人说的都是同一种话:你是我们捧起来的,左不过一个女人,没了我们的扶持,凭什么拿乔? 台子上铺着的一层金银闪着光,花魁的笑在金光银光下逐渐模糊。 大皇子那边的隔间动了动帘,二楼没人发话,一楼闹哄哄地吵。你向后靠在椅背上,越发厌烦,刚要招手喊人停止这场闹剧,就听到楼下噌地一声响——帷幕的琴师动了。 醉春阁前年捧了个花魁,那时也是风头无两,今年当了衬鲜花的绿叶,在幕后伴乐。她弹了那首曲子的前奏,而后从帷幕钻出,携着新花魁向台下鞠躬,二人交换眼色,最后决定这绿叶来弹唱,鲜花跳。仍有人不满,但这旧花魁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旧花魁掩着面瞧不清脸,但身姿卓绝。风头不如前年了,唱功却没落下,吊个嗓都能引人入胜,唱了没一会台下的人就平息了。yin词艳曲从她口中出来,带着清丽婉转,能上台盘了。 只是她唱着唱着,嗓音高扬起来,劈嗓似的锐。花魁讶异,隔了一层帷幕去望。琴音嘈切,锵然地携了悲意。刹那间,你听到画舫顶有细微的声响,本能让你闪身往楼下跳,几乎是同一时刻,数十名蒙着脸的刺客从画舫顶端一跃而下,刺入二楼的隔间。 有人尖叫,有人喊有刺客,有人喊保护殿下。画舫一片混乱。你抽空往大皇子的隔间看了一眼,团团人影围着隔间,是死是活不清楚。 这些刺客的目标瞧着不只是大皇子,有几人眼尖地寻到了你的身影,也从楼上一跃而下,乔装的亲卫先一步围到你身边与这群刺客厮杀。 被包进了重重人群里,你四下搜寻突破口,竟然在包围圈外发现了贾诩。他跛足,行动不便,被四散的人群挤得身形摇晃。先是有个人影踉跄,再是你俩之间的一人睁着眼哄然倒地,你的余光捕捉到了来自头顶的冷光。一个黑色的瘦小身影悬在梁上,亮白的弧光闪过,密成细雨的银针从顶上下落。 几乎是没作思考,你矮了身形往外挤,一把捉住那站立不稳的人搂住他的腰,翻滚着躲过针雨。一路滚,银针一路跟,银针细细密密地劈开人群,直到滚进长桌底部,你才停下。你问:“先生,你没事吧?” 长长的一条血线泼到了贾诩脸上,你一愣,手臂剧痛传来。银针之后还裹了几柄刀片,有一片划过你的手臂,小臂翻出新鲜血rou。贾诩觑着有点怔怔地,鲜红的血下是同样鲜红的眼。 一段莹白的手指揩过面颊,他抹掉了脸上的血,气息拂过你的脸,有些guntang:“多谢殿下出手相助,殿下还是多关注自己吧。” 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的不友好,但现在的情景也容不得你多加思索。从倒在身边的尸体上抽出刀片,你运力往那身影所在的地方投掷,扑通一声,瘦小的身影跌落到一楼。 “殿下好身手。”沾了血的手指摸到你手臂的伤口,一使劲,贾诩撕开了破碎的衣物,在你伤口处打了个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觉得他劲有些重。 “一般一般。”你摸了摸手臂上刚打的结,“先生这结打得还挺牢固。” 他觑了你一眼,目光有点散:“过奖。” 瘦小的身影在地上挣扎着,你从桌底翻出,伸手去捉那人肩膀,触感湿滑,难以捉住。那人游鱼似的从你手里钻走,一跌一撞地翻进河里。 贾诩坐起半身,搬着那条瘸腿想动,你也觉得桌底不是能久待的地方,猫腰靠近长桌,托住他的臂弯,从桌下捞出贾诩。贾诩的手臂被重新挂在了你肩上,他没有笑,表情冷淡:“殿下不必在意我,大殿下的亲卫会来找我。” 按理来说确实是这样,然而心中总有些躁动。你说道:“同行一场,是缘分。这里太乱,还是等先生遇到大哥的人我再放手吧。” 跛足的幕僚只能靠着你站起——他的拐杖在刚才的争斗中丢失了,现下不知道被踢到哪个犄角旮旯。贾诩偏开脑袋,有点讥笑地轻声道:“缘分。” 画舫还没有停靠到岸边,大皇子的亲卫反应过来了,迅速朝你们靠拢。不同于你,大皇子不愿意被亲卫围着,持刀立在亲卫前头,要亲自和刺客对抗。