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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来金峡关与大平禁军议和的。” 她了然一点头,微微蹙了眉,回身冲黄波道:“你也出去吧。” 黄波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却不得不尊她之令,黑着一张脸退到帐外候着去了。 待帐中全没杂人了,孟廷辉抬眼便盯着那岳临夕,目光锐利脸色凝肃,“没旁人了,也就不需要要玩什么花样了,你是那边来的人?” 赵回一听,脸上笑意全无,悠悠道:“孟大人,果然不是寻常女子。”他转身对向岳临夕,道:“既然如此,你也就有话直说吧。” 岳临夕迈两步到她身前,朗然一躬,低声道:“臣岳临夕,拜见国主。” 饶是孟廷辉再有准备,再听见这话时也是小惊了一下,怔然注目于岳临夕的脸上,久而未言。 岳临夕抬头道:“眼下事未具备,待国主移驾至建康路舒州,侯我人马复据三路要塞后,必会为国主行称帝登基大典。” 孟廷辉默然良久,忽而笑了下。 称帝? 是没料到这些中宛遗臣们如此迫不及待且胸有成竹,就好像这北三路,甚至是更多的疆土已为他们全部掌据了一般。 她未答岳临夕的话,转头又去看赵回,道:“我出京前听尹清道,倘是中宛得以复国,便割所占疆土三人之一与北戬,可有此事?” 赵回点头,“正是。” 她这才转眸望向岳临夕,冷笑道:“起兵是你们筹谋的,与北戬商约是你们定的,何时称帝也是你们说了算,那还要我这个国主么?横竖不过一个帝位,你们当中势必有肱股之辈可以胜任,说不定还有不少人已经觊觎此位许久。” 岳临夕一哑,不曾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思虑片刻才道:“中宛亡国凡二十七年,故地诸路遗臣子民无不期盼得以复国,暗中筹测多年无所举动,是以无人可聚万民归心,今知皇嗣尚存于世,我等乃敢举兵,行此复国大计,惟望国主能以皇嗣之身招故地移民于麾下,此帝位非皇嗣真脉不能与占,而今既得国主,则往后复国大事敬由国主定夺,我等亦唯国主马首是瞻。” 孟廷辉略略一牵唇,神色似是有些满意,冲赵回道:“之前所约,可曾立过盟书?” 赵回看了岳临夕一眼,方皱眉道:“不曾。” “那便不作数。”孟廷辉语气干脆,丝毫不留余地:“北戬眼下虽助我复国,然一旦占得己利,安知不会反目侵我疆域?” 赵回乍然做怒,“我北戬此番出重兵南下,难不成都是白白费力流血?” 她轻轻地笑,“赵将军莫急,我话还没说完,眼下北三路多有为我大军所制之势,再加北戬压境数万大军,复我中宛故地诸路不在话下。然你我既以举兵,又岂能不图所进,若依我见,除复我故地之外,还当趁势再多占数十州疆土,如此方能解我亡国破家之仇,北戬大军倘肯与我同进同退,则多占之疆二军各得一半,如何?” 赵回沉着脸,“此时我做不得主,须得报京中,由我北戬皇帝陛下裁断。” “无碍。”她低眼,“我时间很多,可以等。” 赵回脸上却泛起疑色,“我又怎知你是一心一意要与北戬共进退?倘是你眼下说些虚情假意的话骗我,将来又该如何?” 孟廷辉目光微燥,“为表我之诚意,更为让赵将军信我,不如我让金峡关外的大平守军退后三十里,还金峡关口与北戬大军,赵将军以为如何?” 赵回一惊,“你安有如此大的能耐?” 她眼神无羁,出口更狂:“我自有我的能耐,赵将军又何须多言?倘是再有疑言,莫怪我翻脸不干了。” 赵回喉梗,只皱着眉盯着她。 岳临夕也有些迟疑,道:“大平禁军历来骁悍,倘是我军再犯除北地之外的诸路州县,恐会不利。” 孟廷辉瞥他道:“大平禁军的事儿,此处岂会还有人比我更清楚?先前北面三路之所以裁军减员,便是因为营寨散多难防,各军兵员惰怠不堪,除了少数几个州府大营之外,大平禁军早已不比从前。” 她又挑眉冲赵回道:“大平新帝如何更不许我多言,赵将军当初亦是亲眼看见了,彼不善战筹略,多年来不过是靠那些枢府老将们帮持罢了,倘是北地连败,大平新帝定会厌战,或许将来不需你我二军攻伐力战,彼亦会割地求和矣。” 赵回脸色愈发黑沉,“你与大平皇帝不是…” 孟廷辉不耐烦的地打断他,冷声道:“我孟廷辉在大平朝中有着什么样的名声,不需我与将军详说吧,我自幼孤苦无依,此生一重高官显位,二重金银钱锦,这些年来在朝所图不过此二事,至于大平皇帝,我既知亡国破家之仇乃拜其父所赐,十余年来其苦无靠之恨又岂会轻易就泯,我与他之间本非真爱,从此往后更是只留恨意,不存旧情。” 第141章 大jian(下) 这话说完,她便轻轻垂眼,冷笑道:“事已成此,我多说亦无用。只是父母冤亡之仇,我不会不报。倘是将军尚知人情冷暖,便不该再疑我丝毫。” 赵回有些动容,道:“是我冒犯了。”他看一眼岳临夕,又道:“倘是大平守军果真退让金峡关与我北戬,我必修书往复朝中,提请二军侵地分疆之议。” 孟廷辉问岳临夕道:“你们原打算何时将我送往舒州?又要从哪条路往南?” 岳临夕立刻道:“原计于待国主抵赴北戬大营之后便即刻动身。因临淮路有韩澎之部阻道、潮安北面大平禁军数众,所以仍旧打算从建康路锐州直接南下。” 她一撇嘴,似是讽刺道:“建康路?狄念在汾州的宣抚司你们倒是不怕!大平禁军调往建康路剿寇之部何止数万,倘从建康路南下,你有把握不出意外?” 岳临夕皱眉,“国主之意是?” 孟廷辉拢了拢袖口,好整以暇道:“韩澎之部已经退守梓州,临淮路禁军不足以惧,便从晖州向南,绕道向西入建康,再去舒州。” “便听国主吩咐。”岳临夕稍稍一想,就应了下来。 她又看向赵回,道:“未防生变,我不可久留于此地。待金峡关外大平禁军退守三十里,我便出关向晖州,还望赵将军言而有信,拜表朝中请议你我之计,到时倘有盟书之约, 直接发往舒州即可。” 赵回正色道:“一定。” 她又轻轻敛眉,“事既议妥,我也想歇歇了。” 赵回忙叫人来带她去筒帐内休息,岳临夕见状,也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欲护她周全。 孟廷辉放眼一扫,不见黄波人影,料想其是先被人带到筒帐那边去了,足下步子不禁快了些。 岳临夕大步走在她身侧,眉目在斜阳金辉下散着淡淡的光。 她斜瞄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