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屋之春(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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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然来一个男人,使小芬她和老婆莉莉同居的关係错乱起来了。(05) 使小芬她的小女子之心,常常甦醒了来,像春天在冬末的雪峯底下蠢蠢欲动,人也跟着脆弱起来,老婆就趁机欺负她,他睡在上舖,熄了大灯,老婆就像个男生的摸她的大木瓜奶子。压她吃她豆腐,她就又整个错乱起来,不时的骂脏话。 原来经歷了这个破產风波,她己经好久好久没像男人,好好地,温柔地爱抚老婆,用健壮的手臂,像螃蟹的角夹住她小巧的肥白的rou体了,用她又长又健美的腿压在她的短短的白萝卜上。 任莉莉在她肥厚的胸前哭泣、感动、撒娇和彽笑! 她会一直讲爱的话,一些山盟海誓,永远相爱到老,莉莉如果你敢分手我就追你到天边海角,将你大卸八块!诸如此类的话。 小芬她一有休徦就被安排陪许爸出去走走,为他带路,坐公车,逛街或者上阳明山。 她好像个特务:○○七。 说也奇怪?在他的身边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个老婆的老公? 他把她当女人看待。从不认为她是一个男人婆? 她也格外的脆弱,娇羞和体贴,简直就是柔情似水? 跟那些丑女人以顺从取悦男人没什么两样?其实她也不丑?就是不够柔! 天底下越没夲钱的女人,一旦有了男人,就那德性。薛丁山有一位很丑的太太叫陈什么的?陈文定?又骑虎又玩刀鎗的?见了丁山,就!柔情似水,整个柔软起来,柔软得不得了?浑身上下,心也是!嘻!连那个私处也是! [我怎么也变成这样?没品!]小芬想着。她一直想着许爸。 他是一个男人没错!却不是个英俊的人?但是他曾有钱:有了钱?就有权就有地位,这男人也就充洋了挡不住的魅力了呀!应该是这样! 十天很快就到了,莉莉送他回去,他留下来一袋书稿。 小芬就打开灯,欣赏着他的书稿: ——我今年五十岁,因为事业失败倒了人家很多钱,不得不丢下妻子,隻身跑路。由于事出突然,措手不及身上没有现金,好在一友人塞给我五千元,跟一本楞严经。他说: 「既然跑路睡在荒郊野外的机会多,难免碰到鬼或不乾净的东西,这本经书你就带着,一来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翻一翻,二来佛经可以避邪!」 我一听也觉得不无道理?,就装在背包里。它比两个砖块还重!又佔地方!一天下来肩膀都磨破了!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躲上三个月,等局势缓和些再说。 到哪里去好呢? 要嘛!大都市,不嘛!深山。也可以两者兼顾! 五千元花掉一元就少一元,当从节俭下手,可以多活几天,也说不定?走在街上看到高楼,想及以前吹冷气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好日子,心就痛,一痛就化不开,开始恍惚。看到开着车的人,尤其是中年淑女,心就开始滴血。 我的女人呢? 我是真心爱你的!天呀! 可是少我四岁的妻子,已经看破一切,回娘家去了。 她哪里能忍受债主早上七点来站岗,家里的东西全被搬光的惨况? 任何的有?现在通通来审判我的一无所有! 这世界用它现有现存的一切来逼追我,是的!这世界用它的繁华来审判我! 有与空无开始交战。 当初如果保守谨慎:有一间房子住就好,钱也不用太多?没有负债,常存三个月的粮草,小心翼翼的生存,不是顶好的? 就是以为自己有大福报?大修行?高人一等,オ会一再冒进,又一再得逞才会不知适可而止?搞到最后:如今,全泡汤了! 像电影一幕一幕的放映出来,一切往事全追杀过来,是恨!是刀!是逼迫!是苦!是苦不堪言!是收集!是召感! 好像所有的世事此刻皆化做一个一个的厉鬼,一同找来了,它们攻击同一个目标,十分的可怕!一旦如此,这人则苦不堪言?又加上心生悔恨,悔恨再加上恨又一直一直乘以悔恨,一直乘下去,到了极点,这时这人口乾舌燥,再也走不下去?那地方,他影子的地方即是大地狱了! 找到个椅子坐,心才能稍稍的离开地狱苦。坐没一会儿,又怕被仇家找到,假如你欠人家一百万,人家拿五万去请黑道讨债公司,保证为他向你追回一百万,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问题是我没钱去解决。杀了我,也挤不出钱来。