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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了,也叫朕踏踏实实过个好年。” “臣不辱使命!” “那就好,朕在紫禁城里等着陆卿立头功。” 虽然陆远办事干练,梅若英终究不太踏实,故而啰嗦叮嘱在所难免。说起来,江踵肆无忌惮并不仅仅是天高皇帝远,他也曾是杨太傅的学生,论理当算梅若英的师兄,杨太傅年事已高,生了场重病,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半月前递辞呈致仕,梅若英为此还专门微服上杨府看望,大病初愈的老师去意已决,她再挽留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心道也罢,有得必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想起这一桩,她不免又记起那天晚上去杨太傅府上,天下大雪,出来的时候肚子饿,带着桂子几个还跑去吃包子。然后包子吃得正舒畅地时候,冷不丁跑出来个泼皮二愣子没头没脑调戏她.... 一想起不着调的秦小七,梅若英心头又不免添了些烦躁。 陆远再叩首,女帝挥手,桂子甩甩拂尘,准备送陆远去偏殿用膳,不料陆远并未起身,又道,“皇上,臣还有一闲事。” “闲事?陆卿......还有闲事?”梅若英不解。 “臣向皇上打听一个人。” “......谁啊?” “秦......小七.....” 梅若英眼角一抽,刚想起秦小七,就有人说起他来了。 陆远三言两语,讲了个大概。梅若英很快反应过来,她前些日子抓进宫里的男人,就是陆远的独子陆锦的未婚妻花绫子的亲人,她的表哥。秦小七进宫,家人六神无主,焦急不已,所以才托他打问。 陆远带来的消息听得梅若英直摇头:这个秦小七,居然是个背后有人的主儿呢。看陆远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把这当闲事打问,显然接了重托,梅若英心下便有了计较:这个人情倒可以给他,陆远离开以后,梅若英坐在宝座上,静默片刻,接着又召了内阁大臣议事。 太阳从东边儿斜到了西边儿,几位阁臣陆陆续续退出来,桂子见梅若英午膳没动一筷子,请示提前传晚膳,她点头应允,桂子刚出去,又给叫回来,交代道:“晚上这顿摆在承乾宫,朕想去看看贤妃。” 仪仗到了宫门口,慕非白早前接了信儿,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冷风里,眼见梅若英刚跨过门槛,便跪地迎接,被梅若英双手扶起来,“说了多少次,你身子不好,别在外头候着,就是不肯听。” 她不忍,数落两句,慕非白则不然,心里门儿清:恩宠是恩宠,规矩是规矩,当着这么多人面,恃宠而骄是大忌,这背后不定有谁等着挑贤妃大人的错处呢,他哪里敢松懈。遂握着梅若英的手轻声笑道:“臣那是急着见皇上,皇上还不允么?” 晚膳也不过就是几样菜,都是梅若英爱吃的,比起从前,她如今格外反对铺张浪费,是以一日三餐并不多丰盛,吃饱吃好就成。比如今晚这顿,白面卷子配桂花鱼条,蜜丝山药,绣球乾贝、小蘑菇煨鸡,外搭一小盘儿冬天种出来的爽脆小黄瓜,梅若英中午是饿了肚子的,这会儿吃着什么都香,慕非白亲自布菜,看她进膳有滋有味,心里也高兴,一时倒忘了自己动筷子。 “看着我干什么,菜都要凉了,”梅若英嗔他,舀了一勺鸡汤递给他,慕非白欢喜,刚要说话,可惜连谢恩的机会也给梅若英驳了,她拉着慕非白的手,柔声细语,平时冷冰冰的脸庞,也多了几丝温情,“大冷天搅和你的清净日子,你总算跟我这样客气,这哪是夫妻之道?” 桂子叫内侍都在外间候着,暖阁里就剩下了他们二人,慕非白也不矫情,见她心情还不错,想着不如趁这个机会,提一提咸安宫里那三个倒霉蛋,“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便不客气了,臣有些事,想和臣的皇上妻子商量商量。” “你说,咱们一起商量。”梅若英笑笑,见他气色还好,心里安慰许多。 “前些日子进宫的秦公子,至今没名没分的,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安置?”按照轻重缓急,慕非白先提了秦小七。 “巧了,我也想和你商量这事。”梅若英一挑眉,怎么看慕非白怎么贤惠,“黑不提白不提的扔着不管,确实.....不是个事儿,.....你看怎么着合适?” “不管怎么说,他也在龙床上躺过一回,不如.....”慕非白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不过听梅若英说话的口气,她似乎有点不会放手的暗示,所以很快压下了替秦小七求情出宫的心思,缓缓说道,“不如,先封了选侍,给个位分,别凉了人家的心。” “选侍无可厚非,要不看陆远面上,提了贵人吧,”梅若英稍一沉思,拍板决定,“这事儿你办了就成。” “陆远?陆指挥使?”慕非白有点不明白。 “是啊,秦小七是陆远的.....亲戚,”梅若英懒得解释,一句带过。善待秦小七肯定能使陆远的独子陆锦高兴,陆锦一高兴,大约陆远就更愿意给她卖命了,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是这样。”慕非白道,“那臣依皇上的。” 梅若英不多说,慕非白便不多问。晚膳用的差不多的时候,敬事房的太监循着梅若英的踪迹进了乾清宫,托着大银盘子杵在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空荡荡的大银盘子仍然只有两支绿头签,梅若英顺手拿起写有贤妃的,翻过来扣下,道,“朕今晚留宿承乾宫,你们不必来伺候。” 这帮太监着实没眼色,饭都在这儿吃了,晚上还能到哪儿去?梅若英忍着不悦,打发人回去。 太监应了声,弓着腰又退出去了。侍寝无非就是这两种,要么皇帝招去养心殿,要么皇帝留宿嫔妃宫中。梅若英勤勉于政事,极少在后宫走动,如今男人也没几个,召幸也尽量一碗水端平,慕非白不会是例外。天暖和的时候,通常都会被太监卷起来架到皇帝的龙榻上,因着身体的缘故,皇帝与他,基本是同塌而眠,特许慕非白留宿到天亮,两个人并不做什么。只不过时间一长,慕非白揣测梅若英怕伤他,多少憋着兴致,心中便内疚不已。 “皇上,臣只怕会搅扰皇上好眠,......臣......”慕非白这几日夜里都会咳嗽,一咳嗽又得好半天往回缓,不能叫她尽兴也就罢了,搅和她也睡不成,这罪过他没法担。 “非白,你有今日,都是我的过错,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还想你陪着我,在我有些孤独的时候,我是不是........过分了?”她挪过去,依偎着慕非白,“有时候真是觉得累,觉得辛苦,想找个能说话的人说说话,可是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慕非白伸出双臂,轻轻搂住她,低下头,将深情的吻印在她的头发上,良久,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