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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哇国,此刻更谈不上温婉怡人,大概是快被逼疯了,一看到当皇帝的侄女,立马扑过去,要不是俩太监眼疾手快,麻利地架开,她一准儿上去把女帝的头发挠下来。 “姑母怎可如此失仪?不然你先冷静冷静?等平复了心情,朕再与你交谈。”梅若英满不在乎,转身要去西暖阁继续批阅奏折。 “皇上!”梅婉怡着急了,在梅若英离开之前喊住了她。 梅若英顿住脚步,转身,面若冰霜,梅婉怡心头发怵,当即收敛满腹怨恨。 “你当时助朕登位也算不遗余力,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妖言惑众污蔑朕,无所不用其极,到底为的什么?!”梅若英冷冷道。 “我.....”梅婉怡惶恐,这该怎么说呢,柳庭瑞还捏在皇帝手里,说什么都是错啊! 她揣摩了一下说辞,垂下头行个万福,云鬓上的钗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皇上,都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过是个妇人,没多大能耐,整天闲的没事干,就找人随便拉拉家常,但是我...也只说皇上足智多谋,英明能干,没想到京城风言风语,传成.....别的样子......” “你只是你,可千万别说妇人没能耐,”梅若英拉着脸,“朕不爱听!”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姑母愚昧,不及皇上万分之一。” “说点正经的吧,朕没时间跟你绕弯子,”梅若英不耐烦,“朕不会饶恕柳庭瑞,他该死。论理,姑母也不该逍遥法外,朕想放过你,还得费心费力去兜律法的空子,头疼着呢,这么做也只为顾念咱们姑侄一场,可姑母倒好,全把朕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皇上——!” “朕出巡的事情,内阁知道,柳依瀚知道,你也知道。朕在西安府遇到的那些刺客,都和柳庭瑞脱不了干系!他一心想要朕的命,朕在你们和张瑞成相峙之前就审出来了!柳庭瑞敢作敢当,在牢里供认不讳!” “皇上,”谋划被揭穿,梅婉怡颓然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大大咧咧惯了,这些年又被柳庭瑞当宝一样供着,实在没个公主的样子,“没柳庭瑞....我活不成,我....都是我....的错,他都是听了我的,我.....我得....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 “拉下来?拉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他想拥你称帝?!”梅若英怎么看,都不觉得梅婉怡有当皇帝的野心。 梅婉怡眼泪哗哗掉,抽抽噎噎,“我....我哪有这种想头?我知道你是好皇帝,可扶你上位是先帝权宜之计,我也....没办法嘛。你要怪就怪你那个父皇去。先帝虽然将皇位传与你,但他临终召见我,留下遗诏,说你就暂时先....那什么,等在梅家宗亲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就.....” “那意思就是我不合适了?所以......你现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梅婉怡支支吾吾,表示默认。 梅若英突然冷笑一声,“你所谓的合适人选就是柳依瀚?——不对!他根本不是柳依瀚,他姓梅!” 梅婉怡吃惊:“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连这一点看不出来,还做什么皇帝!”梅若英怒不可遏中夹着些许哀伤,“...我做错什么了?勤勉政事,兢兢业业,自摄政以来,开科重教,减免赋税,治河筑道,惩治贪腐,平定叛/乱......,不曾有一天偷懒;论仁善治国,节俭爱民,我自认尽心竭力,不比先帝爷,皇爷爷,皇太爷爷做的差,何苦这样折腾,致使政局动荡,生灵涂炭!” “我没想生灵涂炭啊,所以.....所以这才急着把依瀚送进宫嘛,”秘密被揭穿了,梅婉怡反倒卸下负担,冷静片刻,接着说道,“他要是能收了你的心,你们生个孩子,将来继承大统,江山不还是梅家的?不费一兵一卒,不扰百姓社稷,多好!可是依瀚私下传来消息说你从来都没召过他....,而且照这情形,永远都不会给他侍寝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梅若英给绕糊涂了。 梅婉怡又开始哭,拿出锦帕,擦一擦眼泪,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先帝将国家败得差不多了,担心交到如瞻(先太子)手里,以他的品性,早晚闹个国破家亡,九泉之下没脸见列祖列宗,不得已才看重你。你当初摄政监国,很得民心,内阁的首辅次辅都站在你这边,他又觉得你比如瞻有出息,国家到你手里必有复兴之望,就可惜怎么生成个女人。他驾崩前我....我不是奉召去见他嘛,他亲口说的呀,皇位不能叫如瞻继承,可交给你他又不甘。如瞻势力不小,先帝爷那时候已经控制不了他,也控制不了你,于是先帝要我和柳庭瑞先帮帮你,他之前还怀疑如瞻很有可能是前锦衣卫指挥使王鹏和贱妃冯氏的孽种,但又苦无证据,反正.....如瞻是绝对不能当皇帝的,偏偏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很多事情听不到也够不着,所以才想出个万全之策,叫皇上先顶一阵,然后从梅家宗族里头找出个堪当大任的来,把天下交给他就好了,我想来想去,想不出好法子,既要兵不血刃,又不能使天下大乱,我.....” 梅婉怡啰嗦半天,梅若英倒想起先帝在世,忙于修道炼丹,置后宫如虚设。她年纪尚幼时,曾在御花园无意中王鹏和冯妃的jian/情,后来就麻烦不断,要不是命大,差点就做了王鹏刀下之鬼。只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她摇头,静默半晌,浅浅一叹,“说一千道一万,无非就因为我是女人。姑母,男人轻视我,反对我称帝,我能想通,你作为女人,却还要和我作对,当真叫人心寒,愚蠢至极啊。” “我.....也没办法,我.....也是为梅家好.....,总不能.....让梅家的天下最后落到外姓人手里吧......”梅婉茹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梅若英的儿子要是认认真真论起来,那都是给别的男人生的,根本就不是梅家的种,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仿佛真的做了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为君之道,贵在贤,贵在仁,贵在德!不贵在性别!”梅若英冷笑,“更何况我们姓什么,还真不能深究。姑母你看过梅家家谱吗?五百年前,我们梅家的老祖宗,原本姓谢,宋时因为立过军功,封侯拜相,仁宗皇帝赐了梅县做封地,又赐梅姓,这才一代一代延续下来,再往前追溯,我们姓谢的老祖宗未必真姓谢,早八百年前因着贫困潦倒,给大户谢家做上门女婿,追根究底,你以为我们姓梅,或许我们姓谢,谁知道我们又姓什么?!史书亦有记载,几千年前,人只知有其母,不知有其父,论理,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