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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弃马进入了魏韩交界的边区,心情至此大是不同,竟然颇有点游山玩水的意味。 此时介于魏都大粱和韩都南郑间的中牟,只在此北百里许外处,项少龙须有很大的自制力,才压止了直接投奔中牟的强烈欲望。 那当然是最不智的鲁莽行为。 大气渐转寒冷,幸荆年为他备有冬衣,使他不用受捱冷之苦。 走了五天,才抵达毗连山区的外缘处。 旭日东升中,阳光洒在山区外的原野上,在草树间点染全黄,呈现一片生机无穷的气象。 不远处有个大湖,当寒风吹过时,水纹荡漾,湖旁树木的倒影变化出五彩缤纷和扭曲了的图案,看得项少龙更是心旷神怡,浑忘了逃亡之事。 丛莽的原始森林和茂密的灌木、延展无尽的草地和沼泽中的野生植物,把如若一而明镜的大湖围在其中,实是人间胜景。 湖旁的草地上竖起了多个帐幕,还有成群的马羊正在草原间悠闲地吃草,气氛宁洽。 项少龙观看了好一会后,才收拾心情,朝大梁的方向进发。 他当然不会自投罗网的往大梁奔去,而是准备到达大梁的郊野后,循以前由赵往大梁的旧路返回赵境内。 虽然要绕个大圈,却是他能想出来最安全的路线了。 一个时辰后,他已深入魏境的草原。 想起当晚遇伏,由疾风背着他落荒逃走,最少跑了近三百里的路程,从他现在的位置沿此奔至赵魏两国交界处,再绕到邻近荆家村山区内的山野处,才力竭倒毙。 目下他可说是重回旧地。 往东北走了近三个时辰后,蹄声在前方响起,项少龙忙躲了起来,不片刻一队约二十人的魏兵奔驰而至,到了附近一处高丘上扎营放哨。 项少龙看得头皮发麻,心叫不妙。 魏人显是收到风声,知他或已逃来此处。 要知由这里无论朝中牟或大粱的方向走去,都是平原之地,所以熟悉自己国境的魏人,只要在地势较高处设置哨岗,他若稍一疏忽,便显露行藏,难逃被发现的后患。 敌人显然仍在着手布置的初期阶段,一俟设妥哨岗,便会对整个平原展开水银泻地式的搜索,在快马加上猎犬搜索下,自己休想有逃生的机会。 最要命的是在大粱之前有几条挡路的大河,魏人只要配备猎犬,沿河放哨,纵是晚上,自己恐仍未可偷偷潜过河道。 想归这么想,但除非掉头回到山区里,否则只好继续前进。 现时无论折返韩境,又或南下楚域,危险性都不会因而减少。问题是应否把心一横,直接北上中牟,那至多几天时间,便可回去与滕荆两人会合了。 这想法出早前更有惊人的诱惑力,但那可说是最危险的路线。 直至太阳西下,项少龙仍在该往何处去这问题上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最后终于把心一横,决定先往中牟的道路试探,假设确没有方法通过敌人的封锁线,才东行折往大粱,依原定的计划入赵返秦。 下定决心,心情轻松下来,多费了半个时辰绕过了敌人的哨岗,北上中牟。 在到达中牟之前,尚要经魏国另一大城“焦城”。 他当然不会有入城的打算。还得格外留神,免给魏人在那里的守军发现。 以特种部队的敏捷身手,天明前他走了近三十里路,跑得腿都酸了,最后躲到一处密林内休息。 他还不放心,费了点工夫爬到一棵大树枝叶浓密处,半卧在横枝上,才闭目假寐。 这棵大树长在离地较高的密林的边缘处,可俯瞰外面的平野和通往焦城的大道。 不半晌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音和人声把他吵醒过来。 项少龙睁眼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林内林外俱是魏兵,少说也有千人之众,正展开对这一带的搜索。 立时汗流浃背,才知自己因过度疲惫,直至敌人来到身下方才醒觉。若非睡处是在三条粗树干形成的凹位处,说不定早在酣睡中掉到树下去。 他指头都不敢动半个,直到魏兵在树下经过,才敢探头观察形势。 林外的官道先后驰过了两队骑兵,更远处一个高丘上另有人马,似乎是今趟搜索行动的指挥部。 只看敌人这种规模,便知自己曾对他有恩的魏王增已下了不惜一切,也要把他擒杀的命令。 这批至少有二千人的部队,很大可能是来自焦城的驻军,且只是整个搜索队伍的一部份。 以这样的兵力和魏人对自己国土的熟悉,他如今确是寸步难行。 不禁颇感后悔。 当初不是因归心似箭,想直往中牟,而是绕道往大梁,便不至陷身这种危险境地。 眼下最明智的做法,莫如折返韩境内山区,躲他十天半月,待风头过后,那时无论逃往何处,都会容易多了。 犬吠声此时在林内某处响起,项少龙更是头皮发麻,只能听天由命。 这一刻由于人多气杂,他还不太担心会给猎犬灵敏的鼻子发现,但若在晚间单独奔走,又是夜深人静,便难保证能否避过犬儿的耳目了。 见到敌人这种阵仗,他那还敢往焦城去,待逻卒过后,便由北上改为东行,朝大梁南方潜去。 施尽浑身解数,避过了重重追兵,这晚来到著名大河“贾鲁河”的西岸。 放眼看去,两岸一片平静,不见人迹。但项少龙可以肯定必有敌人的暗哨设置在某处密林之内,监视着河道的动静。 他细心地观察,假设了十多个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后,躲往树上去,静待黑夜的来临。 疲累下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地化作了一个纯美的白色世界,脸上身上虽沾了点雪花,却并不感到寒冷。 初雪终于降临。 项少龙拨掉身上的雪粉,心情沉重的看着仍洒个不休的雪花。风雪虽可掩蔽行藏,但却不宜逃亡,若此时跳进水中,又湿淋淋的由河里爬出来,说不定可把他活生生冻死。 而且雪停时留下的足迹,更难瞒过敌人的追蹑。 目下他只有三个选择。 首先就是砍木作筏,好横渡大河。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