也不对,这些人可能找上你的父母,兄弟,亲朋好友,只要有钱他们就黏上来了,像苍蝇一般! 万一,你落入他们手中,就完了。 躲入一家炸鸡店。 不一会儿,东西尚末吃完,就觉得快窒息了。好像此刻人已下了地狱,被拘押在牢房。突然屎禁不住跑三四趟厕所,就还想拉,突然尿急?是有点失控!且又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彷彿身前身后站满了罗剎和夜叉! 泠凉凉的,阴森森的! 别以为只有黑夜才有鬼? 白天也有,此刻我就像一个鬼,针喉,见到了水,就呼吸急促,好像掉入大泽,眼看自己就要溺死了!就只一杯酸梅汁,也可以溺毙! 又感觉快窒息了,捧起水喝,奇怪好像被掐住喉咙,不仅嚥不下去?好像起火了?整个肺,就要炸开来! 两眼发直,视力突然急速下降,而糢糊起来!突然自已站的地方,形成一个黑洞,深不可测?所有的空气像水一般,形成了漩涡,争先恐后的,灌进那个黑洞中! 也就是说:空气突然向我灌进来,我好像一个瓶子,空空的瓶子。 而我差点被吸入其中,消失掉! 我一下子无地自容,手足失措! 雷克斯:「本心是什么?」 「是一个人自性之源头」老伯又说: 「又叫本如来藏!又叫良知!」 一一我的心又开始失去安和定! 又要逃,又怕逃出去更惨。一旦意识到不如自裁?方得解脱时!也就落入死神的手掌心了。心被压缩到只剩下一条死路,仍然在挣扎,苟延残喘。是不是这样?(一一后面是许世忠的小说搞) 不要以为外面正在出太阳,好大好大的太阳,朗朗乾坤,正气浩然,光明遍照?只要心入地狱,夲命神,指导神和守护神,就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他,沦落地狱,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夲来就是一个自由的世界,有多逍遥就有多逍遥,可是在我眼中,只是个,蒸散白雾,冷冷氷氷的地狱,一切都扭曲成一团,马路衝向大厦,车子驶上天空,行人走在云端;两条马路突然像油条一般,缠在一起,放下油锅滋滋滋的叫!炸成条条油炸檜! 闭上眼睛,眼帘出现,一群白白晃盪的鬼,赶快又张开眼睛,这一开一闭彷彿有千年之久?然后心跳加快,口吐白沬,胃发炎,又缩成一团火球。 终于决定逃亡! 「许爸在写小说?」小芬自问着。 小芬想起莉莉的话来:「兵死光了还可以招兵买马,将可要保住,一将难求呀!」 也就继续的看下去: ——来到阳光下,飞云如一隻隻怀孕的母猫,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用愤怒的恨的力量将被盖住的心智打开,勉勉强强的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向车站。 火车站,人太多,一看到人,就慌,又尿急。去公厕,出来,看见了可以开往近郊山区的公车,正在犹疑,车子来了,不作他想?攀了上去。 只知道山上有间道教的庙,不远处有破草寮可以安身,不过要买些蚊香上去,火柴、腊烛和一些乾粮。 太阳还没下山,我就找到了它。这草寮以前曾吊死一个人,民国七十九年股市崩盘,有个人在这里自杀。那人是我好友,所以,我不怕。 用竹叶扫出可以坐的地方,和睡觉的空间,点上了腊烛和蚊香,哟!我突然有了一丝自由自在的感觉。 夜晚即将来到,虫声开始响起,尤其是蝉的嘶叫,叫得鬼都来了,十分尖锐!好像非把你的心打击出来不可? 静静的大地深深地浸在一种橘色完美的光辉之中,夕阳红似一个鸭蛋仁,真美,西天好不热闹。对!那儿没有人的问题!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死不瞑目,真是死不瞑目呀!」 「谁?」我四下张望,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就在这当儿阳光忽然射入草寮来,金光集合成一束剑光,蝉叫得好像快疯掉了,耳膜差点震破,硬不罢休、又拉出更高的音阶来。这种诡相,令我心惊胆跳 怎么了?怎么了?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我什么也没有了?是名穷寇,穷寇莫追,懂不懂? 然后,恨充满了心房,决定与它们对决,就像一隻生气的狗疵牙毛发愤张,呜呜的叫了起来! 来吧!来吧!有种来吧! 正好,一个芒果打下来,豆的一响,落在铁皮上。 我一楞,心里一下了空,空掉了,什么也没有的寂静下来? 我才惊觉,我好像从一个异次元的世界中回到现实来。 黑夜降临了,蝉声随着夕阳的残光逐渐远去。只剩下些低沉的虫叫声,还有蛙的叫声。禁不住,说出一句话来: 「这世界原夲如此沉寂,如此庄严。」