你看得头大,他的亲卫也头大,要掩护大皇子还要注意不被察觉。 贾诩的目光在你和大皇子之间逡巡,然后垂了头。你的手放在他腰上,感觉他有些直溜溜地往下滑,忙收紧手臂用劲:“先生有哪里受伤吗?” “无事。”贾诩的手摁在你肩膀上,强撑着站起,他侧头向大皇子的亲卫说了几句,然后又转过头来对你说,“劳烦殿下关心了。” 那名亲卫听了他的话,凑到大皇子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大皇子从前头退了下来,融进亲卫的保护圈里。他将手伸向大皇子的亲卫,挂在你身上的重量减了不少。你早该将他交给别人了,只是一直没想到放手。眼下这情景,要护住两人有点吃力,他又有离开你的意愿,你便松了手。 画舫摇晃着撞到岸边,亲卫们借力扑到几名刺客身上,反剪刺客双手,擒拿住了那几位。还活着的人见画舫停靠上岸,争先恐后地向岸边拥。未被捉住的刺客们借着夜色的遮掩往河里跳,亲卫们奔过去,发现他们已经被接应上舟,顺着水势溜走了。 满地的血污和狼藉,你背过手去检查那几个刺客,却发现他们已经断气了。大皇子几步从亲卫的包围圈中撕出,用刀尖挑开刺客的衣物,刺客的身躯一暴露在空中就化成飞灰。你与大皇子对视,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都什么事?”大皇子持刀立着,看了一眼你手上的伤,“三弟,我让人带你去找医师吧,你这伤不能耽误。” 你笑道:“多谢大哥关心。” 随后招手让你的亲卫们上前,刻意提高声音,让大皇子也能听见:“你们留几个在这帮大哥的忙。” 大皇子脸色没变,一点头,偏头与身边的贾诩低声交谈。既然留了眼线在这,你也不必再停留,上岸坐回自己的马车。只有在自己的马车中,你才露出疲态,长长地吐了口气。 马车缓缓动了,你阖上眼,脑中盘旋起今天的人,今天的事。灰飞烟灭的尸体,被杀害的几位权贵,训练有素的刺客,那个瘦小的身影……还有掩面的花魁。 行刺专挑在大皇子的生辰,刺客甚至有接应,背后的势力很可能不止一个。然而究竟有谁?你的神识逐渐昏沉,先前强撑着精神抵御失血的眩晕,现在放松下来,困倦的感觉尤为猛烈。你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你听见马车外淙淙的水流声格外清晰车的内壁湿淋淋地,像擩进了水中,掀开车帘一看,竟然是从未在长安见过的景象。马车外水汽丰沛,目光所及之处俱是灰苍苍的雾气,除了马车,什么都融在雾里。 你一警觉,摸了摸手臂上的伤,轻声拉开条缝去看车夫。车夫的背影正对着你,毫无反应。四下望了望,你从马车内扑出锁住车夫的喉咙,人是温热的,但闭着眼,完全没有反抗,软绵绵地躺进你怀里。 除了你们,这个灰苍苍的世界没有人影。你打了个颤,觉得吹在身上的风有些发毛。 把车夫拖进车厢中,你下车去查看周遭环境。一路走一路标记,大约走了千百步,见到的不再是浓得不能见人的雾气。青蓝的柱子在远处显现,望远些还能看到隐约的门匾。于是你走进了那处门匾所在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处府邸,四面环水,陂池灌注。水汽丰盈到了让你深感不适的地步,身上的衣服都沉了几分。再走几步,又见到了府邸的连廊,回廊环绕阁道错连,四处见不着人,你正转得晕头转向,忽然捕捉到一点动静,于是朝那声源走去。 有个人影,或者说,不全是人影。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两方见面,彼此都吃了一惊。原来这里是贾诩的府邸。 “先生?你……”除了震惊之余,你还有些不可为人道的微妙情绪。你轻声道,“原来不是人。” 难怪他这样的身份,这样大的府邸,却没见到一名婢女小厮。