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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心底的叹息,章凤翼忙道:“蓉蓉,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杜大人把你嫁给我?我去见他,他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成见,或者我该……二殿下要去兰州,我若是跟着去,收服金军,立下军功,你父亲会不会答应?” 为了她,他竟然又要去打仗。 杜蓉摇摇头:“与这并没有关系,你且再等等。” 她的回答是模棱两可的,可不管如何,她没有拒绝嫁给他,章凤翼很是欢喜,看着她道:“蓉蓉,我的长命缕呢?” 犯了这样的错,还指望她做长命缕,杜蓉啐他一口:“哼,你有脸说!” 他笑起来,一点没有不悦,牙齿露出来,闪着雪白的光。 浑身透着无拘无束的洒脱。 杜蓉脸突然有些红,垂头道:“我先回去了。” 她从他身边路过,他很快的拉住她的手又松开,轻声道:“我会再想法子的。” 她走得更快了。 回到舱内,心还在怦怦直跳。 脸若芙蓉艳,杜莺看着她,也不知是喜是忧,只觉胸口一阵钝痛,她捂住了嘴,没有咳出声来,怕打搅杜蓉,又怕她伤心,她这辈子怕的东西太多,有时候真想早些死了。 可弟弟还未长大,母亲仍是那样叫人又爱又恨,唯有她的大姐,那样好,她该有个更好的姻缘。 舱外这时却传来一声厉喝,竟是杜云岩的声音,杜若竖起耳朵,原来是他在喝令章凤翼走。 “舫上都是杜家女眷,你一个外男在此作甚?”杜云岩穿着深青色的官服,他现任兵部郎中,本事不大,官架子是十足的,声音很是浑厚的道,“你现在就给我离开游舫,我不管你有没有船,便是跳也要跳下水去!” 杜凌没想到二叔一回来便是这等样子,他道:“是我请伯起来玩的,二叔,你为何赶他走?什么外男,他又不是不认识meimei们!” “认识就能没有规矩了?”杜云岩道,“你也不成体统!”他瞪着章凤翼,“你快些离开,念在你父亲与我们杜家几分交情,我便不使人动手了。” 他今日专程拜访,刚才看到杜云岩也是恭恭敬敬的,可连他一丝的好脸色也没有换到。 难怪杜蓉让他再等等。 看来杜云岩心里是完全看不上自己的,章凤翼到底年少轻狂,此时不由自主就生出了几分怒气,他只是尊重杜云岩才会委曲求全,可他并不欠杜云岩什么,杜家能有今日的富贵,难道没有父亲的功劳吗? 父亲在杜云壑麾下出生入死,受了多少伤,便是杜云壑都不曾小看他,常与他一起喝酒。 杜云岩算什么呢? 他挺直了背脊,抬起下颌,与杜云岩对视着,一动不动。 杜若从舱内看过去,瞧见他双眸,心里忍不住一跳,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隐忍,只消杜云岩再说上两句,可能章凤翼就要忍不住了,他本就不是什么驯良的人,他是山中的野狼! 第016章 杜云岩其实也有些被他的目光震慑。 因章家这父子俩在沙场是出名的狠,两个人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为此章执也得了指挥使的官位,不过那又怎么样?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其他将军都封了爵位,唯独章执不曾,便因为他是马匪出身。 说到底,那本是要坐牢的,要不是因为运气好正好遇到战乱,章家父子还在荒漠里抢劫财物呢! 他怎么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气氛剑拔弩张,眼见父亲出来了,杜若生怕事情闹得复杂,她实在不想章凤翼与杜家结仇,杜蓉更是难做。 她忙与老夫人道:“祖母,人人都说章大哥是马匪家的儿子,可我瞧着挺有礼仪的,刚才在船上,也是规规矩矩的没有惹事,可二叔怎么要赶他走呢?他好歹是章大叔的儿子,父亲与章大叔很好的,父亲肯定要生气了。” 其实老夫人原本也觉得杜云岩有些过分,那章老爷是黑道上的人物横行无忌,可章凤翼还是个小伙子,且也没有做错事情,倒不知这二儿子发什么疯。 节日里,该是欢欢喜喜客客气气的,现在杜云壑也听见了,她可不想两个儿子为章凤翼争执,便朝外喊道:“云岩,你刚才是不是喝酒了?快些进来,我使人弄些醒酒汤给你喝!” 杜家老爷子早早去世,老夫人持家数十年,还是很有威信的,且杜云岩惯会讨好她,听到母亲出声,就有些犹豫起来。 恰好杜云壑此时也开口了:“凤翼,刚才我还来不及与你说话,你父亲今日怎么没来漕运河?” 杜云岩脸色就很难看。 真不知道杜云壑什么意思,他属下也不是章执一个人,怎么就偏对他父子俩那么客气,不知道的,还当怕了他们章家。 “大哥,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岁的人在我们游舫赖着不走。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四个姑娘呢,他在外面,蓉儿跟莺儿都不能出来。” 杜云壑眼眸眯了眯:“什么赖着?你也真像是醉了,刚才与钱大人在河边,是不是就地喝酒了?不要再胡言乱语,母亲叫你进去,你便进去罢。” 他的神情在这瞬间很是严厉,杜云岩气得不知怎么办,章执那日跟他说的话他总归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杜云壑也不知道章凤翼这小子是想要娶杜蓉,杜云岩心想,假使换成娶杜若,看他还能不能有这种态度! 他拂袖走了。 杜若见状,缓缓吁出一口气,侧过头时发现杜蓉正看着她,她那时候很想跟杜蓉说些什么,可到底没能说出口。 她希望杜蓉好好的。 等到游舫靠岸,杜绣才出现,她疾步过来与老夫人道:“三jiejie与贺大哥走得太快,我没回过神,木桥就收起来了,豫哥哥说索性便送我在岸边等你们。” 想到贺玄冷冷的样子,老夫人倒也不怀疑,定是他将杜绣拉下的,这孩子与二房的人都不亲,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恐是连死活都不会管。 杜若则忙着问周惠昭:“周jiejie人呢,周家有没有接她回去?” “她身体不大好。”杜绣眉头挑了一挑,“在豫哥哥的游舫上就晕了过去,刚才豫哥哥给她请大夫,而今许是醒了罢,我看到周家的马车来接她。” 难怪她那时没有看到周惠昭的人影,杜若心想,她竟然也是那么羸弱。 杜绣道:“你是不是也在想,她竟然比二姐还要吹不得风呢?” “大约是惊吓到了,”杜若道,“她也很愧疚,说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