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牛①

    《空花阳焰》

    【32】血牛①

    路过一个拐弯处时，卫霁远感到鼻子上被什么东西捂住，随后眼前一黑。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看见周围蹲了很多人，而他们的对面，是一扇巨大的铁门。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这有点像他之前看过的那些猫，它们被关在了铁笼子里，很拥挤，吐着舌头哈气，近乎奄奄一息，在告诉母亲后，她花了大价钱把那些猫买下，然后都慢慢地送人了。

    “诶，我们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有人发问，他又说，“我今天刚来，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

    “你怎么来的？”

    “我就……一个小女孩说她的猫挂树上了，让我帮她把猫拿下来，我寻思，就一小孩嘛，我又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帮就帮了，结果我一过去，猫没见着，就看见一辆面包车了，车上还来了两个壮汉，我脖子上被一打，就晕了过去。”

    那男子到现在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和他对话的那人说：“你这是被绑了，那小女孩那猫，都是来骗你的。”

    “啊？我看这样子，确实是被骗了，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我们为什么会被骗来？是要搞传销、还是诈骗啊？”

    那男子又说：“我之前差点被骗，就一个小姑娘走到我身边说，想让我去给她帮个忙，能不能帮她去换点零钱，看她是个小姑娘，我就没有多想。”

    “我问她需要换多少钱，她说换个几块就行了，几块那不就乘个公交车嘛，给就给了，就答应了，她用微信给我扫了一个三块四毛，你想想，这年头，谁还带毛出门啊？去买菜都是能抹掉的，我这就觉得不对了。”

    那男子换了一个坐姿，手上又连着比划了几下，说：“我还问她呢，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情况？你要么换个三块四块五块的，怎么还有四毛呢？她说，她要去还花呗，花呗已经逾期了，还差个三块四毛钱。”

    “我刚开始还不是很明白，就从口袋里拿了五块钱给她，想着找钱就算了，就说那钱都给她了，结果她不要那钱，她要还花呗，要我直接扫她的支付宝，在快扫码的时候，我看她那码很不对劲，就是和一般看到的那种不一样，我就长了个心眼，说钱不够，不能给她换，就把钱给她退回去了。”

    “那你这还是有点心眼的，但不多。”又有人加入了话题，是一个女生，她笑着问，“为什么不换啊？你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这不明着在骗钱吗？还三块四毛。”那男子又说，“等那小姑娘走后，餐厅服务员告诉我，不止这个女孩，还有个男孩和她是一模一样的话术，那些人扫了他们给的二维码后，如果绑定的银行卡是有钱在里面的话，就会被他们套走。”

    “诈骗真是防不胜防，但是，现在人们的警惕性也有了，就不太好骗了，诈骗也不一定就能套到钱，他们都开始接别的业务了。”

    鱼十鸢还在那边笑着，她还越笑越开心，兴奋地说：“我还没有被绑过呢！像我这样普通的老百姓，一般是遇不到这种事情的。”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他们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反而增添了很多麻烦，他们的学习、旅游都得停下，还得提防这里的人，免得被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卫霁远一开始听着那男子说的话，觉得是能够举一反三，来让自己避免掉进那种陷阱的，后来听那女子说了那些，他也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他慢慢地看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才发现他们都很年轻，差不多是介于初中到大学的，个个都有着偏向稚嫩的面孔。

    鱼十鸢似是感到了与周围人间的隔阂，虽然看不见、摸不着，而且很淡很淡，但是她就是有点不舒服，她不想再在人群里待着了，就提着裙子，慢慢地走到了最后，正好与卫霁远离得比较近。

    “你好，我是鱼十鸢，你叫什么？我看你也是今天刚来。”鱼十鸢摸了一下松松垮垮的头发，随后干脆把发绳一扯，头发散落了下来。

    “卫霁远。”卫霁远小声地说道。

    “什么？”鱼十鸢又补充了一句，“在这里，要是说话说得太小声的话，是会被他们揍的，不过，不是在这时候，而是在和他们对话的时候，小心点。”

    卫霁远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微微放大，又说了一次，“卫霁远。”声音比之前响了很多，足够让两个人都听得见。

    “呀～乖乖。”鱼十鸢笑着摸了摸卫霁远的头，“你这个小可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家里的大人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走吗？”

    “嗯。”

    卫霁远回忆了一下，又说：“我在回家的时候，路过一个拐角，鼻子上被捂住，我眼前就黑了，看不见东西了。”

    “那真是……”鱼十鸢皱眉，她愤愤地说，“这帮人真是无恶不作，看见那些孩子了吗？他们才刚刚上初中。”

    “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想回家。”卫霁远又用手把脚给往里收了收，他刚刚看见有只老鼠往前一窜，这里应该有不少老鼠。

    “这个……”鱼十鸢见卫霁远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她也不好瞎判断什么，只能说，“这个我也不清楚，需要等那些人过来，问一下才知道，你别问，让我来。”

    “这还能回去？”

    “闭嘴。”鱼十鸢一个眼刀，就飞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铁门外传来了求饶声，“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听到动静后，鱼十鸢立刻把头发扎了起来。

    “啊！”惨叫声响了起来，尖锐的声音持续了一阵，随后那人被人拖了过来，铁门一开，又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就你这样，还想逃跑？”

    施暴者把人一扔后，就离开了。

    众人见外面没人后，才慢慢地开始讨论了起来，他们有的是好奇的心，特别是在这种没搞明状况的情况下。

    “这是怎么了？”

    “是被打了吗？”

    “没事吧？”有人上前拨了一下那人的头发，结果他立刻吓得跌坐在地上，还不断地往后退，他指着那人，哆嗦地说，“他……他！眼睛、眼睛！”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卫霁远看向被四散开的众人留出的空荡，那人的右眼被挖了，整个眼球都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血红的空洞，还有血液在不断地流出，染红了粗糙的水泥地。

    “这你都敢看啊？我滴乖乖，晚上会做噩梦的。”鱼十鸢挡在了卫霁远的面前，她又说，“这是那些人的下马威，他们总会找到方法让我们屈服的。”

    “他确实和我们不一样。”卫霁远说好，还疑惑地补充了一句，“害怕什么？”

    “其实也没差多少，就是少了一只眼睛。”

    鱼十鸢走到了那人的身边，给他翻了个面，那人被打得鼻青眼肿的，眼睛还缺了一只，她探了一下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有气。

    “自求多福吧，他们是不会给我们治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