你拿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贾诩。 他未着寸缕,上身精瘦白皙,本该是双腿的下身被紫鳞鱼尾替代。腿是跛的,鱼尾末端是断的,软软地拖在地面。不同于身上深紫的鳞片,他末端的鱼鳞是浅紫色的,并没有完全覆盖尾部,还纵横了一些疤。就在刚才,贾诩还在用手搬弄尾部。他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没进水,半身已经幻化。 鲛人,怪不得你搂着他时,感觉那腰肢格外的细。没有人的腰肢能比鲛人更软。你在心里感慨。 “广陵王殿下。”人鱼的眼神算不上友善,鱼尾一摆一摆地撩起池中的水花,“在下似乎没有发请柬给您啊。” 不速之客自然不会被主人欢迎,即便你是广陵王也一样,只是你并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你上下扫视了一番贾诩,见他鱼鳞细腻,水珠从鱼尾滑落甚至不留水痕,滑得像你没捉住的那个刺客。 于是你未摆出表情,对着这非人的生物说道:“先生既然是鲛人,那是否清楚今夜遇到的那个刺客?” “你怀疑是我安排的刺客?”贾诩歪过头,长发垂直地落入池中,他嗤笑,“你这类人永远都活在猜疑里,不是算计这个人就是怀疑那个人。” 贾诩在醉春阁里就对你有些冷漠。如今他在自己的地盘,甚至懒得带上冷漠的面具,他挂起古怪的笑:“怀疑我,不就是怀疑你的大哥?” “先生这说的是什么话?” “啊……是在下考虑不周了,广陵王殿下与大殿下情深义重,想必是不会手足相残的。”人鱼从下往上撩了你一眼,毫不掩饰恶意,“皇位哪比得上亲情呢?想来是看我非你族类,才会有这类疑惑吧。” “先生作为大哥的幕僚,想必清楚有些话说出口是会遭受祸害的。”你笑了笑,“这次我就当没听到了。” “哦?那在下真该感谢殿下。”人鱼也笑着,不怀好意地,“既然殿下没有别的要事,那便离开吧。” 这处府邸的主人掐了个手势,朝外一指,雾气散去又重聚,依旧锁着周遭,他看起来没有要送你离开的意思。你挑了挑眉,完全不理解这人鱼为什么对你有那么大的恶意。 人鱼指着府邸外围时,甚至没有看你,他把半条鱼尾浸没水中,缓慢地往下滑。弗一入水,他的面容就褪了不正常的颜色,显出些透亮红润的健康气色。鬼使神差地,你凑上去问他:“那先生,我大哥知道你的身份吗?” 池水掀起一道浪。贾诩受了极大震惊似的,猛地睁开眼,目光阴鸷:“你怎么还会在这?” 这话问得有意思。你心中浮起一个猜疑,只是没作声。指了指手臂上的伤,你面上带笑,朝着他走去:“今日不甚将血溅到先生脸上,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不如就让我给你赔个不是吧。” 见你走来,贾诩往后退了点,动作细微,甚至水面泛起的波纹都平缓得难以察觉。你眼神一扫,他立刻止住了,伸出手臂将指甲对准了你的脖子,甲片锋利,闪着金属的光泽:“看在你今晚多管闲事的份上,我放你走。要是再靠近,那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你看了看他有些颤的指尖,扬起脖颈往前凑,笑微微地自问自答:“我猜,大哥是不知道的。” 尖刀似的指甲划开了肌肤,血液点滴,顺着甲片流到贾诩的身上,他的眼神即刻散了,手指从脖颈垂落到锁骨。你想起今夜画舫的长桌下,他的呼吸guntang,甚至连起身都有些困难。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沾了你的血。 在你退开前,贾诩先将手收回,一甩手,全身没入池水。这样的举止证实了你的猜想——这条人鱼对你束手无策,至少现在对你无可奈何。 被他甩开的除了那几滴血还有一点池水。池水落到你手臂上的伤口,一阵熨帖的暖,伤口缓慢地开始愈合。于是你蹲到池边撩起池水冲洗伤口,丰沛的水汽浸湿了你的衣物,透出胸口起伏的曲线。