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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笑。” “郎君,郎君!官差已过廊庑,马上进洞门就看到咱们了!”吉祥在屋檐下边跑边喊道。 此时三娘那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认识她这么久,薛崇训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却还是在这种危急狼狈的情况下。薛崇训正苦思无策,便随口问道:“你笑什么?” 三娘笑道:“我笑郎君现在的样子……” 或许是三娘的微笑刺痛了薛崇训内心的某处,他现在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情,非常不愿意失去她。 其实三娘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但只要是人,怎么能做到完全无情呢?薛崇训现在也顾不得追寻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她有恩?人的心理真是很难捉摸:如果别人对自己有恩,反而有负债心理觉得很难受;反过来如果自己对别人有恩,却觉得那个人很是亲切。 又或是同情她的身世和遭遇?总之薛崇训是不懂的,他也没时间去想。 “郎君,他们到门口了!” 这时三娘还站在薛崇训的房门前,根本没开始躲藏。 三娘又道:“我牙齿里含着毒,只要咬破便能一了百了,我不会说出任何事。咱们不必做无谓的挣扎了……让我记住你的好,死得好受一些。” 薛崇训真的对她好吗?那她现在面临的死地是因为谁? “不!”薛崇训断然道,“人不能听天由命!你跟我来。”他说罢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三娘的手往房间里走。 第一次抓她的手,真的非常冰冷,薛崇训不明白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会有鬼魅一样冰凉的手? [ .bxwx b o o k .]
第十八章 公道 有时候女人想问题的方式和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差别之大令人瞠目。有人不怕死,或为知己者死,或为大义慷慨赴死;而女人晓之以大义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相反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她们会十分看重。 她希望得到关爱,希望在特殊的日子里收到礼物,哪怕是一件小礼物。都是些不是很重要的事……三娘也不例外,她虽然生活在阴暗的世界里,总是昼伏夜出,但同样很看重别人的关心。 上次杀冯元俊的时候,她那句“宇文孝一直在口头上说把我们当作亲生儿女,但我知道,我从来比不上宇文姬精贵”,薛崇训其实就应该明白她的心思的。 当薛崇训拉住她的手向屋里跑的时候,三娘心里顿时流过一丝暖流,她甚至忘记了自己面临的危险,满脑子都是薛崇训那温暖的粗糙的大手,那只因练武磨上茧子的大手,有阳光的味道。 无论薛崇训是个多么坏的人,无论他的道德有多么败坏多么无恶不作,但此时在三娘心里,他是一个好人。 薛崇训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间,左右一看照样没有特别隐蔽的地方。他的卧室布置得简单淡雅,只有榻、椅、案、香鼎等物什,也没有夹墙秘道等设施,实际上就算修了夹墙别人要搜照样搜得出来,李守一这样年龄的官员见多识广,一栋建筑大概有些什么设施他恐怕一眼就看出来了。 “郎君,我有句话……”三娘见到薛崇训房间里这副模样,忽然说道,但薛崇训随即就打断了她,他说道:“以后再说,现在来不及了,你到床上去,一会我来应付李守一。” 三娘只得顺着他的意准备上床,但她是不报什么希望的。 这时薛崇训想了想,又阻止她道:“还是别躲床上,你到床底下去……裴娘,进来。” 门口的小女孩裴娘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她是薛崇训的通房丫头,不过一向都睡屏风外,只是侍候薛崇训起居而已。 “你到床上去,把外面的衣服去了。”薛崇训下令道。 裴娘只好脱了上衫和裙子,只穿了白色的亵衣爬到了薛崇训的床上。她这样是为衣冠不整,被男人看到是很不好的,但里面的亵衣亵裤都是长的,一点也不暴露。 薛崇训随即走上前,拉了被子把裴娘蒙头盖住,吩咐道:“你们谁都别有什么动静,好好呆着便是。” 这时外面的廊道上已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薛崇训起身走出门,只见李守一带着一小队人正向这边走来。 薛崇训先声夺人地喝道:“李守一,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要抄了我的家?” 李守一走近之后,不卑不亢地抱拳道:“老夫的人亲眼看见凶犯进了卫国公府,进来搜人,是奉了今上的圣旨,公事公办,请卫国公配合。” 薛崇训冷笑道:“你以为办这件事能升官不成?” 李守一凛然道:“老夫愿山村匹夫,只喜耕田读书而已,有薄田一亩三分足够糊口,而今出仕,岂是为了升官发财?” 薛崇训道:“希望你口中的话是出自本心,否则真叫人恶心。” 李守一见薛崇训挡在门口,又问道:“这间屋子是卫国公的卧房?” “正是。” 李守一道:“这里也要搜。” “你敢!”薛崇训怒道,“房中有我的内眷,我看你不是来搜人,是故意羞辱于我!” “老夫公事公办,绝不会因私废公。请卫国公移步,这里也要搜。” 薛崇训让到一边,冷冷道:“要是搜不出什么,此事我会向你讨回个公道。” “哼!”李守一当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石头,根本不鸟薛崇训的威胁,移步便向里面走,后面的几个胥役见李守一走前边,他们也随着跟了进去。 李守一走进房间,并未作出任何举动,只是站在门口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对旁边的一个胥役道:“你守在这里。”然后径直往里面走,绕过屏风,来到了薛崇训的卧房。 薛崇训也跟了进去,指着房里道:“你看我这里哪里能藏人?” 李守一的注意到了那张大床,被子里很明显有个人,便问道:“床上是什么人?” “我的通房丫头。你们突然闯进来,她还来不及穿衣,现在不便见人,你们搜完赶紧出去!” 李守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装扮成兵丁的线人,却对另外一胥役说道:“去把被子掀开,看看是什么人。” “李守一!”薛崇训疾步走到床前,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