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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你不配说这句话,我能走到今天,什么风浪没见过?爱我如一?听起来真是荒唐可笑!你不如说你更爱你自己,在错综复杂的宫闱之中,谁能做到只有爱情,没有别的呢?我一直忍耐,是因为我理解你,但不表示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碰触我的底线!” “皇上,....我......” 张勉之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他仰头生生给憋回去,强迫自己不可以脆弱,他是男人,不能被她瞧不起。 “张勉之,你有置彻儿于死地的想法,我没说错吧?就算你没有做,但即使是这种歹毒的念头,也会伤人性命。因为有些奴才,有时候比狗还忠诚,她最会揣摩主人的心思,替主人办成他难以启齿的心愿,讨主人的欢心。你这么聪明,该能想到,却没有及时警告和阻止。”梅若英仿佛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张勉之毫无遮掩的悲伤让她生出了一丝不忍,“你有不满我明白,但我是真的没料到,你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梅若英试问对你不薄,你要什么有什么,经常做些出阁的事,我也睁只眼闭只眼让着你。连仅有的三个孩子,也都有你的一份儿。皇子们都小,各自不同,我也没有厚此薄彼。将来谁登大宝,除了能力,还得权衡利弊。梅衍无论是从性格还是你张家的背景,都不适合待在储君这个位置上,我站在天下为公的角度去看,你呢,只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去看,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有没有替天下想过?!....” “.....皇上.....” “你当真为他好,不该将他推到你希望的地步,以后的路,得靠他自己选,就像你,因为一时冲动选了一条错误的路。”梅若英突然转身,悲凉地抚摸着张勉之脸上的红印,“其实你当初不该对我投怀送抱,你年轻,不过堵着一口气,觉得我梅若英面首三千,却对京城第一公子不屑一顾,你确认当初对我的感情,真挚的我连一丝虚假都分辨不出来么?” “那你呢?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张勉之突然抓住梅若英即将离开的双手,将它们重新放在自己微微肿起来的脸颊上,言语哽咽,“若英jiejie,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从我进公主府的第一天起,你就开始利用我忘记你的情伤,可等你好的差不多了,仍然没有完全爱上我,而我却心甘情愿的留下来,跟着你进宫了。” 他那时候,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青春年少,长了一张妖孽祸水的脸,常常站在高楼上睥睨着底下成群结队的姑娘们拿着鲜花水果恭维他,他一笑嗤之。这世上只有一个女子能入他的眼,那就是美丽不可方物的朝云公主,可惜对方比他更骄傲,连他唯一肯对她露出的微笑都不放在眼里。他的斗志,他的好胜心,充满了胸腔,冲动之下跑去公主府,从此做了她的裙下之臣,连前途和自尊都抛的一干二净。 如果要问是不是后悔当初,直到现在,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张勉之,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梅若英蹙眉,双眼微微泛红,她回紫禁城,避着不见他,也许就是为了逃避现在这一刻。可惜,该来的,终究要来,“好的你快无法无天了.....,你是衍儿的父亲,看在衍儿和你祖父为国鞠躬尽瘁的份儿上,我能保证你安稳的活着,你.....好自为之罢。” “皇上!”张勉之彻底失去了冷静,他低估了她的聪慧和她敏锐的洞察力,他低估了她的绝情和冷漠,“......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我!” 梅若英使了劲儿,一把将张勉之推倒在地,张勉之爬起来,去拉她的胳膊,苦苦哀求,“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若英jiejie,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会了!” 他在梅若英面前,卑微如尘埃,叫人怜悯。忆往昔,他年纪轻轻,就做了父亲,从前在潜邸,他最喜欢拉着她的手,走在她的身边。别人俯首尊称一声朝云公主,他偏偏叫她若英jiejie,那么骄傲,如同开屏的美丽孔雀,如同展翅的妖艳凤凰,高高在上,他甚至对梅若英其他的男宠大打出手,之后扬长而去。这些她都容忍,可惜时过境迁,他犯下大错,她却不能再软下心肠,给他机会胡作非为了。 “张勉之,敢作就要敢当,亏你是梅衍的父亲,你想过他的处境吗?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梅若英出言相逼。 张勉之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朝梅若英郑重其事地磕头,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滴在了梅若英的脚下,“皇上,衍儿还小,一切都是我做父亲的错,求皇上护着衍儿,以后莫要被其他人欺负。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咎由自取,臣任凭处置,......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加更,是因为我搅糊涂了,犯了个大错误,对不住大家,把三十七和三十八章内容对调了,大概是在中午给更新章捉虫的时候。估计大家看的稀里糊涂的,很抱歉,哎,体谅一下年纪大的作者把。 收藏一直在掉,嘤嘤嘤,实在不行,过年我就休息,调整好了再来码,反正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打击,绝不弃坑,加油! ☆、第三十九章(捉) 梅若英当场贬了张勉之做选侍,命他迁去咸安宫居住。张勉之平静接受,给梅若英郑重其事叩首,之后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养心殿。 张勉之走后,梅若英连日疲累,倍觉心力交瘁,身上四肢发软,浑无力气,便斜斜倚在炕床上,随意挪了几个银丝绣牡丹软枕靠着,脑袋一歪,合上眼竟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从傍晚睡到后半夜,被窗外飒飒雨声惊醒。梅若英方才和衣而睡,此刻睁了眼,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绒毯,暖阁内灯火昏暗,小太监静静站在外间服侍,听见里边儿有动静,忙进来磕头,“皇上,您醒啦。” “你是....?”梅若英大脑空白一片,见到他的首要反应便是,桂子呢,桂子上哪儿去了。 “奴才是桂公公的徒弟,赵保。” “哦,怎的竟糊涂至此!”梅若英猛地想起,桂子还在养伤,赵保三天前就在她跟前候着了。 “朕有点饿了,端一碗燕窝羹来填填肚子。” “是。” 梅若英起身端坐,有些茫然。这回一出事,那些藏在暗处的事情,都渐渐浮出水面,比如张勉之暗中动的手脚,再比如大长公主梅婉茹的叵测居心,她得一头一头往顺捋,越捋越头疼。 雨下的很大,遮盖了周围所有存在着的声响,也冲击着梅若英的耳朵,仿佛要用力将所有的肮脏和丑陋全部冲喜得干干净净。只可惜无论多么猛烈的风雨,都不会让这世界出现永远而纯粹的洁净。梅若英浅浅一叹,趁着赵保没出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