他有些愕然,很快又冷静了,面上挑出讥笑:“广陵王是女人?” “是的,先生。既然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那你该替我保守。”这条人鱼发现了你的身份,你索性褪去身上湿沉的衣物,撩起池水拍在伤口。如你所料,这里的池水对你很有效。贾诩冷笑:“三皇子是女人假扮的,这可真有意思。” 你笑了,不带暖意:“大皇子的幕僚是鲛人这种事,可比不知真假的传闻有意思得多。” 贾诩阴恻恻地看着你,这点凶狠的眼神很快又散了。伤口的污血流到了他身旁,他身形晃了一下,很快又稳住了,眉梢眼角重泛起异样的红。你刻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先生是在醉春阁吃了什么下流的药吗?” 意料之外的,人鱼没有嘲讽你,他双手撑在远离你的岸边,低着头,水面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你走到他身边,就见他难捱地咬着下唇,鱼尾沉在水里,只露出腰以上没有鳞片的部分。 泛红的涟漪漾到池岸上,贾诩甚至没有同你顶嘴,只是紧咬着唇,胯骨贴在岸边磨蹭。你看了会,腾出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要帮忙吗?” 贾诩睁着眼,流露出一点茫然,而后他挑起眉,好像是想要嘲讽你,但唇形先痛苦地扭曲了,十指张合又闭拢,手背爆出青筋。 手指顺着流利的线条滑到两片唇瓣间,你用大拇指磨了磨贾诩的唇角,重复道:“要帮忙吗?” “广……”声音是颤的软的,贾诩闭上眼咬住牙,重新开口,“滚开。” “你?帮我?”人鱼眼角还带着情欲的红,头脑依旧清晰,“别装模作样了。” 说话时,他炙热的呼吸拂过你半裸的掌心,唇片蹭过拇指的肌理,那条绵软的红舌在口腔内滑动。你得承认,你对他确实有那么点想法,而恰好,你现在有了他的一点秘密。 人鱼,大皇子的幕僚,有着红色眼睛的谋士。一个绮丽的秘密。你笑了笑,浸入水中,兜住他细瘦的腰身,在他耳边落下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吻:“可是我看先生这样,像是中了一些下流的药。先生,你需要帮助。” 贾诩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震惊,掐在池岸边的手指紧了又紧,伸出一只手臂横在你们之间。比手臂更先抵达的,是他下身那根性器。 直视着贾诩,你握住了那根性器,贴着他的额头轻蹭:“你好烫,先生。” 人鱼的肌肤guntang,鱼尾冰凉。在你的吻落上去的那一刻,他就软了腰肢,靠在岸边的身子往下滑,力竭似的喘息。你笑了声,叼住人鱼的耳廓舔舐起耳后的肌肤,一指堵住铃口,指腹蹭着柱体上下滑动。 一双手颤抖着抵到你的咽喉,手心也是guntang的,不松不紧地圈了你的脖子。本是瓷白的脸烧出情动的潮红,贾诩的头搁在你肩颈处,绛紫长发在水中如云般散开。他的手欲掐又拒,声欲出又灭,半推半就地默许了你的动作。 你的身躯紧紧地贴合着人鱼,如果不是那双掐在你脖颈上的手。这般亲昵的姿势,简直像是爱侣。你的手紧了紧,压着他抵在岸边,慢声细语:“先生,当心你的指甲,要是被人发现三皇子死在你这,不知道有会有多少麻烦。” 人鱼抖着嗓音讥笑:“让他们看看女扮男装的皇子,你大……啊!”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先生不会不懂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用小指抠开铃口,他疼得一哆嗦,手松了劲,前头倒是沁出更多汁液。 曲指弹了弹那敏感的柱头,你听着他骤然拔高的喘吟,窝到贾诩耳边轻笑:“他们都说今天那两个花魁唱得好听,但我觉得先生叫得更好听。” 鱼尾沾了水沉重地抽在你背上,贾诩收紧了手指,也在你耳边轻语:“广陵王可真是个好殿下,画舫死那么多人也不耽误你寻欢作乐。” 后背被打得生疼,呼吸也不得顺畅,记事起就没人这么打过你,你被他惹恼了,眼睛先冷了下来,然后笑容逐渐泛开,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冷样子。你松开搂着腰的手,隔开一段距离凝视着贾诩,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第三次。” 贾诩嗤嗤地笑:“怎么?难道在下……” 话语被呻吟打断了,你抽手向他身后探,摸到了人鱼的后xue,那处鳞片细软,一剥就开,很轻易地就能寻到谷道。体温guntang的人鱼连谷道都是热的,手指探进去时只觉得烫得不太寻常。 秘xue紧致但不干涩,手指寻到外面的鳞片时就摸到了黏腻的水液。你揿住贾诩的手腕,膝盖抵住鱼尾的下半截,人鱼的上半身被你摁在岸上。 前面那根yinjing从水下探出半截,笔挺干净,吐露着湿腻的腺液,但无人照顾。你曲指在暖热的甬道探寻,人鱼的尾巴一阵抽动,谷道紧紧缩起,缠得手指愈发紧。贾诩咬着牙,恨声里粘连着暧昧的喘息:“你给我滚、呜……开……” “滚开还怎么讨论今夜画舫的事?先生心系百姓,那不如跟本王谈谈那些刺客背后的势力?你怀疑都有谁呢?” 边说,你边将膝盖往上蹭,碾着那根勃发的柱体。yinjing在鱼鳞和你的膝盖间磨蹭。贾诩说不出话,低低地喘着。你眯起眼,把手指抽出,加进第二根手指,恶意地夹住甬道内的嫩rou。 贾诩被你逼得卡出了一声哽咽。鱼尾在膝下抽动,末端还是无力地垂着,他连打你的力气都没了,后xue涌出的黏液湿淋淋地裹着你的手指。于是你笑道:“哦,本王忘了,先生现在哪还有力气分析这些事。” 掐着他的软rou直溜溜地往下滑,你满意地听着他压不住的哭喘:“把我缠得那么紧,还谈什么画舫行刺。” 情热灼得人鱼张不了嘴说话,但他拼力咬住了你颈侧,齐整的牙叼着皮rou磨,明明都没力气了,却还是像捕食的兽一样挣着要啮噬你。你轻易地挣脱了他,以牙还牙,咬住他的喉结吸吮,他颤着身子,喉结在你口中上下滑动。 膝盖使力往下压,贾诩睁大了眼睛,猛然一扭,没有把自己从你身下挣出。下身那根东西居然流了白浊,不是正常的射出,而是一股一股地从铃口流出,失禁一样。 白浊流到了你膝盖上,你剔起眉头,掴了两掌到他鱼尾上:“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还没结束射精的人鱼被你这两掌打得浑身颤栗,耳廓红得几乎要滴血。那两掌的力道被水流缓解了,其实不重,羞辱的意味更强。你没想到他那么青涩,被说了几句就红了脸,若不是他现在失了神,高低要骂你几句。 托住人鱼的鱼尾往岸上抬,你将贾诩翻了个身,用濡湿的腰带捆住他的手臂。前头的白浊还没有流完,依旧在断断续续地吐着,你抹了一点白浊送进他口中。 没有气力的牙齿咬住了你的手指,你伸着两指往里探,白浊都刮在了上颚。贾诩含含糊糊地说道:“滚开……蠢货……” “我这是在帮你啊,先生。”弯起眼睛,你笑了笑,掐着他的腰往岸上推,人鱼的上半身连着小半条鱼尾都露出水面,“我们以前有见过吗?怎么你一见我就那么大恶意?” 人鱼的后腰处有腰窝,手指掐着那两处腰窝往下便是弧线优美的臀部,人鱼的后xue藏在臀部的一处鳞片下,那里很好找,情热时那处摸起来湿滑黏软,手指送进去会被裹得严严实实。你挑开那边的鳞片,弯起两指抠挖xue道软rou,鱼尾随着你的抽动在水波中起伏,人鱼的谷道比他本人配合得多,手指研拓没两下就出了yin液。 阳具已经不流白浊了,半硬地贴在岸边的青石板上。你撩开贾诩的长发,伏在他身上亲吻腰窝,两指在甬道内连勾带刺地掯着敏感的软rou。他的敏感点很好找,就在两根指节深的地方,甲片往上一蹭就可以刮过。 手指擦过,他就会捱不住地呻吟,弓起腰身把软rou往你指尖送。他叫得很好听,青涩又自然,颤着声,尾调向上扬,即使这样,他有了力气还会骂你。喘息呻吟里夹着几声叫骂,骂也骂得断断续续,翻来覆去只有几句“蠢货”“滚开”,这条人鱼半点市井詈语都没学会。 被骂一骂不会少块rou,骂人的还是在你身下呻吟的人鱼,你更不会生气了。吻过他后脖rou,你笑道:“先生,我教你几句。” 自你八岁起,你就被养在隐鸢阁,那里的仙人远离世俗,然而山脚下的百姓不远离世俗。偷着下山几次,你也就学会了一些俗话。你在贾诩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说得他面红耳赤,骂道:“闭嘴!” “原来先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搂着人鱼纤细的腰,向上摸到了两粒肿胀的茱萸。在两粒乳尖周边打转逡巡,你在他侧脸落下一个吻,“看样子你在这里学会的不少啊。” 人鱼侧过脑袋,斜乜着你,鱼尾一抽,在你腿上划了道不小的口子。血水滴到人鱼身上,他痛苦地扭动身躯,池水拍起阵阵水花,岸边青砖板上狼藉一片。你嘶地一声,将腿放入池中,觉得这条人鱼凶得很。 不过凶也有凶的好。撩起池水冲掉鱼尾上的血,你在人鱼的左边胸口那粒茱萸上掐了一下,他被两处的疼激得甬道紧缩。人鱼有着敏锐的菊xue,手指只进了一根都能出水,现在两根在里面扩张,内里的水更是多得无需再加润滑。 拍了拍他的臀rou,你两指撑着菊xue,往里又加了手指。弗一加进去,他就拔高了呻吟,腰身弹起又被你摁下。下面那根阳具硬着抵在青砖板上,无需多余的刺激,只要摸着后xue的软rou,它就能自发寻找快感。甬道深处的黏液汹涌地往外挤。 在岸上,你更能清晰地看到鱼尾上沾的透亮的津液,闪着紫绸光泽的鱼鳞浸在他自己的黏液里,随着鱼尾小幅度的摇晃溢出色彩。你一手埋在后xue,一手包住那根性器。 小腹和鱼鳞相连的地方rou眼可见地抽搐,阳具在你掌心一跳一跳地。你见不到他的正脸,于是贴着他的肩窝去吻流畅的下颌线。 在画舫二楼从上往下望着贾诩时,大部分时间只能见到头顶的紫发,只有贾诩往侧边偏头时才能偶尔窥见一点精致的下颌。你出了会神,人鱼在你出神的时候两手扣住砖缝,往外爬了点。 两只手都被捆住了还想往外跑,你挑住甬道那块软rou,逼迫贾诩软了身躯。三指在甬道内进出,黏液携出又纳入,人鱼的快感被你挑在指尖。你只偶尔安抚一下前端,那里早就硬得想要释放了。 三根手指对于这条人鱼的甬道来说,还是有些多了,尤其是下面那口xue因为你不算温和的扩张肿了。贾诩摆着脑袋摇头,紫发擦过胸口,猫挠一样的痒。 将手指整根绎出,再全根没入,接连出入几次,贾诩喊得已经不成调了。忽断忽续地唤,高高低低地叫,人鱼在情热和快感的灼烧下失了理智,扭着腰,下腹自发地在你掌心中蹭。 小腹绷得紧,你知道他是快到了,扬起眉毛,故意要说些让他不爽的话:“先生嘴上说得好像很不乐意,下面却吃得那么紧,明明已经舒服到快要克制不住了。” 贾诩被你压在岸上,欲望磨得他迷迷瞪瞪地,一张嘴就xiele长长短短的呻吟,又低沉又沙哑,好听得很。当然,他本意不是要发出这些羞耻的声音,因为他硬是在这种情况下都要骂你一句:“混、哈啊……账……” 不轻不重地抽了阳具一巴掌,这次不是流出来的,人鱼的状态似乎好了些许,他拖着哭腔射出白浊。jingye泼泼洒洒,你身上,他身上,还有池水里都有。 扣在池岸边的手指松了劲,他往池水里滑,你没有阻拦,托着他的手指清洗指缝凝结的血块——他太用力,指甲都崩裂了点。 他浮在水里低低地喘,鸦翅似的长睫掩了半边珠红的眼。你看他高潮后的样子漂亮得惊人,刚要凑上去吻他,贾诩居然兜头扇了你一嘴巴子。 力道是不重,软绵绵的,只是你脸再偏一点,就要被他划破相了。你的好心情渐渐消散,一瞬不瞬地盯着人鱼的眼睛,笑容明明灭灭最后落了个冷笑:“先生,你似乎还没好啊。” 热潮还没有过去,身子泄过两次反倒更烫了,他绷紧身子咬紧牙关难捱地忍。你送了两根手指掀起唇片,在齿列间游走,示意他松口。他不配合,张嘴就要咬,你故意没避开,还刻意往尖利的犬齿划,手指就真的被划破口子了。 腥咸的血进了嘴,贾诩立刻啐了几下,但来不及了。疼痛煎熬着他,那条鱼尾左右上下胡乱地在水中扭,没一会就彻底无力了,沉沉地垂着。你先上了岸,拖着人鱼往亭子里拽。 贾诩的府临水而建,池水边还有一处别致的小亭子。他平日大约会在此处品茗,亭内石桌上还有齐整的茶具。 人鱼任你拖拽出水,他已经疼得没有力气骂你了,一张脸浮着病态的红,每一次落些血到身上,他都会泛出不寻常的绯色。 拎着空茶具往里灌了些池水,你掐住贾诩的下颌强迫他张嘴:“喝点水把血吐出来吧,先生。” 贾诩怎么说得出话,他的舌头前后探了几下,估计在骂你。一点头,你松了手,说:“既然先生上面这张嘴不想喝,那我就请下面那张嘴喝吧。” 菊xue的鳞片被你揭开,你强行让他趴在你腿上,两根手指撑开谷道,往里送壶嘴,水流沿着壶嘴进了他身体。人鱼惊得要跑,拖在地上的鱼尾左右摆了一下,幅度小得可怜。 茶壶容量不小,装满水全灌进去,贾诩的小腹就鼓了。接连灌了三壶进肚,人鱼小腹鼓得像三月怀胎,壶嘴一抽出来他就收不住水,淋了你的手指。你不满,从身上取下玉佩塞进xue里。 那枚玉佩是你自己买的,翠绿温润,呈水滴状,杏黄的穗子垂在紫绸缎般的鱼尾上,xue口一缩穗子就一摆,倒也挺适合他。 他这样的人,一定有许多人送他礼物……你的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又记起大皇子对贾诩格外的关照,生辰日邀请了自己的幕僚,出事时,会先询问贾诩的看法。甚至在画舫上,贾诩本人都笃定亲卫都会来寻他。 这样一想,你略多些了烦躁,将玉佩往更深处送。玉佩堵住了想要挤出来的水,人鱼的小腹鼓胀,你将唇瓣贴在他小腹上徐徐亲吻,在耻骨和腹沟股处留下吻痕:“有人送过你什么吗?” 贾诩的反应意外地大,他“嗬”了声,挣着全身的气力,喘道:“滚开!你这个骗子!” 这话没头没脑的,你听了愈发烦躁,猜测确实是有人送了他礼物。你把他抱起来,压在桌几上,忽轻忽重地去揉他的小腹。一挤压,贾诩眼里就蒙了泪意,但没力气,骂不出来,话也说不完整,垂着头哽咽,声音也是忽轻忽重的。 这时候他就很乖了,牙关很容易就被你撬开了,你终于能拥着他来个缠绵的吻。人鱼腰是软的,嘴唇是软的,舌头也是软的,你把他当蜜糖咀嚼,咋了软舌啃噬,卷干了他口腔里的津液,吮得他两瓣唇片红润发肿。 空的那只手去摸后xue,刚才扩了三指又塞了块玉佩进去,xue口还有润滑,是比最开始好进了,你沾了黏液重新送进三根手指。贾诩有了反应,摆尾要挣脱你,力道还是小,玩闹一样。 你摸到了那块玉佩,没作思考,两指顶着就往里挤,xue口一直吞到指根,玉佩被送进了更深处,穗子还留在外面。鼓胀的小腹被人揉捏挤压,不该用于情事的xue口被手指挤占了,yin液混着池水在肚子里作乱,内不出外不入,贾诩轻声地叫唤。 这点声音也不全是痛楚,还掺了羞耻的快意,所以他含混地压抑了声音。猫叫一样的嘤咛撩拨了你的理智,你伏到他身上亲吻雪腻的肌肤,唇齿叼了一块腹部软rou吮吸。 手指爬过一处软rou,鱼尾一挣一挣地,他弓起腰身,后头漫漫地涌出汁水,拥在里面的手指进出都带了粘稠水声。 人鱼的谷道内襞挨挤着你,好像在推却又像在挽留,手指出一截他就把你咬回去,进一截却缩了甬道,这样一推一拒,玉佩往深里走了。担心玉佩深到更里拿不出来,你扯着穗子想把玉佩拉出来些,却感受到了阻力。你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先生很喜欢这个玉佩……我不知道谁送过你什么,但这个玉佩,你要记着是我送你的。” 贾诩好不容易攒了些气力瞪你,但眼里网了泪,再凶的眼神也是绵的。你用手背抚过他的眼睛,埋在谷道的手指将指甲刺在敏感的软rou上,他尖叫起来。 人鱼被按在指尖抖,鱼尾、手臂、装了水的小腹都在抖,眼前的景象也颤巍巍地,他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喊劈了嗓子。 他的气息guntang,哆哆嗦嗦地呼在你脸上,下面那口xue也热得要化了你的手指。贾诩想蜷缩身子,鱼尾卷起又滑落,一动不动地垂在桌下。你心生不妙,一摸贾诩额头,竟然发了烧。 你喜爱他的美色,自然不想要闹出人命,刚准备抽出手指,他却来阻留你了,把你嗑得死紧。嘴里硬着,身子却捱不过情热。人鱼已经这般难受了,染有血的池水更不该被你灌进体内。 扯住湿滑的穗子,你一举拉出玉佩扔到一边,花了气力摁他的小腹。他挣动起来,腰往上弹,尾巴踢蹬着你,沙哑地哭喊嘶叫。先是出了小股小股的水,然后关在里面的水大量地往外喷。 乘着水意往里塞手指,水就喷得忽断忽续,还杂了粘稠的yin液。人鱼的小腹蔫得很慢,一方面是你擩了手指在里头,另一方面是他耻,意识模模糊糊地,但还是不想在你面前排水,使劲要锁住xue口。 尾巴尽管在作乱,力度也小,轻而易举地就被你镇压了。你把贾诩抱坐起来,捉着他埋进你的胸口,轻轻地抚着他的头脸:“把这点排出来,我们就结束。” 他很烫,你之前泡了水,身子比他冷,他觅着冷意往你身上贴,张嘴咬了你的胸乳。贾诩都烧得神志不清了,你也就不在意那点猫挠一样的劲力,任他咬。 一手挤压他的小腹,一手三指抵住内襞软rou,你两边齐施力,手指对着他敏感的软rou碾挑。xuerou吮得起劲,谷道排出的yin液就比水多了,黏黏腻腻地湿了你的膝头。 你想让他快些结束,又顾忌他经验不足,用力几下便停,颠得人鱼在你腿上起伏不定。他闷在你胸口哀哀地咽呜,红晕一路烧到耳根,露出的半张脸都带了血色,涂了胭脂一样的艳。 很少见生病的人有这样的气色,你一时情不自禁,手转了个弯,从小腹摸到脸颊,低下头轻轻地在贾诩唇上落了个吻。 这个动作做出,你都有点发愣,感觉多少有点色令智昏。好在贾诩烧糊涂了,没反应过来。为了掩饰先前的行为,你加快了手指的抽插,这次没顾忌,用足了气力,xuerou被翻出来又带进去。他嗓子哑得厉害,呻吟了几声就喊不出了,软着身子往后倒,全靠你眼疾手快捞住他。 人鱼小腹的水全被你带出来了,你越是往里进,他出的yin液越多,鱼尾濡染了sao水,晶亮一片。但到了这时候,他那根性器都缩在体内没有动静,你不怀疑是自己技术不好,疑心是这条人鱼被烧得伸不出来。 分开两片腹鳍,你想帮他引出阳具,但一摸上去他就摆头,喊都喊不动了还想扭身子往外爬。你眉尾上剔,一把扣住贾诩紧窄的腰,慢声细语地哄道:“先生,别怕,放松些。” 烧得浑噩的人鱼估计没听懂,一双红眼在薄薄的眼皮下半睁半闭地,只偶尔有点流光。你懒得再说,抱起他的鱼尾往胸口抹,三指撑开被cao得红肿的xue,那里的嫩rou正蠕动着,吐出透亮的津液,一副yin态。倒没有出血,是好现象。 贾诩很小声地说着什么,嗓子那么哑,声音那么轻。你凑过去仔细听,半天才听出一个疼字,不知道是这烧让他疼还是xue口肿得让他疼,亦或者两者都有。 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弃,抽了手指抱着他往水里走。贾诩真的烫得厉害,全身骨骼都烧化了一样软在你怀里。进了水以后,藏在鱼鳞里的阳具立刻挺了出来。 池水尽管沾了血,但还是可以缓解情热,是你把他拖上岸才加重了病情。你贴着人鱼,摸了摸他guntang的额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